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雍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两道虚影突然从他身旁虚空浮现,一左一右护住他的身形,同时八具通体泛着银光的傀儡骤然落地,组成防御阵型将他围在中央。
这两人正是星云山掌门耗费巨大代价,从仙界星云山请来的玄仙护道者,平日里一直隐于虚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现身。
左侧护道者面色凝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少主,大事不妙!对方队伍前方隐有强者气息,深不可测,我二人合力,恐怕也难以匹敌!”
“什么?!”
罗雍惊得后退半步,声音都变了调,
“二位可是玄仙之尊!仙界下来的仙人,怎么会敌不过他们?”
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玄仙在他眼中已是翻江倒海的存在,如今居然说不是对方的对手,那九玄门到底藏着何等恐怖的人物?
而站在队伍前排的大长老伍奎,并未听到护道者的低语。他轻蔑地看向前面九玄门队伍,人多有毛用?土鸡瓦狗而已,不够自家神子的护道者一个指头按的!
他向前踏出一步,灵力灌注于声线,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尔等便是什么九玄门弟子吗?好大的狗胆,竟敢残杀我星云山长老!今日给你们一条活路,速速交出凶手,其他人卸下法器,跪下归顺星云山,尚可饶尔等不死!”
伍奎的话语嚣张至极,九玄门队伍中,熊二顿时怒目圆睁,手中巨斧猛地一跺地面,就要冲上去理论,却被擎昭伸手拦住。
“老大,”
擎昭传音道,“对方那两名隐于虚空的是玄仙,还有八具仙傀护着那少主。玄仙交给我,只是这八具仙傀有点棘手——乃是仙界用仙阶材料炼制,等级达到仙人境,战力略胜渡劫境巅峰,且防御力极强,普通攻击难以奏效。”
二驴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摩挲着下巴道:
“仙傀?这东西倒是新奇。”
他释放神念,如无形的触手探向星云山阵营,将对方的兵力部署、修为深浅探查得一清二楚,随即朗声下令:
“擎昭,牵制两名玄仙,务必缠住他们!凌虚峰主、叶惊鸿峰主,率敖庸长老、弥真长老、柳苍云,拿下对方五名长老!那什么神子罗雍,归我!”
“其余弟子自由组队,各自找对手厮杀!紫凝,带几位小辈在阵中历练,让他们见识真正的生死搏杀,但务必护其周全!”
“敖翊,率剩余渡劫境长老围殴那八具仙傀!记住,只许困住,不许损毁——这宝贝,老子要了!”
话音落下,二驴子猛地拔出九霄剑,剑身嗡鸣,青色剑气冲天而起,撕裂云层。
“九玄门所属听令!”
他长剑向前一指,声震寰宇。
“进攻!!!”
“杀!”
五千玄甲骑兵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山谷碎石滚落。龙鳞战马奔腾起来,马蹄踏碎地面,卷起漫天烟尘,玄甲队伍如黑色潮水般涌向星云山阵营,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战意,瞬间将对方的阵型笼罩在恐怖的威压之下。
星云山弟子们本就被对方的气势震慑,此刻见黑骑冲锋,顿时乱了阵脚,不少人手脚发软,法器都险些握持不住。
山谷之中,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瞬间交织在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就此拉开序幕!
二驴子足尖点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掠向罗雍,衣袂翻飞间,周身已萦绕起淡金色的剑势。
他掌心虚握,九霄剑嗡鸣出鞘,剑身上流转的玄奥纹路骤然亮起——正是近日才彻底领悟的天玄九变第八变“斡旋造化”。
此招一出,周遭的空气仿佛被凝固,天地间的灵气如潮水般向剑身汇聚,剑刃前端竟衍生出一片微缩的星云,时而化作奔腾的长河,时而凝为巍峨的山岳,每一次变幻都带着扭转乾坤的磅礴力量。
剑光尚未及体,罗雍便已感受到刺骨的寒意,那是远超他认知的“道”之威压,仿佛连他的神魂都要被这一剑寂灭。
“这不可能!”
罗雍瞳孔骤缩,身形僵在原地。作为星云山神子,他自小便天赋异禀,同辈中从无对手,师父“天外有天”的叮嘱,在他眼中不过是长辈的老生常谈。
可此刻,眼前这个看似比自己还年轻的少年,竟以大乘境巅峰的修为,施展出连仙人都未必能掌控的剑招,那狂暴的剑域中,无数道细微的剑气如银蛇般穿梭,每一道都蕴含着撕裂苍穹的威力,让他第一次生出了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就在剑光即将洞穿罗雍胸膛的刹那,一道苍老的喝声骤然响起:“少主小心!”
左边的护道者玄一身形一晃,已挡在罗雍身前。他枯瘦的手指微弹,一缕淡青色的氤氲之息缓缓飘出,看似轻柔无力,却在接触剑势的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只听“嗡”的一声闷响,无形的气罩将“斡旋造化”的剑势牢牢裹住,剑域中奔涌的毁灭之力如同遇到堤坝的洪水,瞬间被消弭于无形,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溅起。
二驴子眉头微蹙,正欲再动,肩头的小乌鸦却忽然动了。
它原本耷拉着脑袋打盹,此刻缓缓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慵懒的光泽,漫不经心地扫了玄一、玄二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两名玄仙强者如遭雷击!他们只觉得一股浩瀚无边的威压从天而降,体内奔腾的仙元力瞬间凝固,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冷汗顺着脊梁骨滚滚而下。
玄一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只乌鸦的气息,竟比仙王还要深不可测!他强忍着心神剧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抖:
“仙尊前辈!晚辈有眼无珠,不知前辈在此,还望前辈网开一面,晚辈愿奉上所有宝物,赔偿这位公子的损失!”
小乌鸦却懒得理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皮一耷拉,又恢复了瞌睡的模样。
它本就只是警惕对方对二驴子不利,既然对方已服软,便懒得再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