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缝洒进土窑,在炕面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陈炎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吵醒的,抬手摸了摸旁边的炕席,只剩下余温——二婶和妹妹们已经起了。他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和二婶的纠葛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子里闪回,既有突破禁忌的忐忑,又有肩负责任的踏实。山里的清晨带着凉意,他打了个哆嗦,抓起搭在炕边的粗布褂子披在身上。
“黑子哥,你醒啦!”门口传来清脆的童音,小萤端着一个豁口的粗瓷碗走进来,碗里盛着半凉水。她扎着两个羊角辫,脸上还沾着点灰,一看就是刚干完活。“原本姐姐想叫你起来的,但娘说你昨晚累着了,让你多睡一会。你现在都成大懒猪了!”小萤说着,把水碗递过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陈炎接过水碗,猛灌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残留的睡意。他放下碗,左右打量着屋子:“二婶和小丽呢?”
小萤爬上炕,开始熟练地收拾陈炎的被窝。她先把皱巴巴的褥子铺平,再把打了补丁的被子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动作麻利得不像个七岁的孩子——农村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不假。“娘一早上就上山摘野菜去了,说趁露水没干,野菜鲜嫩,能卖个好价钱。姐姐出去割猪草了,咱家的老母猪快下崽了,得多喂点好的。”小萤一边叠被子,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桌子上给你留了两个白面馒头,是娘昨天特意去镇上换的,赶紧去吃吧,再不吃就凉透了。”
陈炎心里一暖,二婶还是惦记着他。他想起昨晚二婶埋在他颈窝哭泣的模样,知道她心里还有芥蒂,只能靠以后的行动慢慢让她安心。“要说起昨晚这事儿,最大的功臣还是那瓶地瓜烧。”陈炎心里暗笑,琢磨着回头得把剩下的酒好好藏起来,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黑子哥,馒头!”小萤已经收拾完被窝,从桌子上拿起两个温热的白面馒头跑过来。馒头散发着麦香,上面还印着细密的指纹——那是二婶揉面时留下的。陈炎接过馒头,咬了一大口,松软香甜的滋味在嘴里散开,这在平时可是难得的美味。
“我吃完就回家了,你跟二婶说一声,晚上我来帮忙劈柴。”陈炎一边嚼着馒头,一边含糊地说。他三口两口吃完一个馒头,把另一个揣进怀里,准备路上当干粮。小萤点点头,送他到篱笆门口,还不忘叮嘱:“黑子哥,卖菜的时候别被人骗了!”
陈炎应了一声,转身踏上蜿蜒的山路。清晨的山林像被洗过一样清新,松树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风一吹就簌簌落下,打在脸上凉丝丝的。路边的野草里藏着不知名的小野花,黄的、紫的,点缀在翠绿的草丛中,格外显眼。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草木的清香,混杂着泥土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山路崎岖,陈炎走得很快。他怀里揣着温热的馒头,脑子里盘算着收野菜的事:不知道父亲收了多少,村民们积极性高不高,小胖联系的三轮车到了没有。越想越着急,脚步也加快了,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五十分钟就到了村口。
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一阵喧闹声。陈炎抬头望去,好家伙——他家门口的空地上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三百多号人。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背着背篓的妇女,还有穿着蓝白校服的半大孩子,手里都拿着大大小小的筐子、篮子,里面装满了绿油油的野菜。人群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着,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孩子们的打闹声、称杆碰撞的叮当声混杂在一起,比镇上赶集还要热闹。
“黑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人群中传来父亲陈国忠的声音。陈炎挤进去一看,父亲正满头大汗地站在一个临时搭起的木台子旁,台子是用几块厚实的木板钉的,下面垫着四块砖头。他手里攥着一杆大秤,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皱纹往下淌,脖子上搭着的毛巾已经湿透了。
“爸,收了多少了?”陈炎跑过去,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父亲擦汗。他环顾四周,发现家里人都上阵了:母亲张玉芬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忙着给钱,面前摆着几个铁盒子,分别装着一毛、两毛、五毛的零钱;小妹陈晓敏坐在母亲旁边,手里拿着一个新的笔记本和一支钢笔,正低头认真地记账,清秀的小脸上满是专注,乌黑的马尾辫随着写字的动作轻轻晃动。
“别提了,都收了九千多斤了!”陈国忠把秤杆递给旁边帮忙的山叔,擦了擦汗,语气里带着惊讶和忐忑,“我寻思着两分钱一斤,顶多来几十个人,没想到这么多乡亲都来了。你山叔几个平时和我交好的老哥们都来帮忙了,不然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陈炎顺着父亲指的方向看去,山叔正和几个光着膀子的壮汉一起搬野菜,他们的胳膊上青筋暴起,脸上满是汗水。山叔看到陈炎,笑着挥了挥手:“黑子来啦!你爸都快忙晕了!”
