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部门的同事看了,还以为我们宣传科都是些爱打架的流氓。”
“赶紧把围巾和帽子戴上。”
说着,赵主任把围巾和帽子扔给了许大茂。
“狗东西,昨天收我东西的时候,怎么不嫌我给宣传科丢人。”
许大茂接过帽子和围巾,重新把脸遮了起来,心里却狠狠骂了赵主任几句。
“主任,我知道错了,我绝不会给科室丢脸的。
您看,我早就准备了围巾和帽子,就是为这个。”
虽然心里骂得起劲,许大茂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
“散了散了,都回自己岗位上去。
你们几个,准备早上的广播了。”
赵主任挥挥手,让周围几个姑娘散开。
“这几天没有放映任务,你好好养伤,少惹事。
要不然就算我想提拔你,别人也会有意见。”
赵主任又安慰了许大茂几句。
打一巴掌给颗糖,这道理赵主任自然懂。
再说,在他眼里,许大茂确实是个人才——倒不是说他电影放得多好,而是他会来事、会说话,还舍得给他送东西。
这样的下属,赵主任心里当然喜欢。
“是,主任,我一定努力!”
虽然知道赵主任这话多半是空头支票,许大茂还是听得心里美滋滋的。
毕竟,说不定哪天他真的就被提拔了呢。
在办公室混了一上午,许大茂溜达着去了工厂食堂。
他是去找傻柱的——为的是聋老太太摔断腿那件事。
自从听说傻柱也被李成业揍了一顿,许大茂就觉得机会来了。
只要告诉傻柱,是李成业故意害聋老太太摔断了腿,以傻柱那暴脾气,事情肯定要闹大。
有易中海和聋老太太等人出面作证,肯定能把李成业送进去。
何况冲锋陷阵的是傻柱,就算李成业急了眼要报复,也轮不到他许大茂头上。
许大茂赶到食堂却扑了个空。
傻柱的徒弟胖子说,杨厂长把傻柱带走了,估计是去给哪个领导做饭。
“这狗东西运气倒好,老能在领导跟前露脸。”
“还能蹭口好菜,妈的,我怎么就没这好事。”
“不就是会炒两个菜吗!”
听胖子这么说,许大茂心里酸溜溜的。
他偶尔也会被领导叫去放电影,可厂里放映员不止他一个,傻柱的手艺却是独一份。
放过几回电影,大领导哪记得住他许大茂?
可傻柱这名字,领导们肯定都熟。
他辛辛苦苦扛着设备去放电影,顶多得一句“辛苦了”
,运气好时能捞几个水果。
傻柱却不一样,每回做完饭都能捎些好菜回家。
那可是领导桌上的菜,用料能差吗?
“晚上再找他,总不能不回家吧。”
许大茂心里盘算着,拿着饭盒打饭去了。
下午四五点钟,四合院里响起放学后的喧闹。
棒梗带着槐花和小当走进院子,忽然听见一阵“咯咯哒”
的鸡叫声。
三个孩子循着声音跑过去,绕到一间房前。
门边有个上了锁的鸡笼,一只母鸡正在里头高声叫着。
“这鸡吵死人了!”
棒梗对两个妹妹说道。
“哥,快看,有鸡蛋!”
槐花眼尖,指着鸡笼喊。
棒梗一看,母鸡脚边果然躺着一枚鸡蛋。
这年头鸡蛋可是金贵东西。
棒梗虽是家里最受宠的男孩,贾张氏常给他煮鸡蛋,可他对鸡蛋还是馋得很。
槐花和小当平日里难得有机会吃上鸡蛋。
这次见到鸡蛋,眼睛都直了。
“哥,我们把鸡蛋拿走吧,晚上让妈妈给我们炒着吃。”
槐花舔了舔嘴唇,对棒梗提议。
“好!”
棒梗毫不犹豫地答应。
在这个院子里,棒梗就像个小霸王。
贾张氏和秦淮茹都宠着他,连傻柱也处处维护他。
尽管在贾张氏的影响下,棒梗打心眼里看不上傻柱,可傻柱依旧对他很好。
每当棒梗在院子里偷东西或做坏事,都有傻柱帮他撑腰,这也让棒梗更加横行。
在他心里,这座四合院就是自己家,他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哥,这是大茂叔叔家吧,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小当年纪更小一些,而且许大茂不像傻柱那样惯着他们,心里有点害怕。
“怕什么?我拿他家鸡蛋是给他面子。
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样?他敢动我?”
棒梗那张胖脸上满是蛮不在乎的神情,伸手就去鸡窝里掏鸡蛋。
“要是这母鸡是咱们家的就好了,就能天天吃鸡蛋了。”
槐花见只有一个鸡蛋,不太满意地说。
“我们天天来拿就是了。
昨天奶奶叫许大茂把鸡给我们,他还不肯。”
“哼,他不肯,我就自己来拿,看他能拿我怎么办!”
