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院里出了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你竟然不知道?老易啊,你这个一大爷当得有点失职啊。”
这话惊得易中海心头一跳,他察觉到杨厂长对他的工作不太满意了。
“厂长,这可不能怪我啊!”
易中海赶紧辩解:
“那孩子一直就是个死脑筋,我虽然一直挺照顾他,但这种事他也不会跟我说啊。”
“我猜,大概是因为李副厂长管生产,那孩子没多想,就把东西直接交给他了吧。”
在易中海口中,他和李成业关系一直很好,自己平时对李成业多有照顾,李成业也很敬重他。
只不过李成业性格闷、人太老实,不懂人情世故,做出东西就径直交上去了。
真不知李成业要是听见易中海这番话,心里会作何感想。
不过易中海也没别的办法——他一直对外宣称他们大院关系特别和睦。
更何况,他也清楚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一向是死对头。
要是让杨厂长知道,李成业是因为和自己关系恶劣,才故意把这东西交给李副厂长……那可就麻烦了。
易中海心里清楚,杨副厂长一定对自己很不满,他一点也不想面对那样的局面。
“这么说,李成业这个人说不定还有拉拢的可能。”
杨厂长思量了一会儿,对易中海说道。
“李成业一个二级钳工,能搞出热得快这样的东西,说明脑子活络,是个可用之才。”
“将来没准还能研究出更多新玩意儿。
易工,你既然是院里的一大爷,对这种人才要多加指点。”
“你得让他明白,跟着李副厂长没出路,这个厂里真正说了算的是我,你懂吗?”
对于易中海的话,杨厂长并没起什么疑心。
轧钢厂里本分干活、不耍小聪明的工人多的是,说不定李成业就是其中一个。
也许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懂,才在发明出热得快之后,直接交给了李副厂长。
按易中海的说法,他在四合院威信很高,大家都敬着他这个一大爷,跟李成业关系也不错。
那么把李成业拉到自己这边来,应该不是难事。
杨厂长只要想到,等李副厂长知道李成业以后是他的人,再有什么新发明都归他时——
那张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脸,他心里就一阵痛快。
“啊?”
听杨厂长这么说,易中海彻底愣住了。
厂长这是要他拉拢李成业?
可凭他和李成业现在的关系,想拉拢对方简直难如登天。
他刚才还在琢磨怎么赖掉跟李成业的赌注呢。
“怎么,有问题吗?”
见易中海似乎有些迟疑,杨厂长皱起眉头。
“没、没有!没问题!”
易中海哪敢说有困难,赶紧一口应了下来。
……
下班后,易中海骑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垂头丧气地回到四合院。
“傻柱,真的太谢谢你了!”
一进院门,他就看见傻柱正和秦淮茹站在一旁说话。
一边说着,傻柱一边递过去四个饭盒,显然是食堂里带回来的菜。
易中海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给秦淮茹的。
“秦姐,你这就见外了。
你家这么不容易,我能帮就帮一点,应该的!”
傻柱的手搭在秦淮茹的手上,趁机摸了两下,一脸正气地说道。
“今天领导让我做招待餐,这些菜都没动过。
你一个人撑着这一大家子,太不容易了。”
“棒梗、槐花和小当都还在长身体,这些菜你拿回去,给他们补补。”
傻柱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拍了两下秦淮茹的手。
他握着那只柔软滑腻的手,舍不得松开。
秦淮茹脸上堆满感激,心里却强忍着恶心,说道:“谢谢你,傻柱,你总这么帮我们一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她已经闻到饭盒里有鱼有肉的香味,看那分量,足够家里吃上好几天。
傻柱带来这么多荤腥,让他占点便宜似乎也不算什么——要是连点甜头都不给,再忠实的“舔狗”
也会离开的。
“没事没事,都是街坊,互相帮忙嘛。”
傻柱笑呵呵地说着,正想再进一步,秦淮茹却突然惊呼一声:“一大爷!”
随即便飞快地把手抽了回去。
“一大爷,下班啦?”
傻柱见她的手缩回去,心里一阵失落,暗暗怪一大爷回来得太不是时候。
但他想起今天在厂里招待餐上听到领导们的谈话,心头又一沉。
刚才只顾着和秦淮茹拉扯,差点忘了正事——马上要赔李成业三百多块钱,一想就肉疼。
他正打算找一大爷商量怎么赖掉这笔账。
“嗯。”
易中海应了一声,把自行车推进院子,说道:“好,我回去洗把脸,就去你家吃饭。”
其实易中海自己也正发愁,杨厂长让他去拉拢李成业,可他实在拉不下这张老脸去赔礼道歉。
要是真那么做了,以后在院里还怎么维持一大爷的威信?