“辛苦山叔了!”陈炎喊道。他注意到人群里有不少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他们的筐子里装着不多的野菜,眼神却时不时瞟向记账的陈晓敏,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羞涩。陈炎心里暗笑,小妹长得清秀,在学校里肯定很受欢迎。
“昨晚睡得有些晚了,让你们久等了。”陈炎抱歉地说,目光落在小妹身上。今天陈晓敏穿得很朴素,肥大的校服裤子遮不住苗条的身材,上身是一件洗得发白的紧身背心,胸前小小的起伏勾勒出青涩的曲线。她察觉到陈炎的目光,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脸颊微微泛红,又低下头继续记账。
“这车费用可是个大问题!”陈国忠拉着陈炎走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你山叔有个亲戚是跑运输的,给咱找了八辆货车来。去省城一天包来回一辆三百块钱,这收野菜才花了一百八十块,车费就要两千四!黑子,不是爸不信你,这钱可是留着给你上大学用的,可千万别赔了啊!”父亲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爸,你就放心吧!”陈炎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语气笃定,“野菜的行情我打听清楚了,肯定能赚钱。野菜都装上车了吗?”
“装了,你山叔几个人在那忙活着。”陈国忠朝旁边指了指,“按你说的分了类,山根菜、野烂菜、马齿苋都分开装,现在那边已经装好了一车!”
陈炎顺着父亲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辆蓝色的货车停在路边,其中一辆已经装满了野菜,用塑料布盖得严严实实,几个壮汉正忙着用绳子固定。“行了爸,你先给我四千块钱,我先拉这一车去省城。你在这慢慢收,有多少收多少,越多越好!”陈炎伸出手。
陈国忠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鼓鼓囊囊的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全是零钱和几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他数了四千块钱,递给陈炎,反复叮嘱:“黑子,路上小心点,到了省城多看少说,别被人坑了。卖了钱赶紧存起来,别弄丢了!”
“知道了爸!”陈炎接过钱,揣进贴身的口袋里,转身就朝货车跑去。他跑到车旁时,山叔正和一个中年男人说话。那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脸上满是风霜,手里夹着一根烟,一看就是常年跑运输的司机。
“山叔好啊!最近忙不忙?”陈炎打招呼道。
山叔转过头,笑着拍了拍陈炎的肩膀:“黑子来啦!我正跟王师傅说路线呢。这车就交给你了,路上注意安全。”说完,山叔又跟王师傅叮嘱了几句,才转身回去帮忙收菜。
“王师傅,能走了吗?”陈炎朝中年男人问道。
王师傅掐灭烟头,点了点头:“都准备好了,上车吧。”他打开驾驶室的车门,陈炎跟着坐了上去。驾驶室里空间不大,弥漫着一股烟味和汽油味。同行的还有两个年轻人,都是附近村的,一个叫狗蛋,一个叫石头,是陈炎昨天以一天三十块钱雇来帮忙搬货的。他们俩坐在后座,正兴奋地聊着天。
“炎哥,咱们这是去省城卖野菜啊?这东西能卖多少钱一斤?”狗蛋好奇地问,他今年十八岁,脸上还带着稚气。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陈炎神秘地笑了笑,心里却在盘算着市场的行情。他想了想,决定直接去省城东郊的农贸市场——那是全省最大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每天的吞吐量大得惊人,不仅有本地的商贩,还有不少从广东、浙江、上海来的贩子,他们那边经济发达,对这种纯天然的野菜需求很大,价格也给得高。而且还有一些食品加工厂专门在那设点收野菜,用来做腌菜、罐头,需求量也不小。
王师傅发动货车,车子缓缓驶出村口。一路上,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从连绵的青山变成了平坦的农田,又渐渐出现了低矮的房屋。山路颠簸,车身摇摇晃晃的,狗蛋和石头一开始还很兴奋,没过多久就靠在后座上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陈炎却毫无睡意,眼睛盯着窗外,脑子里不断盘算着各种细节:到了市场怎么定价,怎么和商贩谈判,要是遇到压价的该怎么办。
