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莉艾舍的脑袋顶了个大包。
对于浴室里最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她竟真的有点想不起来了。
按茉娜尔的话说，她被茉娜尔下意识推了一把，结果不小心又摔出了浴缸。
但洛莉艾舍总有点怀疑，自己头上这个包其实不是摔的，而是吃了一记茉娜尔的蓄意轰拳。
“那不重要，洛莉艾舍，你怎么不想想，我一个人是怎么把你搬出浴室的呢？”
茉娜尔正坐在自己的床上，裹着被子，里面只穿着内衣的她，头发还没完全干燥。
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吃完了的餐盘，别的不说，这份焗饭确实也合她胃口。
“嘿，你这话说的，茉娜尔，好像你还挺辛苦的一样，你难道真忍心看我倒在浴缸里？”
洛莉艾舍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意识到了两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茉娜尔，我是不是压根没享受到浴缸？”
“哪，哪有，”茉娜尔心虚地看向了窗外，“你摔倒之后，我就立马擦干身子，把你搬到床上了，我也没享受到不是吗？”
洛莉艾舍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离她取魔杖的那会，其实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
结合茉娜尔的头发来看，她觉得茉娜尔确实是没再骗她。
再怎么说，自己的恋人倒在了地上，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泡澡，实在是有点没良心了。
虽然那确实像是茉娜尔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那么看着我干嘛，”茉娜尔有些不服气，“我没那么丧良心好吧，只是搬完你以后，我就饿了……”
“没说你什么，那么激动干嘛。”
洛莉艾舍说着，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内衣。
如果说刚才那是第一个问题的话，那么这第二个问题才是她更为关心的事情。
“茉娜尔……”洛莉艾舍咳嗽了两声，“那我身上这衣服……”
“！@#！%！！@￥！！”
茉娜尔发出了类人一般的叫声。
“那，那是，”她胡言乱语着，越说情绪越激动，“那，那是，哎呀！那，那不然怎么！让你跟那光着吗！生病了怎么办！”
“那倒也是……”洛莉艾舍也裹紧了被子，脸红扑扑得像是染了色，“所以你……抱歉，我不问了。”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顺带还有点焗饭的香气。
茉娜尔躲在了被子里，但她留了条缝，透过被子的小小缝隙，她能清楚地看到灯光下洛莉艾舍的样子。
让她觉得害羞又好笑的是，洛莉艾舍跟她一样，也把自己裹成了个小小的粽子。
茉娜尔觉得脑袋热热的，她摆弄着自己的脚趾，但心里却宛如一团乱麻。
茉娜尔，你对洛莉艾舍，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
对于这个问题，她觉得答案是肯定的。
现在的她，已经忘不掉洛莉艾舍，也有点离不开洛莉艾舍了。
但她还是没办法和洛莉艾舍做太多直接而“过分”的事情。
真要论原因的话，她能说出很多，但都是上辈子的事情——那些东西，真的拴住了此生作为茉娜尔的自己，拘束着自己和洛莉艾舍的感情吗？
“……茉娜尔？”
洛莉艾舍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她听到了小小的啜泣声，那也绝非是什么幻听。
她也顾不上穿鞋，光着脚跨了过去，坐在了茉娜尔的身边。
而茉娜尔并没有拒绝。
“是你在哭吗？”
“……才没有呢。”
茉娜尔擦了擦眼泪，她可不想让洛莉艾舍笑话，也不想让她担心。
她只是想起了些过去的事情——那些让她固步自封，不敢迈出步子的事情。