这时候,刘海中与李成业也一前一后骑车回到院中。
刘海中紧跟在李成业身边,不停地说:“李成业,你就认输吧,热得快明明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发明的,和你有什么关系?痛痛快快赔钱不好吗?”
秦淮茹听见了,也插嘴说:“小李,别忘了,你还欠我十块钱呢!”
她也押了十块钱赌李成业输——在她看来,热得快这种高科技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李成业这种人做得出来的?
**看来二大爷刘海中已经拿到了确凿的证据,知道李成业输了,这才上门讨债。
秦淮茹见状也立马开口,生怕迟一步李成业把钱赔光,自己那份就落空了。
“结果出来了,小李,我那三十块你也该还我了吧!”
三大爷阎埠贵是小学老师,平时下班早,早就回到了院里。
听见院里闹哄哄的,他跑出来看热闹,正撞见众人围着李成业要钱的场面。
“这钱挣得也太轻松了,转眼三十块到手。”
阎埠贵一张老脸兴奋得通红,像喝了一斤白酒似的。
一向抠门算计的他,这次可算是下了血本。
三十块钱,以他那精打细算的性子,得攒多久才攒得出来。
当初押这三十块的时候,阎埠贵也是狠狠心才出手的。
现在眼见着马上就能赚回三十块,他心里乐开了花。
“早知道该学刘海中押一百块,这下亏大了。”
可高兴没持续多久,阎埠贵就懊悔起来,觉得自己押少了。
要是押一百,就能赚一百。
现在少了七十块,在他看来就像白白丢了七十块似的,心疼得不行。
连赚到三十块的兴奋劲儿,也一下子被冲淡了不少。
“你们别听二大爷胡说,他知道什么?大学生的事他搞得明白吗?”
李成业见众人纷纷讨债,脸上一点不慌,满脸不屑地说。
“你让他拿证据出来,拿得出来,我立马给钱,绝不含糊。”
“你问问他,拿得出来吗?”
“小李,你就别嘴硬了,我亲耳听见的,还能有假?”
大概是因为想到马上就能赢一百块,刘海中难得大方,没跟李成业多计较,反而乐呵呵地说。
“你亲耳听见?我还亲耳听说你大儿子不是你亲生的,所以跑外地再不跟你联系呢!”
李成业嘴一撇,冷冷说道。
“你说什么?你想赖账是不是!”
这话一下子激怒了刘海中。
除了刘光福和刘光天,刘海中其实还有个大学生大儿子。
那儿子有出息,考上大学,被分配到外地工作,前途一片光明。
刘海中一直引以为傲。
可惜他官迷心窍,对儿子既暴躁又吝啬。
父子之间没什么情分,那大儿子一去外地就再没回来,连一封信都没写过。
这事儿在四合院里已经成了大伙儿的笑料,刘海中再也不在街坊面前夸耀大儿子,只当自己没生过这个人。
现在李成业又拿这档子事来刺他,还说他不是亲爹,刘海中哪能不火冒三丈?
“傻柱,李成业可还欠你一辆自行车呢,他要赖账,你就这么干看着?”
刘海中虽然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真动手,反倒想把傻柱也拉进这摊浑水。
反正傻柱赢得最多,合该他顶在前头。
傻柱看这情形也有点坐不住,正盘算着怎么赖账呢。
他刚要张嘴,却被易中海一把拽走了。
只剩下愣在原地的刘海中和一脸嘲讽盯着他的李成业。
“一大爷,刚才多好的机会啊,大伙儿都找李成业讨债,我正好能把那辆自行车要回来。”
傻柱家里,易中海和傻柱面对面坐着。
桌上摆满了菜,芹菜炒牛肉、油炸花生米、红烧肉……
一桌子好菜,丰盛得叫人直流口水。
就算易中海工资不低,过年也舍不得这么吃。
但眼下易中海一点胃口也没有,他给自己倒了杯散白,一口闷下去,才开口:
“你该知道了吧,那热得快就是李成业搞出来的。”
易中海头也没抬,又倒了一杯,才问傻柱。
“唉,谁想得到真是那小子搞出来的,他啥时候有这本事了。”
既然一大爷都知道了,傻柱也不再瞒着,也灌了一杯酒,闷闷地说。
“难道真得赔他三百多块?这回全院人都输给他,那些人肯定不愿掏钱。”
“别的不说,就三大爷阎埠贵,让他输三十块跟要他命没两样,他铁定不会给。”
“我看不如咱们一起赖账,他一个人,还能逼我们这么多人还钱不成?”
傻柱又喝了一口闷酒,说出心里的主意。
“搁以前还行,现在不行。
杨厂长看重李成业,想拉拢他。
李副厂长也因为这热得快受了上头表扬,你说他能不站李成业那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