两个多小时后,货车慢慢靠近了省城。远远望去,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马路上车水马龙,和山里的宁静截然不同。陈炎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来省城,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快到市场了。”王师傅提醒道,减慢了车速。车子拐进一条狭窄的小路,路两旁全是大大小小的货车和三轮车,吆喝声、喇叭声此起彼伏。到了农贸市场门口,陈炎下车给管理员交了十块钱的摊位费,管理员指了个靠近入口的空地,说:“就在那停吧,人流量大。”
王师傅把车停好,陈炎让他和狗蛋、石头在车上等着,自己从车厢里拿出几袋不同种类的野菜样品,又找了一张硬纸板和一支马克笔,在纸板上写上价格:山根菜两块钱一斤,野烂菜五块钱一斤,普通山癞子一块钱一斤。他找了个小马扎,挑了个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坐下,把样品摆放在面前的地上,纸板立在旁边。
市场里人来人往,大多是提着篮子的商贩和采购的餐馆老板。陈炎刚坐下没五分钟,就有一个穿着花衬衫、腰包鼓鼓的胖子走了过来。他蹲下身,拿起一把野烂菜翻来覆去地看,手指上戴着一个金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光。“小兄弟,你这野菜有多少?”胖子的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口音。
陈炎抬眼打量了一下胖子,心里有数了——这是典型的二道贩子,手里有本钱,眼光毒,却也爱压价。他懒洋洋地靠在马扎上,说:“多了没有,今天能弄个几万斤差不多。”
胖子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他是市场里出了名的“压价王”,专门找看起来老实的农民低价收菜,再转手卖给外地商贩赚差价。看到陈炎一副农村学生的模样,心里马上打起了算盘:“小兄弟,不是我说,你这价也太离谱了!就这野烂菜,在地里挖来的,不用本钱,最多也就一块钱一斤。你这五块钱一斤,是把我们当冤大头宰啊?”
陈炎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大叔,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野烂菜虽然是山上长的,但挖起来费劲啊——得爬好几里的山路,还得避开荆棘,一不小心就划破手。再说了,这东西在广东、上海那边早就炒到十多块钱一斤了,我这五块钱一斤已经很实在了。您要是嫌贵,就去别家看看,我这价雷打不动。”
胖子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农村小子还挺懂行。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琢磨着陈炎的话——野烂菜在南方确实抢手,要是能以五块钱一斤收下来,转手就能卖八块,利润不小。但他还是不甘心,想再压压价:“这样吧,我看你进城挺不容易的,野烂菜我给你一块五,其他的按一半价收,一共要你一万斤,怎么样?这钱可不少了!”说完,他从腰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现金晃了晃,引诱道。
陈炎瞥了一眼那沓钱,心里毫无波澜。他知道胖子是在试探他,要是这时候松口,肯定会被压得更低。“大叔,您这价也太没诚意了。”陈炎摇了摇头,“市场里这么多商贩,您问问他们,有谁能拿出我这么多新鲜的野菜?咱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互利共赢,我给您留利润,您也别让我吃亏。这样吧,您要是能把我这车货全包了,我给您抹掉一成,怎么样?”
这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商贩,都是被两人的对话吸引过来的。有人拿起陈炎的野菜样品看了看,小声议论着:“这野菜确实新鲜,比市场里其他家的都嫩。”“五块钱一斤不贵,我上次在上海买,都要八块呢。”
胖子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心里更着急了。他知道要是再犹豫,这生意就被别人抢了。“一成太少了,你再给抹点!”胖子压低声音说,“以后这道铺好了,我长期从你这进货,保证让你不愁卖。你先跟我透个底,你这车到底有多少货?”
“不多,就九千斤,几样野菜都有。”陈炎轻描淡写地说。
“九千斤!”周围的商贩都惊呼起来,一个瘦高个马上挤过来说:“小兄弟,我出四块五一斤收你的野烂菜,给我来两千斤!”
