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能躲过几次。,结果又来了,予乐安被传唤至【特殊配送点 Alpha】。
他推开门时,发现茶几上的扑克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白分明的水晶国际象棋。
棋盘是嵌入桌面的智能光屏,落子时会有柔和的微光闪烁。
沈行慵懒地陷在沙发里,指尖正轻轻点击着棋盘边缘,发出规律的轻响。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掠过予乐安落在棋盘上。
“换点花样。”沈行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会下棋吗?”
予乐安看着那副昂贵而精致的棋具,心脏微微下沉。
比起扑克的运气成分,象棋更考验计算、耐心和心智对抗。
这意味着一场更消耗精神的折磨。
“会一点。”他只能这样回答,学生时代曾经生病那段时间,他为了静心,确实小小研究过国际象棋。
“规则照旧,你输喝酒,我输给钱。”沈行示意他坐下,“不过,这次按将死次数算,每将死一次一杯。”
予乐安沉默地坐下,他看着棋盘上已经摆好的棋子,白棋在他这边,黑棋在沈行那边,由他先行。
对局开始。
起初,予乐安还能勉强集中精神与对方周旋着,但他的棋艺在沈行面前如同稚子舞剑。
沈行的棋风凌厉而精准,带着一种洞悉全局的冷酷,每一步都像精心编织的陷阱,悄无声息地收紧包围圈。
不过十几步,予乐安的白王就被逼入绝境,黑棋的车象配合,完成了第一次将死。
智能棋盘发出轻微的提示音,用手指轻轻推了一杯斟满的烈酒到予乐安面前。
予乐安看着那杯酒,闭了闭眼,端起来一饮而尽,灼热感从喉咙一路烧到胃底。
棋盘重置,对局继续。
第二局他输得更快,沈行摸清了他的棋路,攻击更加致命。
第二杯酒下肚。
第三局,予乐安试试改变策略,走得更加保守,但沈行就像耐心的猎人,一步步瓦解他的防御,最终用轻巧的兵升变,再次将他将死。
第三杯酒。
酒精开始猛烈地上头,予乐安感觉视线有些模糊,太阳穴突突直跳,思考变得迟滞。
第四局……第五局……
他记不清自己又喝了几杯,只记得棋盘上的黑白格子开始旋转扭曲,沈行落子的手在他眼中出现了重影。
予乐安的呼吸变得粗重,脸颊滚烫,每一次端起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但他没有求饶,没有认输,被逼到绝境的固执支撑着他,不再去费力思考棋路,只是凭着本能移动棋子。
“你走错了。”沈行的声音透过酒精带来的嗡鸣传来,“马不能这样跳。”
予乐安茫然地看着棋盘,大脑一片空白。
沈行没有纠正他,反而顺着他的错误走了一步,然后轻而易举地再次将死了他的王。
又一杯酒被推到他面前。
予乐安盯着那杯晃动的液体,胃里极其难受,他想要抓住杯子,却因为手抖得太厉害竟将那杯酒打翻了。
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在光洁的茶几和昂贵的地毯上,散发出浓烈的气味。
予乐安愣住了,混沌的大脑有瞬间的清醒,但很快就被恐慌淹没。
“对……对不起……”他伸手想去擦拭。
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更快地按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冰凉有力。
予乐安浑身一颤,猛地抬头。
沈行站到了他面前,“看来,今晚到此为止了。”
予乐安僵在原地,手腕被对方攥着,冰与热的触感对比鲜明。
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削弱了他的恐惧,他想挣脱,却浑身无力。
沈行没有立刻松开他,反而用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拂过予乐安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
“酒量倒是练出来了一点。”他低语。
“牌玩得也不错,当初没白教,就是这棋艺……还得好好教。”
沈行的指尖最终停留在予乐安被酒液润湿的下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予乐安偏开头,呼吸急促,心脏狂跳,却因为醉意和对方的压制而无法做出更激烈的反应。
沈行看着他这副醉意朦胧的样子低笑了一声。
他终于松开了钳制予乐安手腕的手,直起身。
“收拾干净。”他丢下这句话重新坐回沙发,拿起了旁边的平板电脑,不再看予乐安一眼。
予乐安扶着沉重的额头,站起来去找毛巾,笨拙地擦拭着茶几和地毯上的酒渍。
他的动作迟缓,大脑一片混乱,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安全屋的。
只记得外面迷域那惯常的喧嚣和浑浊空气扑面而来时,他扶着冰冷的墙壁,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
吐出来的,不只是酒。
还有那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恐惧。
