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谁家宽裕谁多出点,这不一直是一大爷说的吗?你们工资高,又没孩子没孙子,存那么多钱干嘛?不如拿出来给贾家盖房!”
二大妈也加入了争吵。
别的事都好说,要他们出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个月才因为李成业的事情赔了不少钱,现在又要给贾家修房子出钱。
难道真要全家都去喝西北风吗?
院里的几位大妈都是吵架好手,一大妈一个人根本吵不过她们两个。
“贾大妈,你也说句话呀。”
一大妈争不过两人,只好回头问贾张氏。
贾张氏平时骂起街来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今天倒不吱声了。
贾张氏没说话,她已经看出来了,二大爷和三大爷两家都不想出这个钱。
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大爷身上。
关键是一大爷确实有这笔钱。
甚至,贾张氏还觉得二大妈说得挺在理。
一大爷家两口子工资那么高,又没孩子,能花多少钱?
还不如把钱拿出来给他们家修房子,以后棒梗、槐花和小当长大了,还能孝敬他们呢。
“别吵了,都别吵了!”
眼看三个女人吵得越来越凶,跟泼妇骂街似的,刘海中赶紧伸手制止。
“大家都是多年的老邻居,贾家有困难,我们也不会不管的。”
傻柱原本一脸气愤,听到刘海中这番话,顿时面露喜色,还以为二大爷要捐钱。
“老话讲,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我们没那么多钱,但搬砖、抬木头这些力气活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这样至少能省下不少工钱,就当是我们出力捐了。”
“大家说是不是?”
刘海中回头问其他邻居。
“对!”
众人齐声应和。
跟出钱比起来,出点力气又算什么?
“不过你们家得管饭!”
阎埠贵又补充了一句。
易中海只觉得眼前一黑,气得差点晕过去。
李成业骑着自行车,载着娄晓娥出了门。
他本想带娄晓娥去吃点好的,但娄晓娥坚持说想吃面条。
李成业猜她是想替自己省钱,也就没有强求。
再说,大冬天的晚上,吃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也确实舒服。
两人走进一家国营饭馆。
虽然正是午饭时间,但店里吃饭的人不多,空位还有不少。
这年头,除了特殊日子,平时舍得下馆子的人确实不多,大多是来不及做饭,或是单身不会做饭的人。
娄晓娥和李成业一进门,就引来不少悄悄打量的目光。
娄晓娥模样清纯漂亮,饭馆里吃饭的大多是年轻男客,而且离轧钢厂近,不少都是厂里的工人,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见到这样好看的姑娘,总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过大家也就看看罢了,这个年代治安不差,再说娄晓娥身旁的李成业人高马大,自然没人敢随便招惹。
“小李,你也来吃饭啊?”
饭馆里竟还有几个认识李成业的人。
“张哥,嫂子今晚没给你做饭呀?一个人来吃面?”
李成业笑着和一个三十多岁、身材中等、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打招呼。
这人叫张大立,是隔壁车间的。
平时常来他们车间串门,和李成业很熟,两人关系不错。
“嗐,跟你嫂子拌嘴了,赌气出来吃,不伺候了。”
张大立被李成业一问,表情有点不自在。
“嫂子也是一时生气,哄哄就好啦。”
李成业看他那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张大立和媳妇感情其实挺好,就是两人脾气都冲,时不时吵架。
不过一般没两天就和好如初,跟没事人一样。
这事车间里谁都知道,李成业也早就习惯了。
“哼,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哄她?晾她几天,让她知道自己错了再说,不然还翻天了。”
张大立板着脸,摆出一副当家的样子。
但李成业清楚,张大立表面硬气,其实挺怕老婆的。
估计晚上回去,就得低头认错求原谅。
张大立大概也晓得李成业不信,赶紧换了话题:
“这位漂亮的女同志是你对象?”
“对,我对象,姓娄,娄晓娥。”
李成业介绍了娄晓娥,又转头对她说:
“这是我们隔壁车间的张大立,我们都喊他张哥。
别看他年纪不大,刚考过四级锻工,技术很厉害。
平时在车间也挺照顾我。”
“张哥好!”
娄晓娥乖巧地打了声招呼,笑着说:
“平常多谢您照顾成业了。”
“哎,你可别信他乱讲,这小子本事大着呢,哪轮得到我来照顾?之前热得快那事儿你晓得吧?如今他在咱们轧钢厂可是个小名人。”
见娄晓娥打招呼,张大立连忙摆手,笑呵呵地说道。
“不过我说你这小子,难怪厂里那么多女同志托人想跟你处对象,你都推了。
原来悄悄找了这么标致的一个姑娘。”
张大立轻轻捶了李成业一拳,语气亲切。
别看他长得憨厚,其实很会说话,一句话就把两个人都夸到了。
既说明李成业在厂里很受欢迎,又暗示娄晓娥比那些姑娘更出众,才被李成业选中。
果然,娄晓娥一听,脸上就漾起了笑意。
“张哥,一起吃点不?”
