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源和卢慧中就这样相互安慰,抱团取暖,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向着大西北的戈壁滩走去。似乎两人在这样的结伴前行中,都忘记了那些烦恼。可能这也是道侣或者是伴侣的重要性吧,有些时候一个人很难过去的关隘,两个人在一起很容易就能迈过去。
上一次经过席源和席源赶往西北戈壁滩是在四月初的春天,花花草草才刚刚冒头,这一次已经是五月中旬的初夏,加上四川的温暖气候,路边的很多野花都盛开了,阳光也是如此明媚,连带着席源和卢慧中的心情都好起来一些。
虽然席源和卢慧中两人是步行,但到底是修行之人,脚力并不比马车慢,加上两人轻装出行,所以上次两个月的行程,席源这次和卢慧中一起仅仅一个月就走完了。席源再次看到了那些堆砌起来的巨石,还有被巨石围在中间的那间小木屋。
这一路上,席源和卢慧中的感情可谓是迅速升温,但是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只是互相聊着分别这几年的见闻和经历的事情,一边聊天一边赶路,手都没有牵一下。晚上都是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卢慧中睡觉,席源打坐修行。这也让卢慧中第一次见识到了席源对于修行的刻苦,果然没有谁的实力是平白获得的。
看着面前的木屋,席源只是发了会呆,却没有再流眼泪,直到卢慧中轻轻推了他一下才清醒过来。
“想什么呢,不带我进去看看呀。”
席源仰起头,看了看这发黄的天空:“我和师父在这住了两年多,站在这里,看到的到处都是我和师父的身影啊!”说着席源指了指木屋门前:“每天师父就站在那里,看着我在院子里站桩、打拳,当时从这里离开的时候,我还迫不及待的,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风沙大,在院子里待一会嘴唇就裂,干的不行,睡觉也睡不踏实,但是现在站在这里,才知道那段时光是多么珍贵啊。”
说着席源走到木屋门前,轻轻一推,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框和屋顶却窸窸窣窣的掉下来很多木屑,席源回过头看着卢慧中,无奈一笑:“本来想在这住几天的,看来是不成了,这木屋都有些风化了,不安全。”
卢慧中看着席源那难看的笑脸,有些心疼:“席源,你不能总这样了,怀念放在心里吧,生活还要继续,往前走吧,一直困在这情绪里可不行。”
“卢姐姐,我知道,我以为看到这间小木屋我会哭呢,现在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嘿,走吧,回去了,没啥好留恋的了,继续人生的下一个篇章吧。这回师父不在我身边,我可要无拘无束的行走江湖了,闯出个大大的名声,让世人都知道三一门的清云先生有个好徒弟,让所有人都记住我师父的名号,十年百年都记着。”
说着席源转身向院子外走去,卢慧中看着突然变得意气风发起来的席源,喃喃道:“还真是没长大,猫一阵狗一阵的。不过总算是走出来了,我这一趟也算是没白来。”说着就跟上了席源的脚步,一起向外面走去。
席源最后看了一眼那堆石头,然后又看了看那场龙卷风刮过的地方,带着卢慧中一起向着戈壁外走去。
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骤然而过的暴风雨,让人在短暂的激烈悲痛后就归于平静,而是阴雨绵绵,那丝丝缕缕的哀伤会在往后的日子里,长久地萦绕心头,时不时地让思念如细雨般淅淅沥沥地洒落,让人沉浸在绵延不绝的缅怀之中。席源已经走出了暴风雨,接下来就是伴随一生的潮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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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席源将卢慧中送到了唐门的山脚下,依依不舍的和卢慧中告别:“卢姐姐,我回三一门了,福建离四川也好远啊,世道也不太平,估计给你写信也送不到。如果出任务什么的话,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等我回去就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到点王家的信纸或者什么别的联络手段,然后我就给你送来。”
卢慧中听着席源的话,莞尔一笑:“小弟弟,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这么多年我一直把自己照顾的很好,除了任务我也不会离开唐门。倒是你成天东北西跑的,别在外面结仇,可别哪天让唐门接到你的单子,哈哈。信纸啥的倒是很有必要,你抓紧昂,我在唐门等你。”
说着像是不舍得席源就这么走,装作不经意的看着脚尖:“都到了山脚下了,要不上山坐坐呗,和门长、英叔打个招呼什么的,高英才他们几个前一阵还提到你呢,也挺长时间没见了。”
席源突然壮着胆子,一把将卢慧中揽到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卢慧中:“卢姐姐,我会想你的,这次我保证不会再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你了,咱们很快就会再见的。”说完就松开了卢慧中,盯着卢慧中的眼睛看个不停。
卢慧中低下头,脸红的推了席源一把,躲开了席源炙热的视线,也阻止了席源下一步的动作:“你转过去蹲下,我有礼物送给你。”
席源听话的照做,转过身蹲在卢慧中面前。卢慧中用双手将席源两侧和头顶的长发拢到脑后,随手拿出一个皮套,将这些头发整齐的扎在一起,一个细细的束发自然地垂在席源的脑后,后脑的头发自然地散在外面:“以前你都是披散着头发,看着不自在,有时候还挡眼睛,我给你换个发型。”
说着卢慧中让席源站起身来,然后走到席源面前,看着自己杰作,满意的的点了点头:“真不愧是我,这发型,这脸蛋,绝了,以后都这个发型了昂。”说着飞快的踮起脚在席源左侧的脸上啄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山上跑去。
席源摸了摸左脸,回想着刚刚那一瞬间的触感,赶紧回头看去,但卢慧中却早已经跑远了。此时的卢慧中一张巴掌小脸红的像是新婚的灯笼,连带着耳朵都红的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