……
予乐安拖着沉重发软的身体,本走到了深夜无人的社区公园。
他坐在冰凉的长椅上,夜风吹拂着他滚烫的皮肤,却吹不散脑海里的恶心感。
酒精的后劲凶猛,但更让他难以承受的是内心深处涌上的悲恸。
予乐安想起了母亲偷偷收起来的止痛药空盒,想起了她偶尔按着胃部却在他看过去时立刻放下的手。
想起了她鬓角悄然生出的白发,想起了她接过他转去的钱时,那愧疚无奈的眼神。
“妈……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总是自己扛着……”他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沙哑哽咽。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向更远、更冷的地方。
予乐安想起了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母亲胃痛得厉害,脸色苍白如纸,冷汗直流。
当时他吓坏了,哭着给爷爷奶奶打电话,希望他们能来看看或者帮帮忙。
电话那头,奶奶叹息道:“乐安啊,不是奶奶不想管,你爸爸走了,我们这心里也......唉,你妈妈总得学会自己扛过去啊。”
爷爷接过电话,语气更是直接不耐烦:“我们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妈妈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就不便过多插手了,你自己要懂事,别总给你妈妈添麻烦。”
那通电话后,他清晰地意识到,在爷爷奶奶眼里,随着父亲的离世,他们母子仿佛也成了可以逐渐割舍的外人和负担。
为什么……为什么好像总是这样……
父亲不在了,母亲独自承受着一切,默默生病,默默吃药,连个能说句暖心话的亲人都没有。
而他呢?他在这里做什么?
为了那点可怜的钱,在一个疯子面前像个小丑一样被戏弄,被灌酒,被……羞辱。
自我厌恶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发冷,予乐安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以扛起生活的重担,可以慢慢走出过去的阴影。
可现实却一次次地告诉他,他依然弱小,依然被动,依然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连最基本的亲情支撑都早已失去,甚至……
连自己的尊严都快要守不住。
“呜……”
压抑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在寂静无人的公园里显得格外凄凉。
予乐安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汹涌而出。
他蜷缩在长椅上,低着头,肩膀颤抖着,不是之前在零面前那种恐惧的颤抖,是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无助......
予乐安为母亲的隐忍而哭,为自己的无能而哭,为爷爷奶奶的冷漠而哭,为这仿佛永远无法摆脱的困境而哭。
冰冷的夜风中,他的哭声像受伤幼兽的哀鸣,充满了绝望和悲伤。
哭了很久,直到眼泪快要流干,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
予乐安抬起头,看着远处居民楼里零星亮着的的灯火,心里却是一片荒芜的冰凉。
他抬手用袖子狠狠擦掉脸上的泪痕,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母亲还在家里等着他,需要他,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了。
予乐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回了宿舍。
最后一次站在那扇冰冷的金属门前,予乐安深吸了一口气,这次他下定了决心。
无论对方开出什么条件,干完这最后一次,拿到钱他就立刻离开这里,彻底消失。
母亲的药费已经凑得七七八八,不能再沉沦下去了。
门滑开,依旧是那间整洁到极致的安全屋,零已经坐在老位置,水晶棋盘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我……”予乐安抢先开口,“这是最后一次。”
沈行抬眸,黑色面具毫无波澜地对准他,“哦?”
“无论输赢,今晚之后,我不会再来了。”予乐安重复道,像是在说服自己。
沈行沉默了片刻,指尖在棋盘上轻轻一点。
“可惜,本来还想跟你玩点更有趣的。”
“今晚的酬劳,按之前的三倍计算,赢的另算。”
三倍?!
予乐安的心脏狂跳,那是一个他无法忽视的数字,诱惑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就这一次……
最后一次……
拿到这笔钱,立刻就走。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背叛了理智:“规则照旧?”
