这话音刚落,根本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早就严阵以待的现场保安和工作人员立刻行动,迅速而有序地走向那几名闹事者。在周围观众一片“出去!”“丢人现眼!”的斥责声中,那几人几乎没做多少反抗,就灰溜溜地被“请”出了场地。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引发更大的混乱。
祝星歌看着那几人被带离,然后转回头,面向重新安静下来的观众,脸上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正舒心的、带着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一点小插曲。希望没有打扰到大家的兴致。”她微微颔首,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与真诚,“音乐是纯粹的,不该被无关的杂音污染。如果有什么问题,我还是希望大家在舞台下与我交谈。接下来这首歌,送给所有留到现在的、真正热爱音乐的你们——”
她回头,与乐队成员们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王雪溪嘴角一扬,手指在吉他上划出一个强劲的前奏音符,山悦的键盘与宋雨的鼓点瞬间跟上,更加澎湃、更加充满力量的音乐再次响彻全场!
台下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都要持久的掌声和欢呼!
“祝星歌!牛逼!”
“四重奏!好样的!”
“把垃圾清出去!爽!”
演出结束后,后台休息室的门一关上,隔绝了外面依旧沸腾的声浪,室内的空气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兴奋、疲惫,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凝重交织在一起。
王雪溪把吉他往沙发上一放,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未消的怒气和后怕:“星歌,今天这事……虽然当场镇住了,但贺家像疯狗一样咬着不放,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这次是现场闹事,下次还不知道会出什么阴招!”
山悦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依旧冷静但透着担忧:“雪溪说得对。舆论战我们赢了,但对方似乎失去了理智,开始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防不胜防,会严重影响我们的演出状态和安全。”
宋雨没说话,只是用力捏了捏鼓棒,眉头紧锁,显然也认同伙伴们的忧虑。
几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祝星歌身上。她正拿起一瓶水,手指因为刚才演出的用力还有些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的弧度。
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然后才不疾不徐地看向伙伴们,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别担心,这件事,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关切的脸,语气斩钉截铁:“他们越是这样疯狂,越是说明他们已经走投无路,离彻底崩溃不远了。你们只需要保持冷静,做好该做的事——做出最好的音乐。剩下的,”
祝星歌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交给我吧,他们很快就会迎来自取灭亡的命运。你们耐心等着,这场闹剧,快收场了。”
她的话语像一颗定心丸,瞬间驱散了伙伴们心中的焦虑和阴霾。
王雪溪眼睛一亮,重新振奋起来:“真的?你们有后手?太好了!我就知道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
山悦重新戴回眼镜,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祝星歌摇摇头:“不用,这件事有其他人帮忙。”
·
古色古香的包厢内,静谧安然,只有熏香的青烟袅袅升起。祝星歌独自坐在雕花木椅上,目光落在不远处博古架上的一只青瓷花瓶上,眼神沉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咔哒”一声轻响,包厢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祝星歌闻声立刻收回思绪,优雅地站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尊敬而不失从容的微笑,看向门口。
一位身着深紫色缂丝旗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夫人在侍者的引导下缓步走了进来。她虽年事已高,但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久居上位的雍容与历经风霜的锐利。正是穆家的主心骨——穆老夫人。
“夫人,”祝星歌微微欠身,语气真诚,“您事务繁忙,还特意拨冗前来,星歌感激不尽。”
穆老夫人停下脚步,目光沉静地落在祝星歌身上,那眼神带着审视,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她轻轻颔首,声音平稳而带着岁月的质感:“坐吧,孩子。你既然都让人过来请我,我自然不会拒绝。”
祝星歌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分别落座,侍者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穆老夫人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今日相邀是因何事?总不会就请我吃个饭吧?”
祝星歌迎着她的目光,没有闪躲,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语气变得清晰而坚定:“自然不是。夫人,我是希望您,可以帮我一起对付贺家。”
穆老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但脸上并未露出太多惊讶,仿佛早已料到。她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拨动杯盖,语气听不出喜怒:“哦?对付贺家?如果不是我的信息有误,这贺锐鸿是你生父吧,你竟然让我一个陌生人帮你对付贺家?孩子,你这是?”
“陌生人?”祝星歌轻轻笑了,那笑声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有苦涩,也有一种终于摊牌的释然。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直接地迎上穆老夫人审视的眼神,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穆老夫人,您怎么会是陌生人呢?我虽然是贺锐鸿血缘上的女儿,但也是您——穆兰心女士的亲生女儿,是您血脉相连的外孙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