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谐】星神【希佩】,考虑到其命途所涵盖的特性和哲学概念,与之相称的诡道……光是想想,叶苍就感觉格外头疼。
时至今日,他已完全不担心焚风那种直来直去、跟自己拼硬实力的敌人,就怕能力诡谲,专挑自己身旁同伴动手的存在。
更怕……无差别作用于所有人的精神系或者灵魂系权能,类似于【痴愚】和【癫笑】这种。
而【同谐】……与之相应的诡厄污染,恐怕完美地踩在了他所有的痛点之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痴愚】现在正掌握在他的手里,而【癫笑】也已被【阿哈】完成了掌控,目前这两个逆天【诡道】暂且可以视作己方单位。
或许是心中隐隐的不安吧,这才有了他之前为同伴们准备的那些个【狂猎】附魔过后的武器和装备。
在叶苍目前所背负的四条【诡道】之中,【狂猎】无疑是副作用最小的那个,而相应的,它的诡厄权能也不如其他三条【诡道】那般极端、霸道且富有侵略性。
这,或许也是当初【帝弓司命】选择将命途拆分,独自背负【刑勠】而将【狂猎】分予麾下令使们的缘由所在。
它的相对可控性和不那么严重的副作用,让叶苍拥有了将诡厄权能与同伴们分享的可能,而其他三条【诡道】,恐怕小伙伴们就无福消受了。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思索着未来的可能性,以及……那位多次关照自己的【命运的奴隶】,这次又会带给自己怎样的“预言”与“忠告”?
不管如何,“预言”是否到来,对自己而言,都是好事。
而且,他也无法保证,在【末王】而今都下落不明、不知是否沦为诡厄之神的情况下,艾利欧的预言就一定是对自己有利的。
更大的可能,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顺应这“命运”的浪潮,继而实现他所期望的未来。
“……”
叶苍收回目光,或许是方才的思考太过出神了吧,他竟然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前何时坐了一人,而对方也只是平静地望着窗外,在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之后,这才转头与自己对视,绯色的眸子如同两轮澄澈的血月。
“镜流师傅,你怎么来了?”他笑了笑,主动开口打开了话匣子。
“罗浮,我没有什么需要告别的,它对我而言,也只是曾经的栖身之所。”
白发如瀑的绝美女子轻声开口,如今她已不受【凋亡】与魔阴身的影响,自然也无需以黑纱遮目,原本身上的护心镜搭配裙甲的剑客服饰也换成了相对宽松舒适的列车组同款便装——
白色衬衫,黑色外套,格子短裙,以及那让叶苍眼前一亮的微透黑丝搭配圆头平底小皮鞋……
这一整套的搭配下来,直接让他印象中那位清冷女剑仙摇身一变成为了隔壁班的校花同学,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都好像年轻了几百岁,不再如先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
“不是,镜流师傅……你怎么穿着人小三月的衣服?”
叶苍算是看明白了,这些“少女感”十足的衣物肯定是出自小三月的手笔,以镜流那古韵十足的审美,即使卸甲之后换上便装,大概率也是一袭古典长裙或者素白连衣裙,绝不可能整出这种校园风的制服诱惑!
除非……被迫营业!
确切的说——整个星穹列车,也就小三月颇好这一口,而两人的身材、体重也比较接近……除了某个部位。
“三月小姐让我入乡随俗,说这样的穿搭看起来更合群一点,也更容易融入到列车团的大家庭中。”
镜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衬衫和短裙,轻声问道:“怎么?很奇怪吗?还是说……三月小姐其实在捉弄我?”
“不,不奇怪!很适合你,镜流师傅!”
叶苍在心中默默向小三月竖起大拇指,而后果断掏出黑塔魔镜,对着眼前的白发女子拍下了一张光影角度极美的照片,打趣道:“小三月说得一点也没错,咱们星穹列车和无名客就好这一口!介意我用这张照片当壁纸吗?”
镜流:“……”
然而,根本没给镜流拒绝的机会,黑塔魔镜已经自顾自开始震动起来:“检测到主人相册中出现【黑塔女士】以外的女性照片,为了本魔镜和主人的生命安全,已为您自动粉碎删除,并开启赞颂模式——”
“黑塔女士,沉鱼落雁!”
“黑塔女士,举世无双!”
“黑塔女士,聪明绝顶!”
“黑塔……”
叶苍:“???”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魔镜塞进背包里,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同时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给自己换个魔镜以外的私人终端了。
不然始终笼罩在黑塔的阴影之下,想下载点学习资料都逃不过对方的法眼,简直是……毫无隐私可言。
“镜流师傅,你知道我的……刚刚只是一个意外。”
叶苍摊了摊手,若无其事地开口道:“比起这点启程之前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镜流师傅,马上就要与星穹列车同行,开启你的第一次【开拓】了——感觉如何?”
“我吗?”
镜流目光略微柔和了几分,不假思索地开口道:“我没什么感觉,也没什么实感,我的过去与现在格格不入,以至于……我还没想好要如何去面对往后一切。”
她的话语略作停顿,而后神色又严肃了几分,“闲聊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昨天在你离开列车的那段时间,我去找罗刹了。”
叶苍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平静地问道:“你杀了他?不……顶着那张脸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就领便当的,更何况,他的棺材里还有一个大麻烦。”
“是的,他和应星在一起——就是你们口中‘星核猎手’的‘刃’,并且已经将其体内的‘倏忽’唤醒。”
镜流微微点头,嗓音清澈如水,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当时我尝试着用【空想】的领域困住他们,然后将他们当场格杀,却不慎还是让他们逃走了。”
“这不怪你,寰宇都知道【丰饶】令使是最难杀的,更何况是这两位从【凋亡与异融之神】手中逃过一劫的……最后的两位【丰饶】令使。”
叶苍的手指轻敲桌面,对于罗刹和倏忽的遁走一笔带过,径直开口道:“镜流师傅,你与罗刹同行的时间最长,以你之见……”
“他唤醒倏忽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