洛莉艾舍叹了口气，她说自己并没有在意，相反很感谢茉娜尔，但这样的客套话没能得到茉娜尔的回应。
“我想也是，”洛莉艾舍稍微靠着茉娜尔身边坐了坐，“不过我确实能理解你，怎么说呢，我们在一起以后，我也有点放不开，更别说是跟第一学年那样，能跟你无拘无束地打闹了。”
“我总是想着你的笑，你的一举一动，当然啦，我们现在也经常打闹，开玩笑，但就像我说的，茉娜尔，你也有这种感觉，对吧？”
茉娜尔没吭声，但洛莉艾舍的话，毫无疑问就是她忧虑的事情。
上辈子的自己，是没吃过猪肉，但也不是没见过猪跑，身边谈恋爱的不在少数。
小情侣一对对的，不是天天搂搂抱抱，就是夜夜笙歌，只有自己一个人天天在人群中孤独地穿行。
就像洛莉艾舍说的那样，明明现在的自己，正过着以前梦寐以求的充实生活，甚至还有了喜欢的人。
可为什么，自己仍做不到和那些情侣一样“自由”？
恋爱以后，不应该是更加亲近才对吗，为什么自己连和洛莉艾舍“坦诚相待”都做不到？
“……洛莉艾舍，问你个问题。”
“嗯？”洛莉艾舍耐心地等着，“你说，我在，当然在那之前，你如果能让我进被窝就更好了，夜晚还是有点冷的……唔？！”
她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随即一道光芒，从那被子的小小缝隙透了进来。
茉娜尔那略微红润的可爱脸蛋，在那道透进被子的光下显得格外娇嫩。
“就像你说的，”她凑近了洛莉艾舍的脸，但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委屈，“明明我们在一起了，但现在我反而和你一起洗澡都做不到，难道真的是我的问题吗？”
“倒，倒也不是吧，”洛莉艾舍的呼吸有些急促，“就像我说的，茉娜尔，我也有这种感觉。”
“那不是因为我的话，是因为什么？”
这句话将死了洛莉艾舍，她想了半天，许多词汇在她脑子里冒了出来，什么距离感，什么亲近感，都不是特别能回答茉娜尔的问题。
“……是喜欢吧。”
“爱？啊哈，你居然会说是喜欢，”茉娜尔噗嗤一声笑了，“是喜欢吗……”
这么一想的话，也是。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的话，似乎再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觉得被对方看光了而感到害羞。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在打闹的时候收手，害怕会没控制好伤到对方。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迟迟不敢迈出更为大胆而努力的一步。
“是喜欢，茉娜尔，所以是喜欢茉娜尔。”
“什？！怎么突然说这么又冷又热的话……唔嗯？”
茉娜尔被洛莉艾舍的土味情话冷到了，但等着她的却不只是这个。
还有洛莉艾舍的一个吻。
“这是我对你这些问题的回答，”洛莉艾舍的心突突地跳着，“所以……至少别再因为想这些有的没的哭了，茉娜尔”
“我没有在哭，笨蛋洛莉艾舍……”
茉娜尔冲她甜甜地笑了，不过她并不想被洛莉艾舍牵着走，她要把自己的面子找回来。
这就是她的恋爱之道。
“茉娜尔？！”
洛莉艾舍突然被茉娜尔抱住躺了下来。
“你还挺狡猾的，洛莉艾舍，”茉娜尔捏了捏她的脸蛋，“竟然趁我心情低落的时候发起攻击。”
“什……？”
洛莉艾舍红透了脸，她不知道茉娜尔要干什么，起码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
“作为你那个吻的回礼，”茉娜尔搂住了她的胳膊，“今晚就睡在这边吧，比起洗澡，我们两个总是一起睡觉，这总没什么的吧。”
“我，我当然没什么，”洛莉艾舍嘴上说着，但眼睛却始终不敢看茉娜尔，“不过你说的睡觉是……？”
茉娜尔愣了两秒，她的手抚摸着洛莉艾舍的胳膊，很快便找到了洛莉艾舍的弱点——她的怕痒区域。
“我说的睡觉是……当然是躺在一起啊！你这个大色魔！你被克罗蒂娜那家伙洗脑了？！我要给你好好清醒清醒！”
“等，等下！茉娜尔！停！是，是你想歪了！而，而且洗完澡不能挠痒！太犯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