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柳惜面对这么多人的视线,淡然地和族长对视,“他以后会是我的本命蛊。”
“他是蛊,不是生人。”
族长皱起眉,语气很不赞同,“苗念,人不可能成为蛊,就算曾经有人想让那些大型动物成为蛊,也少有人成功,或者说没有人成功过,但凡那些灵智比较类人的动物都无法炼化成蛊。”
“在此之前,我们都只以为你只是不喜欢虫子,你已经成年两年了,还没有炼制出本命蛊,也许是天赋不够,也许是因为不想炼,但我明确地告诉你,人成不了蛊。”
族长语气逐渐严厉,“往日只是觉得你特立独行,现在我觉得你是要走些歪门邪道,如果他没有办法成为你的本命蛊,难道你还要再去找其他的人吗?”
“你是想要司兰部族的所有蛊师替你背负骂名吗?我们的蛊只用来防身,而不是拿去害人。”族长严厉质问,又很快平静下来,做出最后的判决,给叶柳惜两个选择:“要么你将他送走,要么你和他一起离开司兰部族,从此之后不再是寨里人。”
“也许你本就不应该来到这里,本不应该在这降生,你不喜欢蛊虫,不是蛊神庇佑的孩子,阿枫说过你的父亲是中原人,看来你更适合回到中原去生活。”族长对叶柳惜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是觉得她真的不合适在村寨里留下来。
苗幼枫来到族长旁边,目光冰冷地看着叶柳惜,“你可以选择去寻找你的父亲,他在中原也许有一个不错的身份,他叫谢渊。”
谢渊这两个字她是用中原话说出来的,站在叶柳惜旁边的封元钧本就因为语言不通,只能够通过她们的语气和神情,猜测正在说些什么,随后听到苗幼枫口中的那个名字,他神情一变。
“谢渊,他和你们有关系?”封元钧是用中原话说出来的,其他人听到他的声音,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因为蛊师们也听不懂。
封元钧是未料到叶柳惜竟然还是谢渊的孩子,这人在他父辈时期还是个名动京城的男人,一身才学登上状元之位,本以为都会成为一个高官,没想到对方拒绝皇帝给的职位,主动来到南疆做地方官。
只可惜,这人在回京途中遭遇山匪,不幸身亡。
人虽然已经死了挺久,京城却都还流传着谢渊的事迹,这也才让封元钧认出这个名字。
苗幼枫则是盯上他,“看来你身边这个人认识你那父亲,既然你不愿意把他赶出去,那么你和他一起离开寨子。”
苗幼枫对于第一个男人,她其实也有些喜欢,但这一份喜欢在心里占据的份量很小,也曾询问过对方是否愿意跟她一起回来,对方请求苗幼枫给他考虑一些时间,让他处理好手头上的其他事情,苗幼枫和他约定了三个月,在最后一天都没等到这个男人回来,她也不再等待。
不遵守承诺的男人,她也不稀罕,男人在她这里并不是必需品,仅凭那一丝喜欢,还不足以让她一直在原地停留。
现在再想起来这个人,苗幼枫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她现在的重心更多是放在苗曼珠身上,其他人不配在她心里留有一席之地。
“所以你们现在是打算把我赶走,不,是把我逐出部族么。”叶柳惜视线一一从这些蛊师面庞上划过。
“你本就违反了规矩,被逐出部族很奇怪吗?这是你做的选择,另一个选择是你留下来让你身旁的男人离开,可你并没有考虑这个可能。”其他蛊师直言不讳。
更多蛊师也跟着出声,“苗念,你不适合我们这里,族长也说了,你不受蛊神庇佑,你不喜欢这些虫子,那些虫子也不敢随意的靠近你,这一切都证明了族长的话没错。”
“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你远离我们,我们不是同路人。”
“你是时候离开了。”
叶柳惜掏出一只短笛,那是某种动物的骨头制成的,只有食指长,短笛在她口中吹响,山林传来震动,无数野兽奔来,“你们没有办法将野兽炼制成蛊,那是你们实力不行。”
“我说了,他要成为我的本命蛊,他就能成,你们这么多人来到我这里闹事,是真觉得我好脾气吗?”叶柳惜露出一个笑,只是这个笑令人感受到的是无尽的凉薄。
所有蛊师们纷纷转身往山林中看去,看到那些跑过来的野兽,有熊有虎,还有几只体型相对于其他大型动物要小一些的豹,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将近十只,巨蟒盘在野牛身上,数十只兽瞳就这么看着木屋,这一双双眼睛在已经逐渐暗下的丛林里泛着冷光。
“现在你们觉得有优势吗?”叶柳惜反问她们,“找人交谈的态度就应该放低,气势汹汹地找过来,我可以认为你们是在挑衅我么。”
“我现在想知道,是你们那些虫子厉害呢,还是我的宠物们厉害。”
所有人安静下来,只有叶柳惜的声音轻缓地在众人的耳中掠过,这轻言细语之中给人带来的是无尽的战栗。
来到这边的只有那些年长些的蛊师,也是村寨里能够担任其他职务的蛊师,而那些年轻的小辈们都留在篝火旁边,他们在那边处理猎物,将食物进行烤制。
而叶柳惜这边的动静太大了,他们都看到那些奔跑过来的野兽,也有些惊慌,可是也不敢随意的靠近这边,他们不知道长辈来到叶柳惜的木屋到底是谈了些什么?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这些动物竟然能够被驱使,它们来到木屋前的空地,却没有主动地发起进攻,只是站在下面。
族长深吸一口气,她没有在这些动物的身上感受到蛊的气息,按照叶柳惜的说法,这些动物都被炼制成蛊,那么他们这些蛊师应该能够感应,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不知道叶柳惜是用了什么办法,使得这些野生动物听令于她,只知道现在这个状况,他们确实处于弱势,背水一战不是没有可能打赢,但没有必要,她不希望族群出现这么惨烈的伤亡。
“那你想怎么样?难道你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我并未感觉你很喜欢这里。”族长重新转身回看叶柳惜,语气缓和下来,不再如刚开始来到时的严肃,“而且你旁边的这个中原人,大概率是遂国的士兵,甚至是将领,他不会甘心留在你身边。”
“那是我的事情,现在你们滚出去。”
两边又陷入了僵持,苗幼枫瞪向叶柳惜,“怎么?难道你还想将我们整个寨子的人都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