棒梗边说边把手伸进鸡窝,使劲扒拉,想将鸡蛋掏出来。
刚下完蛋、咯咯叫个不停的母鸡,又疑惑又愤怒地盯着这只伸进它地盘的胖手。
刚下的蛋就要被拿走?老母鸡瞄准棒梗的手,用力一啄。
“啊!”
棒梗的惨叫瞬间响起。
“啊!”
棒梗发出一声痛呼,飞快地缩回手。
那动作敏捷得和他那胖乎乎的身形毫不相称。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棒梗疼得大哭起来。
他的手被鸡啄出一个血洞,血不停地往外流。
“哥,你没事吧?”
“哥,你可别死啊!”
槐花和小当见棒梗手上流血不止,也吓呆了。
除了担心棒梗,她们更害怕回家后怎么面对贾张氏。
她们偷鸡蛋时把棒梗的手弄伤了,贾张氏知道后肯定饶不了她们。
在棒梗面前,贾张氏是个慈爱的奶奶,可槐花和小当却觉得她十分凶悍。
“我要宰了这只鸡,吃肉!”
被老母鸡啄疼后,棒梗眼睛发红,心里涌起一股狠劲。
他找来一根棍子,伸进鸡笼里乱捅。
鸡笼狭小,老母鸡无处可躲,竟被他活活捅死。
接着棒梗捡起石头砸开鸡笼,把母鸡和鸡蛋都掏了出来。
“看你还敢啄我!”
棒梗抓着鸡,年幼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槐花、小当,今晚我们吃鸡,回家!”
他提着鸡带头往家走。
“好呀,今晚吃鸡!”
槐花和小当拍手欢呼。
鸡蛋已经很好吃了,鸡肉该有多香啊。
她们很久没尝过鸡肉了,虽然鸡腿鸡翅肯定是哥哥的,但总能分到几块肉。
“小小年纪就偷鸡摸狗。”
这时娄晓娥买菜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她本想管教几句,却想起李成业说过的话。
李成业曾说,贾家这几个孩子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对他们越好,他们越不领情,反而得寸进尺。
就像傻柱,每月接济贾家,还常从食堂带好菜给他们,可孩子们见面都直呼“傻柱”
,从不肯叫一声叔叔。
既然李成业这么说,娄晓娥自然深信不疑。
再说刚才听见孩子们的对话,她实在难以想象小小年纪竟能做出这些事。
如今她对这几个孩子全无好感,索性由他们去。
反正他们偷的是许大茂家的鸡,与她无关。
娄晓娥拎着菜走向后院,心中暗想:将来自己有了孩子,绝不能让他变得像棒梗那样。
棒梗提着老母鸡往家走,胸脯挺得高高的,一时间连手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槐花和小当紧跟在他身后,盯着那只老母鸡直咽口水。
她们已经很久没尝过肉味,此刻就算是生鸡肉,都想扑上去咬一口。
这几个小白眼狼回到家后,对着地上的母鸡却犯了难。
哥,这鸡怎么吃啊?槐花看着被扔在地上的鸡问道。
我们烤着吃吧,烤鸡最香了。
小当回味着从前吃过的烤鸡滋味。
还是炖着吃好,既能吃肉又能喝汤。
槐花有不同的想法。
寒冬里喝上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该是多美的享受。
烤着吃!
炖着吃!
姐妹俩为了烹饪方式争个不停。
别吵了。
棒梗打断她们,这只鸡够大,一半烤一半炖。
这个提议让槐花和小当都满意地安静下来。
赶紧烧水拔鸡毛,等许大茂回来就糟了。
棒梗催促道。
他对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早已轻车熟路。
我来生火。
我去打水。
槐花和小当熟练地分头行动。
只是今天北风太大,槐花划了好几根火柴,火苗刚冒头就被风吹灭。
真笨,生个火都生不好。
棒梗着急地抱怨。
棒梗冲着槐花发火。
“等下让你少吃块肉。”
“怎么能怪我呢,这么大的风,要不我们进屋点火吧。”
槐花一听要扣她的肉,顿时觉得委屈。
天寒地冻的,手都冻麻了,生火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奶奶和妈妈说过,不能在屋里玩火。”
小当端了水过来,见火还没点着,只好站在一旁等着。
听槐花说要进屋点火,她有点害怕地说。
“怕什么,我们注意点就是了。”
贾张氏和秦淮茹叮嘱过好几回,可棒梗根本没当回事。
反正就算被她们发现,最多被妈妈说两句,再说下去,奶奶就会护着他了。
“对了,奶奶前几天不是从一大爷那儿拿了个叫‘热得快’的东西吗?”
“听说那东西烧水特别快,我们就用它烧水吧,还不用生火。”
棒梗忽然想起贾张氏前几天带回来的热得快。
“哥,你会用那个热得快吗?”
槐花听到“热得快”
,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棒梗。
她只看过秦淮茹和贾张氏用,自己从没碰过。
毕竟是电器,贾张氏和秦淮茹从不让她动,怕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