李成业招呼道。
上次发奖金请客,李成业不仅请了自己车间的工友,连附近几个车间关系不错的也一并请了,张大立也在其中。
“不了不了,你们小情侣难得见面,我哪好意思打扰?我也刚吃完。”
张大立迅速把碗里的面条扒完,对李成业和娄晓娥笑笑。
“你们慢慢吃,办喜酒的时候可记得叫我啊。”
“那必须的!”
李成业爽快应道。
张大立哈哈一笑,摆摆手离开了。
随后,李成业和娄晓娥在靠墙的桌边坐下。
李成业替娄晓娥点了一份她爱吃的番茄鸡蛋面,自己也叫了青椒肉丝面,两人静等上面。
等面的时候,娄晓娥眼带笑意,忽然轻声说:
“没想到你在厂里还挺受欢迎嘛。”
“嗯,和同事相处得都挺好。
毕竟像我们院里那种奇葩还是少数,大多数人挺正常的。”
李成业假装没听出她话里的试探。
“那倒是。”
娄晓娥也没继续追问。
像李成业这么出色的男子,有人喜欢也很正常。
她自己不也是先动了心吗?而他没选别人,却选了她,这让她心里有点小得意。
想到刚才与张大立的短暂交流,娄晓娥更觉得李成业那四合院里确实怪人不少。
聋老太太之前还说李成业和院子里的人关系处不好。
可看看那院子里都是些什么人,要是真和他们处得好,那才奇怪。
“对了,你说他们会不会给贾家捐钱盖房?”
娄晓娥喝了口热面汤,想起刚才院里的事,开口问道。
“肯定不会,”
李成业吃着面条,语气肯定,“刘海中和阎埠贵,谁都不愿掏这钱。”
“阎埠贵一向精打细算,一分钱都舍不得往外拿。
上回输我三十块,到现在还记着。”
“刘海中倒没那么小气,但他一直不服易中海压他一头。”
“以前易中海动不动就搬出道德和大爷身份压人,我刚才那样一闹,他们肯定有样学样,绝不会捐。”
“而且这次可不是小数目,易中海一人就捐了两百,肯定也想让刘海中、阎埠贵跟着出这么多。”
“阎埠贵那点工资,怎么舍得拿出来?”
李成业一番分析,娄晓娥听得频频点头。
“本来就不该给他们捐。
那个贾张氏,居然还想让我们赔钱,真是个疯婆子。”
“易中海本来还向着她,结果发现自己理亏,又不想一个人赔——真是虚伪。”
想起刚才院里的情形,娄晓娥还是有点生气。
贾张氏的嘴脸、易中海的双标,她都看在眼里,对这两人一点好感也没有。
“易中海工资那么高,自己完全能把房子修好。”
“算了,不提这些烦心事了。
反正这帮人,只要不来惹我,他们爱捐不捐、房子怎么样,我都懒得管。”
“要是敢来惹我,我也不介意教训他们。”
李成业冷哼一声,说道。
吃完晚饭,李成业送娄晓娥回家,之后才回到四合院。
这时院子里早就没人了,只剩下贾家那烧毁的一间半房子。
没烧掉的东西全搬了出来。
傻柱家原本有两间房,一间自己住,一间何雨水住。
现在何雨水的房间里堆满了贾家的东西。
因为人多住不下,傻柱还帮他们搭了张床——那张床,是他自己的。
寒冬时节,傻柱没了床铺,只得在地面打个地铺将就。
可看他忙进忙出、满面春风的模样,哪里有半分不情愿。
“舔狗活该!”
李成业摇了摇头,对傻柱这般行径很是不屑。
不过反正也是傻柱自己乐意,与他并无关系。
回到屋里,李成业关好门,便专注地抄写起《初级钳工技能培训》这本书。
这本书将前几级钳工的技能标准化,编成了简明易懂的教材。
此时建国不过十多年,工业化刚刚起步。
尽管多年扫盲,有文化的人比例仍很低。
即便在工厂里,大多仍沿袭师傅带徒弟的传统。
要培养出一个合格的钳工,哪怕是初级,也需费不少功夫。
因此工人的工资普遍较高,而机务工人几乎是所有工种中收入最高的。
钳工和锻工都属于机务工人。
至于中专以上学历的,已是工程师级别,与普通工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