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处已经被咬断,剩下的血液随着叶柳惜提着人头往回走,一路上落了一地红色,很快又被夜里的雨冲刷干净。
这一来一回也花了些许时间,叶柳惜提着这个人头回到木屋前,又不想将这人头带回屋里,索性先放在屋前的栏杆上挂着,将身上的蓑衣和斗笠脱下,衣服也淋湿了一些,又进了房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开始休息。
只是这一次休息并没有能睡很久,叶柳惜还躺在床上,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声音,似乎是在争执,还有老虎低沉的威胁吼叫声,叶柳惜坐起身,拿过挂在一边的外套披上,踩着虎皮子做的棉鞋走出去。
站在二楼的栏杆旁往楼下看,看到好几个人聚在木屋前,前面还有划分出来的一块小院子,其他蛊师会在小院子里种上一些花草或是放着蛊坛,而叶柳惜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的一片空地。
这几个人就站在这片空地,而他们对面是一个男人,正是封元钧,早上醒来后,他便起床在附近走动。
封元钧本想的是探查一下周围的环境,还想着去找人问一问现在的情况,没想到才走出去,就碰到人了,只不过这些人看到他时,表情并不友好,最后还是主动走过来和封元钧搭话。
或者说不是搭话,是在质问。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苗念的地盘,她把你带进来的?”
“你是中原人?她怎么敢随便把一个中原人带来这里!”
“苗念!在不在家?你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随便带一个中原人回村寨!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些中原人很可恶!”
“天呐,如果他们的军队找过来,我们就要有麻烦了!”
“苗念!你怎么不出来?你是不是心虚了。”
封元钧看到他们这么激动,往后退了一步,并不打算和这些人起什么肢体争执,他现在的身子还弱,不适合和这几个人对上,且这些人都是村寨里的本地居民,想到体内的那只虫子,也许这些人也有着所谓的蛊虫,面对这不了解的领域,封元钧不打算硬碰硬。
这些人走过来,叽里咕噜一通,他听不听懂几人说的什么,只能从语气和表情神态中辨认出,他们说的不是什么友好话语。
“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误入这里。”封元钧语气比起他们的愤怒和尖锐要平和得多,尽可能的表现出善意,虽然他说的中原话对方大概率也听不懂。
双方语言不通,怎么沟通都是无效的,他也没有多说,而是转头往木屋看,期待着屋里的人走出来。
叶柳惜确实走出来了,同一时间,母虎也从丛林里走出来,嘴里还叼着两只兔子。
它昨晚才饱餐一顿,并没有感受到饥饿,只是小老虎又饿了,它吃的少容易饿,并且它也习惯了每天前去丛林中捕猎,每天都当做放松,捕猎回来的猎物也会将一部分送到叶柳惜这边,它跟着这个两脚兽每天都需要进食。
而在母虎回来之前一直在发出威胁吼叫的是小老虎,它原本也在睡着懒觉,发现木屋里走出了一个不认识的雄性两脚兽,它原先只是在洞口那里观察,随着村寨里这几个年轻蛊师走过来,他们在那叽里咕噜的一阵输出,表现出来的不友好情绪让小老虎也感知到了,它认为这些人是威胁,所以蹦出来伏低身子,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母虎将嘴里的两只兔子放下,从喉咙发出的警告声更加令人害怕,也更具威胁,这几个年轻蛊师听到这个动静,连忙往后跑。随后抬起头,看到靠在围栏上的叶柳惜,脸上更是带着愤怒,“苗念你养的这只母虎,你为什么不看好它?它如果随便地扑倒我们,把我们咬到了怎么办!”
叶柳惜昨晚睡得太晚,现在大清早就被吵醒,心情当然不会美妙到哪里去。
“阿黄,他们再吵就咬,去吧。”叶柳惜靠在栏杆上对着楼下的母虎发号施令。
在她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母虎和小老虎都一起朝着这几个人扑过去,瞧这阵势就要野兽袭人,他们吓得连忙跑开,一边尖叫一边往村寨跑去,还在呼喊着其他长辈,让他们过来瞧一瞧叶柳惜所做的事情。
村寨里的人不能够相互伤害,更不能够对村寨里的人下蛊,并且大家对蛊虫都很熟悉,但凡偷偷下蛊,都会被发现,若是被发现了,那个对同族下蛊的蛊师会被抓起来,由部族发落。
轻的是将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本命蛊击杀,重罚则是被所有蛊师的蛊虫吞噬,成为蛊虫口中亡魂。
母虎和小老虎只追了一段距离,把这些人赶跑之后,这才停下来重新回到木屋前,叶柳惜经过这么一番争吵,困意散去。
她走下楼来到封元钧身后,对方听到脚步声,立马转身和叶柳惜面对面。
叶柳惜三两步地走到他跟前,伸手抓住他身上的衣服布料,衣服在早上的时候还有些潮湿,只不过随着封元钧将衣服穿上,体温将衣服上的潮湿烘干,现在已经干燥了。
昨夜里的雨在早晨的时候已经停下,今天竟是一个好天气,太阳已经露面,只不过在森林遮挡之下,早上的阳光无法投射到村寨里。
抓住衣服就往外扯,封元钧扣住她的手腕,“大早上的做这些不好吧?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你们这里没有这规矩吗?”
“我看看你的伤口,如果你不想,我把你绑起来再剥了,松手。”叶柳惜没有强行动作,只是那头老虎已经来到两人的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封元钧。
封元钧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只要对方用力就能够将衣服扯烂,为了这身还能够穿在身上蔽体的衣服,封元钧松开手。
然而叶柳惜却也将手收回,转而命令他:“自己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