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四行仓库的首尾,确保英魂安息、英灵归位后,林羽并未立刻离开。
他走到那四名气息全无的樱岛鬼子尸体前,眼神冰冷。
他取出那枚代表阴司监察使身份的阴阳徽记,将其悬于四具尸体上方。
指尖流淌着幽光,口中念诵起玄奥的鬼谷引魂法诀:
“阴阳有序,魂归其位。敕令:残魂余魄,听吾号令,入此徽记,不得有误!”
随着法诀念动,四道模糊不清、充满了惊恐与怨毒的虚影,挣扎着从尸体中被强行剥离出来,发出无声的尖啸,最终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化作四缕黑气,被尽数吸入那枚散发着幽幽光泽的监察使徽记之中。
做完这一切,林羽才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回到了魔都特事办的安全屋内。
“语宸哥哥,你回来啦!”
一直紧盯着“六道大方棋盘”的况星湄立刻抬起头,松了口气,
“你出去这段时间,机场和港口都风平浪静,一个红点都没亮过。你那边怎么样?抓到老鼠了吗?”
“抓到了。”
林羽语气平淡,走到中央坐下,
“在海岸边先逮住了一只小的,顺藤摸瓜,又宰了四只大的。”
“宰了?”
况星湄眨了眨眼,
“那……线索不就断了?还怎么问话?”
林羽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晃了晃手中的监察使徽记:
“人死了,魂还在。问不了人,还不能问鬼吗?”
“问……问鬼?”
况星湄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兴奋又好奇的神色,
“对哦!快放出来看看!”
林羽不再多言,心念一动,监察使徽记幽光闪烁,四道被束缚的、半透明的樱岛阴阳师鬼魂便被释放出来,漂浮在安全屋内。
他们魂体扭曲,脸上充满了恐惧、怨毒以及一丝难以置信——
他们竟然连死后都无法安息,魂魄都被拘拿了!
“八嘎!支那人!你竟敢亵渎亡魂!”
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鬼魂用残存的意念发出尖锐的嘶吼,
“这事不会完的!我们还有更多的同伴!他们会为我们报仇!迟早踏平你们……”
“闭嘴!”
林羽一声冷喝,蕴含着元婴威压与阴司权柄的声音直接震荡他们的魂体,让四个鬼魂同时剧颤,发出痛苦的哀嚎,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同伴?”
林羽嗤笑一声,目光扫过他们,
“你们那个从海上潜入的同伴,早就把你们卖了。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们躲在四行仓库?可惜,他知道的太少,只是个外围跑腿的。”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能切割灵魂:
“但你们不一样,尤其是你——”
他看向那个年长的阴阳师鬼魂,
“能主持那种规模的招魂邪阵,在阴阳寮里地位不低吧?说!你们潜入魔都,除了在四行仓库的阴谋,还有其他什么计划?同伙还有哪些?藏身何处?”
那领头的老阴阳师鬼魂强忍着魂体被威压的痛苦,狰狞地笑道:
“嘿嘿……死了也好,成了鬼也罢!大不了魂飞魄散!想从我们口中得到情报?做梦!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
另外三个鬼魂也强撑着露出桀骜不驯的神色。
“魂飞魄散?”
林羽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那太便宜你们了。你们或许不知道,人死为鬼,鬼……也有鬼的去处。而我们华夏阴司,最讲究因果报应,律法森严。”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四个瑟瑟发抖的鬼魂,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风:
“鉴于你们生前所作所为,召唤怨灵,亵渎英魂,意图破坏华夏国运,罪大恶极!按《阴司律》,当打入十八层地狱,层层受刑,直至罪业消弭,方可再入轮回——如果,你们的神魂能撑到那一天的话。”
他开始如数家珍般地,用一种平淡却极具穿透力的语调,描述起那传说中的酷刑:
“第一层,拔舌地狱:凡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者,入此狱,鬼卒会撬开其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断,而是拉长,慢拽……后入剪刀地狱,铁树地狱。”
“第二层,剪刀地狱:教唆妇人守寡不贞或为其牵线者,入此狱,剪断其十指……”
“第三层,铁树地狱: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者,吊于铁树之上,树利刃,自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铁树之上……”
“第四层,孽镜地狱:在阳世犯罪却靠关系逃脱刑罚者,照此镜,显其罪,而后……”
“第五层,蒸笼地狱:说长道短、以讹传讹、陷害诽谤他人者,投入蒸笼里蒸……”
“第六层,铜柱地狱:故意纵火或为毁灭罪证、报复放火害命者,抱炽热铜柱……”
“第七层,刀山地狱:亵神杀生者,脱光衣物,令其赤身裸体爬上刀山……”
“第八层,冰山地狱:谋害亲夫、与人通奸、恶意堕胎、不仁不孝者,裸体上冰山……”
“第九层,油锅地狱:卖淫嫖娼、盗贼抢劫、欺善凌弱、拐骗妇孺、诬告诽谤、谋占他人财产妻室者,剥光衣服投入热油锅内翻炸……”
林羽的描述并非干巴巴的条文,而是带着一种仿佛亲临其境的画面感,那血腥、残酷、无尽的痛苦,伴随着他冰冷的声音,如同最恐怖的梦魇,疯狂冲击着四个鬼魂早已脆弱不堪的心神。
当他说到第九层油锅地狱,描述那滚烫的热油、皮焦肉烂的痛苦、反复煎熬的无尽绝望时——
“不!不要再说了!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饶了我!我不要下油锅!我不要!!”
