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雍亲眼见证了自己最大的依仗——两位玄仙护道者,转眼间就成了别人的仆从,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指向苍穹,以自身道心引动天地法则,发下了绝无背叛可能的天道誓言:
“天道在上,弟子罗雍,今日立誓,自愿追随……少主左右,供其驱策,绝无二心,若违此誓,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誓言成立,一道无形的天道烙印落入他的神魂深处。
二驴子见状,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上前一步,亲热地揽住罗雍的肩膀:
“哈哈,好!从今往后,就是自家兄弟了!”
他拉着还有些不太自然的罗雍,走向方垕、齐无涯等人,热情地为他们互相引荐介绍。
原本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九玄门与星云山众人,在这戏剧性的转变下,竟迅速“化干戈为玉帛”,成了一家人。
在二驴子的笑骂呵斥下,熊二和罗平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各自的空间戒指里,翻找出刚才扒下来的那些星云山弟子的外衣袍服,胡乱地扔还给了那些依旧昏迷或刚刚醒转、羞愤欲死的弟子们。
至于那些已经被他们揣进兜里的储物戒指、灵宝法器?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遗忘”,丝毫没有要物归原主的意思。用熊二的小声嘀咕来说:
“战利品!这可是规矩!”
二驴子指尖掐诀,青芒流转间将五千名精锐弟子收入腰间悬挂的小世界中。做完这一切,他抬手抹了把额角薄汗,转头对身后众人道: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去前面山谷休整。”
众人应声跟上,擎昭负手走在左侧,玄色衣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目光扫过四周密林时带着几分警惕;小乌鸦缩在二驴子肩头,脑袋埋进蓬松的羽毛里打盹,只偶尔探出尖喙理理绒毛;鲍杰、姜雪、紫凝三女并肩而行,低声交流着,眼角余光却总忍不住瞟向罗雍——
这位星云山少主自始至终神色平静,仿佛方才与二驴子交手的凶险从未发生。
行至一处三面环山的幽谷,谷底草木葱茏,中间还有一汪清冽的山泉,二驴子率先停下脚步:
“就这儿了,生火休整,顺便弄点吃的。”
众人各自忙碌起来,罗平熊二熟练地架起篝火,鲍杰几女去山泉边清洗采摘的野果,二驴子则在一块青石上坐下,目光直直看向罗雍:
“罗雍,你们星云山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仙人当护道者,这待遇可不一般。”
罗雍闻言躬身拱手,语气恭敬:
“少主有所不知,我们星云山并非只扎根南疆界,在仙界亦有传承千年的宗门本部,两界之间有一处上古流传下来的秘密通道,平日里往来不多,但关键时刻能得仙界本部支援。”
“靠!”
二驴子猛地拍了下大腿,嗓门陡然拔高,“那你们星云山岂不是在南疆界横着走?有仙界当靠山,谁还敢招惹?”
这话一出,玄一玄二对视一眼,忍不住偷偷瞅了瞅擎昭和二驴子肩头的小乌鸦,心里暗自腹诽:
少主您这话说得未免太绝对,有您身边这两位大佬在,就算有仙界支援,星云山也谈不上无敌啊——擎昭前辈的实力深不可测,小乌鸦大人更是只用眼神就能碾压玄仙,这俩要是动起手,南疆界怕是没人能扛住。
罗雍也看出了两人的神色,连忙补充道:
“少主说笑了,南疆界藏龙卧虎,不少宗门都有类似的秘密,其实也算公开的秘密了。而且南疆界的天道规则对玄仙强者的压制不算严苛,但凡与仙界有牵连的宗门,都会有仙人坐镇山门,只是南疆界没有仙元力,仙人大多闭关静养,很少现身罢了。”
“还有这种讲究?”
二驴子眼睛一亮,搓了搓手,“那有机会可得去南疆界逛逛,见识见识那些藏在宗门里的仙人。”
“少主若想去,我们自然引路。”
罗雍颔首道,“只是有一处势力需格外留意——妖圣山。他们与我们星云山势力相当,族中妖兽个个凶悍好斗,性子疯癫,一旦起冲突便不死不休,能不招惹尽量避开。”
“妖圣山?”
二驴子正从空间戒指中往外掏灵羊——那灵羊通体雪白,皮毛泛着灵光,一看就是上品妖兽,他随手将这些灵羊丢给熊二,让其架在火炭上烧烤,一边追问,
“这势力是干啥的?妖兽聚集地?”
“正是。”
罗雍解释道,“妖圣山是南疆界最大的妖兽势力,族中妖兽种类繁多,与人族宗门向来不和,边境冲突从未断过。他们之所以如此彪悍,是因为族中祖庙有一座上古祭坛,上面供奉着不少上古遗种的精血。年幼妖兽成年后,都会尝试融合一滴精血,融合度差些的能暴涨实力,融合度完美的不仅能觉醒上古神兽血脉,还能继承部分传承神通,这些年妖圣山的实力也是越来越强。”
“上古遗种精血?还能觉醒神兽血脉?”
二驴子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心里暗自狂喜——这不正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吗?之前还琢磨着怎么给熊二、鹰王他们提升血脉纯度,没想到这儿就有线索了,回头说什么也得去妖圣山探探。
就在这时,玄一忽然从兽皮袋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物,动作轻柔得像是捧着稀世珍宝——
那是一只刚刚破壳的“小鸡仔”,通体覆盖着湿漉漉的银灰色绒毛,一双黑豆似的眼睛茫然四顾,小脑袋时不时歪一下,模样柔弱又可爱。
“哇!好可爱!”
鲍杰几女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快步围了过来,王一可更是忍不住发出低呼;擎昭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小鸡仔”身上时带着几分探究;就连二驴子肩头的小乌鸦也醒了过来,黑亮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只“小鸡仔”,尖喙微微颤动。
二驴子连忙伸手接过,掌心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看着小家伙怯生生的模样,他下意识地用指腹轻轻抚摸它的头顶,声音都放柔了:
“这是什么鸟?看着怪招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