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已经有不少人提前到场,他们作为臣子,总不能皇帝到了,他们还没到,那可是杀头之罪。
宴会的地址在太和殿,皇后和皇帝都还没来,今日也不会有其他宫妃前来,几位皇子和公主们倒是到了,夫人和小姐们和男子们各自一边,左为男右为女。
男人们谈国家大事,女子们自然是在谈今日宴会的事情,或是交流一下管家心得,提及孩子的事情,比如女儿的婚事,谁家男儿比较有前途等等。
“瑞阳帝姬到——”
随着外头提示,众人的交流停了一阵,刹那间有些安静,都在看向大门,等着来人。
他们没有说话,可眼神交流中好像什么都说了。
不屑和厌恶在他们眼里闪过,又很快隐藏下这份情绪。
想到今天宴会的主要事件,大家心里都有些不爽快。
可皇帝非要他们过来,他们也无法拒绝。
除了皇子和公主,其余人都弯腰行礼。
叶柳惜施施然地走进来,来到二皇子旁边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最靠近皇后,“别再甩你们那眼珠子了,要是不好用,我替你们挖出来。”
叶柳惜当然没错过这些人的眼神,语气饱含恶意,视线在几个众臣的儿子面上划过,像是对他们的眼睛很感兴趣一般。
几人和叶柳惜的目光对上,不知怎的,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脑上。
他们迅速收回视线,主动避开叶柳惜。
“皇姐,今日宴会上还是不要说这么血腥的话为好,还好父皇不在,不然你又得禁足了。”五皇子笑着和叶柳惜说话,话里话外都在说她这才解禁,别又关进去了。
“老五,你在说本宫晦气?”叶柳惜可不管这些人的脸面,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本宫是你皇姐,你敢当面嘲讽本宫,你是觉得自己能成为太子了,可以对我不敬了?”
“太子之位还未定,你这么蠢,确实不适合做太子。”叶柳惜挑剔地看着他,嫌弃的意思毫不遮掩。
而其他人更不敢说话了,谁也没想到瑞阳帝姬这么疯狂,就在皇宫里谈论关于立太子的事情。
这可是皇宫啊!
遍地都是皇帝的眼线,她怎么敢?
她是真不怕皇帝下罪,将她的封号给夺了。
五皇子还没来得及回应叶柳惜的话,就被新的声音打断。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帝和皇后到了,大家没再纠结叶柳惜的话,对着大门的方向行跪拜礼。
叶柳惜没有任何动作,就坐在椅子上。
皇室成员的位置要比臣子们的高一些,正因如此,叶柳惜能够清晰地看到这些跪拜的人,也就发现有人不老实。
来的人太多了,加上这人就在角落里,叶柳惜这才没能马上发现他。
谢蕴的位置在最边缘,前面有这么多人挡着,他只是半跪着俯下身子。
叶柳惜悠悠喝一口酒杯里的酒,甜丝丝的味道入喉,盯着谢蕴的身影意味深长。
有人没有跪下,自然吸引了皇帝和皇后的视线,他们都看向叶柳惜,跟在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进忠皱起眉头。
叶柳惜见到皇帝,不跪不拜就坐在椅子上,实在于礼不合!
皇帝的脸色也很差,加上过来前就听到侍卫说帝姬和皇子朝臣们起了争执,现在看这个女儿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真是越长大越不知道礼仪,往常再怎么宠爱,皇帝也不能接受她挑衅他的威严。
“瑞阳为何不跪,你是还想再禁足三个月吗?”皇帝冷声呵斥叶柳惜。
“膝盖不好,跪不下。”叶柳惜敷衍他。
皇后也忍不住瞪一眼叶柳惜,第一次觉得她这个孩子骄纵过头了,竟敢这么和皇帝说话。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皇后还是替她找补,“陛下,我听说云儿在禁足的时间日日跪地替您祈福,膝盖怕是伤着了……”
这跪地祈福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心里都清楚,以叶柳惜的性子,只怕是坐在里头吃供果。
今天的宴会要继续举行,皇帝也有别的想法,也就忍下她这一次不敬。
皇帝冷着脸走到主位坐下,让众人平身。
皇帝到场,宴会正式开场。
先是舞姬上来跳了一场舞,将氛围给活跃起来,虽然有皇帝在场,还是有些放不开,不过已经比刚才要好得多。
叶柳惜对这场宴会的菜不太感兴趣,倒是挺喜欢喝这里的酒,手边的酒壶已经被喝空,看到二皇子那边还有一壶,随口招呼他:“老二,给我倒酒。”
二皇子和皇后都听到她的话,皇后神情有些奇怪,“云儿不是不喜酒吗?”
二皇子则是有些怀疑,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那个皇姐,从今日的性格来看,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现在这个锋芒毕露,如已出鞘的剑,但凡敢靠近就会被伤到,并且她是无差别的攻击所有人。
“人都会变,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叶柳惜当然不怕他们怀疑,现场来个滴血认亲,都没有任何问题,毕竟这是复制出来的身体,连基因都是一模一样。
不过这的滴血认亲也不能证明就是亲生子,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骗局。
叶柳惜将矛头对准二皇子,“怎么?本宫也叫不动你么。”
二皇子看她那张脸,压下心里的疑惑,将酒壶推到叶柳惜手边,“皇姐喜欢喝酒,有时间我去公主府找皇姐喝,正好我府里有收藏的梨花酿,皇姐应该会喜欢。”
叶柳惜满上酒,“酒送来就行,人就不用过来了,不想看到你。”
二皇子:“……”
坐在远处的谢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从二皇子的脸色来看,隐约有所猜测。
他这位殿下说话很会气人呢。
总是能对着人家的心窝子里捅刀。
谢蕴本不想来这场宴会的,请帖有送到国师府,不过他找理由拒绝了。
来的是谢瑜之,这是谢蕴的表字,不过知道他这个表字的人都死了,死在谢家那场大火里。
现在他是京城谢知事的儿子,谢知事的官职很小,能来参加这个宴会是他派人送来的请帖。
谢蕴只是想看看殿下会选择谁做驸马,好调整后续的计划。
他刻意去忽略心里那细微的不高兴,甚至找了合适的理由去解释这一份不快:因为驸马的出现会增加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