其中一个看起来相对年轻的水系忍者鬼魂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魂体剧烈颤抖,发出凄厉的求饶声,再也顾不得什么忠诚和尊严,只剩下对那无尽酷刑最原始的恐惧!
林羽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冷芒。
他抬手一挥,监察使徽记幽光一闪,直接将另外三个依旧强撑的鬼魂,尤其是那个领头的老阴阳师,重新收了回去。
安全屋内,只剩下那个崩溃求饶的忍者鬼魂。
“很好。”
林羽看着他,语气依旧没有什么温度,
“说吧。你们五人,谁是领头?什么身份?具体任务是什么?”
那忍者鬼魂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交代:
“是……是石川斋!那个最老的是我们的头领,他是京都阴阳寮的直阶阴阳师,这次潜入魔都的行动由他全权负责!我们三个……是伊贺流的水系上忍,主要负责护卫他的安全,以及协助他从海上潜入。最先被您抓住的那个……是石川斋的徒弟,一个不成器的初级阴阳师,负责探路和吸引注意力……”
林羽耐心听着,但眉头渐渐皱起:
“就这些?关于他们破坏灵气的具体计划、其他同伙的藏身地点、联络方式,你一概不知?”
忍者鬼魂惶恐地摇头:
“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石川斋非常谨慎,核心计划只握在他自己手里,我们只负责执行他吩咐的具体任务,比如这次到四行仓库布阵招魂……其他的,他从不向我们透露!”
林羽看着他恐惧而卑微的样子,知道以他这种层级,确实可能接触不到更深的核心机密。
他沉默了片刻。
那忍者鬼魂感受到沉默的压力,更加恐惧,连连磕头:
“大人!监察使大人!我知道的全都说了!一个字都不敢隐瞒!求求您,饶了我吧!我不要下地狱!求求您!”
林羽抬眼,看向他,眼神淡漠:
“你的确坦白了,虽然价值有限。念在你尚有几分悔过之心,本使便网开一面。”
忍者鬼魂闻言,脸上瞬间露出狂喜之色。
然而,林羽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就不让你体验前面八层了。直接……送你去第九层油锅地狱吧。好好享受,等你罪业消磨殆尽,自有轮回之日。”
“不——!!你言而无信!!!”
忍者鬼魂发出绝望到极致的嘶吼。
林羽却不再理会他的嚎叫,监察使徽记光芒一闪,直接将其魂魄摄入,依照阴司律法程序,将其罪状与审判结果一同记录,那缕魂魄已被打上烙印,直接传送往第九层地狱受刑去了。
安全屋内恢复了安静。
况星湄在一旁看得咂舌,小声嘀咕:
“林羽哥,你好狠啊……说送油锅就真送油锅……”
林羽目光深邃,看向窗外魔都的夜景,缓缓道:
“对于这些冥顽不灵、心怀叵测、甚至妄图亵渎我先烈英魂之辈,雷霆手段,方显菩萨心肠。不对他们狠,如何对得起那些为这片土地流尽鲜血的英灵?如何震慑那些还在暗中窥伺的魑魅魍魉?”
他收起监察使徽记,虽然从这个吓破胆的忍者这里得到的信息不多,但至少确认了领头者的身份和部分人员构成。
剩下的三个,尤其是那个叫石川斋的老阴阳师,他们的魂魄,才是真正的突破口。
不过,撬开他们的嘴,需要更正式的地府刑讯手段,或者……
等他们在地狱里“体验”一段时间后,再问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