“照旧。”沈行点头。
对局开始,予乐安告诉自己必须集中精神,赢下这最后一场,体面地拿着巨额酬劳离开。
可越是急切,越是出错。
沈行的棋路如同鬼魅,总能精准地预判他的意图,将他逼入绝境。
第一杯酒。
第二杯酒。
第三杯……
予乐安渐渐感到不对劲。
身体里升腾起的不仅仅是酒精的灼热,还有从骨髓里渗出的燥热和空虚感,这是他之前每一次来都没有过的。
视线开始模糊,棋盘上的棋子在晃动,心跳快得失常,皮肤变得异常敏感,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
“唔……”他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扯了扯领口。
这酒……不对劲。
沈行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予乐安的脸颊红得异样,眼神迷离涣散,呼吸急促,那不仅仅是醉酒的状态。
他看向那瓶酒,眼神骤然一冷,这酒是前两日别人进贡来的,他并未在意……
第四杯酒被推到予乐安面前,他已经无法思考棋路,手凭着本能想去拿那杯解渴的液体。
沈行却先他一步,按住了酒杯,予乐安抬起头,水汽氤氲的眼睛茫然又渴望地看着他,嘴里呢喃道:“热……好热……”
他开始胡乱地拉扯自己的黑色马甲,纽扣崩开,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的白色衬衫和一小片精致的锁骨。
“这酒有问题。”沈行的声音低沉,带着怒意,不知是针对下药的人,还是眼前这失控的局面。
“给我……求求你……”予乐安完全被药效支配。
循着那冰凉的酒杯和沈行身上让他更加躁动的气息,竟主动向前倾身蹭到了沈行按在酒杯的手背上。
那触感让沈行身体微微一僵,予乐安如同找到了缓解燥热的源泉,更加贴近,整个人几乎要偎进沈行怀里。
手臂无力地缠上他的脖颈,湿润的呼吸喷洒在沈行的下颌和面具边缘。
“好难受……”
沈行眸色瞬间沉暗如夜,怀里这具因为药效而彻底失去防备的身体,这张平日里倔强的脸,此刻写满了情欲的迷乱。
理智的弦,在这一刻绷紧到了极致。
沈行抱起予乐安,予乐安轻哼一声,顺从地蜷缩在他怀里,脸颊埋在他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凉意。
沈行抱着他大步走向安全屋内间那张从未使用过的床。
将人放在柔软的床褥上,予乐安立刻难耐地扭动起来,双手更加急切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衬衫的扣子又崩落几颗,大片白皙泛红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在混乱的挣扎中,他脸上那个白色的无脸面具终于被他自己胡乱地扯落,掉在了地毯上。
灯光下,清晰地露出了予乐安此刻布满情潮的脸。
长睫湿漉,眼尾泛红,嘴唇燥热而张开,艳丽得惊心动魄。
沈行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张他早已确认但在此刻却以这种方式完全暴露在他眼前的脸。
所有的猜测、试探、伪装,在这一刻都被彻底撕碎。
他缓缓俯身,捏住了予乐安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直面自己。
沈行的声音低沉沙哑:“予乐安......”
予乐安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那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指冰凉舒服。
他像渴水的鱼一样微微仰头,迷离的眼睛没有焦距,只是本能地寻求着慰藉,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呜咽。
这无声的邀请,沈行无法拒绝,他眼底最后一丝克制彻底崩断。
沈行低头,吻了那双诱人采撷的唇瓣。
“嗯……”予乐安在短暂的窒息后,竟主动回应起来,药效让他抛开了一切羞耻和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衣物被粗暴地褪去,冰冷的空气接触到滚烫的皮肤,引起一阵战栗,随即被更灼热的体温覆盖。
沈行的手抚过身下这具青涩而敏感的身体,感受着它在自己掌心下的颤抖和迎合。
“这是你自找的……”他在予乐安的耳边低语,热气灌入耳廓,引起身下人更剧烈的战栗。
漫长的纠缠终于结束。
药效和极致的疲惫让予乐安在巅峰之后,立刻陷入了昏睡。
他蜷缩在凌乱的床铺里,呼吸渐渐平稳。
沈行起身,站在床边沉默地注视着沉睡中的予乐安。
他脸上的黑色面具早已摘下,露出神情复杂的脸。
他伸出手,用指背缓慢地擦过予乐安红肿的唇瓣,动作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