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村上空,弥漫着新生带来的喜悦和浓浓的、化不开的人情味。
这一切,都让这个深秋变得格外温暖。
这日,秋高气爽,二伯沈大河和已经颇有少年老成模样的大哥沈云川一起来到沈泠壹的书房,汇报今年秋收的详细情况。
沈大河脸上带着收获的喜悦,嗓门都比平时亮了几分:“壹壹,粮食都晒干扬净,分门别类地收进仓库了,满满当当的,看着就踏实!按照你之前说的,地里的那些新鲜蔬菜,除了咱家自己留的,都按户分给村民们了。大家吃不完的,妇人们都手脚麻利地晒成了干菜,留着冬天吃,一点儿没浪费!”
沈云川接过话头,条理清晰地补充道:“小妹,今年咱们种的草莓结了不少,红彤彤的瞧着就喜人。只是这东西太娇气,放不住。村民们尝了个鲜,剩下的给裴大人、周文书、李大人还有衙门里辛苦的差役们都送了些尝尝。所以这草莓……今年基本没卖什么钱。” 他语气略带歉意。
沈泠壹点了点头,并不意外:“草莓运输不易,头一年种,本就是让大家尝尝新鲜,认识一下。不指望它赚钱。”
沈云川继续道:“葡萄是第一年挂果,产量比较少,也是每家分了一点,让大家知道这是个什么味道。反响都很好,都说甜!”
“嗯,和预想的差不多。” 沈泠壹表示满意,“等到明年,山上那些嫁接的果树应该就能大量结果了。今年只有零星几棵挂了果,算是给咱们提前尝了鲜。”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来年秋天,落月村瓜果飘香的丰收景象。
汇报完正事,沈大河和沈云川刚离开没多久,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兴奋的犬吠……不,是狼嚎?以及村民们惊喜的招呼声。
“哎呦!是云起和云舒回来啦!”
“好家伙!长这么大啦!真精神!”
“这是学成归来了?”
沈泠壹心中一动,起身走到窗边。
只见两道矫健的白色身影,如同雪原上的精灵,正飞快地穿过村落,径直朝着沈家小院奔来。
正是半年前跟着狼妈妈进山学习生存技能和捕猎的云起和云舒!
当初毛茸茸的两小只,如今已然成长为威风凛凛的成年雪狼!
它们体型硕大,毛发洁白如雪,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四肢修长有力,眼神锐利而灵动,奔跑间带着一种野性的优美与力量感。
它们显然也听到了村民热情的招呼,但只是敷衍地甩了甩尾巴,脚下丝毫不停,目标明确——回家!找主人!
当它们冲进沈家院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廊下的沈泠壹时,顿时兴奋得“呜呜”直叫,巨大的尾巴摇得像风车,哪里还有半点狼的高冷?直接一个加速,就要扑上来和主人亲热!
“小心!” 刚走到沈泠壹身边的萧辰渊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猛兽袭击,下意识就要出手格挡。
然而,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只见那两只看起来凶猛无比的白狼,并没有扑倒沈泠壹,而是极其亲昵地用巨大的脑袋蹭着她的腿和手,喉咙里发出委屈又欢快的“呜呜”声,不停地围着沈泠壹打转,那模样,像极了久别归家、向主人撒娇的大型犬。
沈泠壹清冷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她伸出手,熟练地揉了揉两只大家伙毛茸茸的脑袋和下巴,声音都柔和了几分:“云起,云舒,回来了?跟娘亲在山里学本事,学得怎么样?有没有偷懒?”
两只雪狼仿佛能听懂她的话,仰起头,用湿漉漉的鼻子蹭她的手心,发出更响亮的“呜呜”声,像是在争先恐后地汇报自己的“学业成果”。
等这阵久别重逢的欢快劲儿稍微过去,萧辰渊才心有余悸地凑过来,好奇又警惕地看着这两只明显通人性的白狼:“壹壹,这两只是……?”
“哦,它们叫云起和云舒,” 沈泠壹拍了拍云起结实的背部,“是我从小养大的,跟村里人都熟,不会伤人。”
萧辰渊这才放下心来,仔细观察着两只神骏的雪狼,越看越惊奇:“壹壹,如果我没看错,这两只是极为罕见的雪狼吧?这等灵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泠壹摸了摸云舒竖起的耳朵,语气带着点调侃:“应该是吧。不过它们的狼母亲就是普通的灰狼,就是个‘工具狼’,负责生,它们俩倒是一点没遗传到母狼的毛色,净挑好的长了。”
这时,老太太钱桂花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一看见两只白狼,立刻眉开眼笑:“哎呦喂!是咱们云起和云舒回来啦!快过来让奶奶瞧瞧!啧啧,这才多久没见,长得这么威武了!看来在外面没饿着,本事也学得不赖!”
云起和云舒见到老太太也很亲热,立刻围着她打转,用脑袋蹭她,巨大的力道差点把老太太带个趔趄。
“哎呦哎呦!好了好了!乖孩子,别转了别转了!奶奶这把老骨头要被你们转散架喽!” 老太太笑着连忙摆手。
两只雪狼立刻听话地停下来,两双清澈的狼眼关切地看着老太太,确认她没事后,才又轻轻用脑袋贴了贴她的手臂,然后乖巧地回到沈泠壹身边,一左一右如同护法般坐下。
它们这才将目光正式投向一直站在旁边的萧辰渊,狼眼里带着审视和好奇,似乎在评估这个陌生又好看的两脚兽是什么来头。
萧辰渊被它们看得有些好笑,他尝试着蹲下身,对着两只雪狼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友善、最迷人的笑容,伸出手,柔声道:“云起,云舒,你们好呀。我叫萧辰渊,是你们主人的……嗯,未来的男主人哦!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云起和云舒歪了歪巨大的狼头,看看他,又同时扭头看向沈泠壹,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眼神里充满了询问:主人,这个两脚兽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可以信任他吗?
沈泠壹无奈地扶额,没好气地瞪了萧辰渊一眼:“你跟两只狼胡说八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