胖子一看有人抢生意,急了,一把拉住陈炎的胳膊,把他拽到一边:“小兄弟,别听他的!我给你抹两成,你这车货我全包了!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剩下的货也得优先卖给我,我再帮你联系其他商贩,保证都是现钱交易。”
陈炎心里乐了,知道鱼儿上钩了。他装作犹豫的样子,想了想说:“行,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这野菜挖起来不容易,剩下的货你帮我卖出去,每卖一万块,我给你两百块提成,怎么样?”
胖子一听,马上点头答应:“没问题!咱们这就去卸车过称!”
两人回到货车旁,陈炎让狗蛋和石头帮忙卸菜。胖子也喊来了几个手下,都是市场里帮人搬货的力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野菜卸下来,按照种类分开摆放。陈炎拿着秤,胖子在旁边看着,每称完一种,就有人记下来。“山根菜三千斤,野烂菜一千二百斤,马齿苋两千五百斤……”随着数字不断增加,陈炎的心跳越来越快,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狗蛋和石头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这些平时在山里随处可见的野菜竟然这么值钱。王师傅也从驾驶室里下来,靠在车旁抽烟,脸上满是惊讶。陈炎怕他们泄露收购价,悄悄跟胖子说:“这些都是我老家来的亲戚,帮忙搬货的,您别跟他们说收购价,免得他们回去乱传。”胖子会意地点了点头。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所有野菜都称完了。胖子的手下拿着账本算完,报出了总价:“一共一万七千二百块!”
陈炎一听,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强压着兴奋,从怀里掏出计算器又算了一遍——没错,野烂菜一千二百斤,五块钱一斤就是六千块;山根菜三千斤,两块钱一斤就是六千块;其他野菜加起来四千二百块,总共一万七千二百块!除去一百八十块的收购成本和三百块的车费,这一趟净赚一万六千七百多块!这在当时的农村,可是相当于普通人家好几年的收入!
胖子也不含糊,从腰包里掏出一沓现金,数了一万四千块递给陈炎:“说好给你抹两成,这是一万四千块,你点点。”
陈炎接过钱,手指都在颤抖。他数了两遍,确认没错,才小心翼翼地揣进贴身的口袋里。“谢谢大叔!”陈炎笑着说,心里乐开了花。
胖子让手下把野菜装上车,然后拍了拍陈炎的肩膀:“小兄弟,够仗义!走,我带你去银行办张卡,把钱存起来安全。”
陈炎求之不得,跟着胖子去了附近的银行。他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一张储蓄卡,把一万四千块钱存了进去。看着存折上的数字,陈炎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这是他重生后的第一桶金,有了这笔钱,他就能兑现对二婶的承诺,让妹妹们过上好日子了。
两人刚从银行出来,就看到第二辆货车驶进了市场。开车的是另一个司机,车斗里装满了野菜,看起来比第一车还要多。胖子凑过去一看,发现里面有不少野烂菜和山根菜,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小兄弟,这车货我要是全收了,钱不够啊。我身上就剩一万六了,再去市场里借五千,还差不少。”
陈炎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大方地说:“没事,大叔,你先把手里的钱给我,欠的部分等你帮我卖了其他货再给。实在不够的话,那点零头我也不要了,您今天可是帮我省了不少事!”
胖子一听,感动得不行:“小兄弟,你真是个实在人!以后你有多少野菜,我都包了!”他马上跑去找人借钱,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地拿着一沓钱跑了回来。陈炎接过钱,数了一万六,加上之前的一万四,一共三万块存进了卡里。
胖子回去监督手下卸菜,陈炎找了个路边的小店,点了几个炒菜:青椒肉丝、番茄炒蛋、炒青菜,还买了几瓶啤酒。他让王师傅、狗蛋和石头过来吃饭,几人累了一上午,早就饿坏了,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炎哥,你太厉害了!这些野菜竟然卖了这么多钱!”狗蛋一边吃,一边佩服地说。
陈炎笑了笑,给每人倒了一杯啤酒:“大家都辛苦了,多吃点。”他看着几人吃得津津有味,心里盘算着:等这几车货都卖完,赚的钱足够给二婶买新布料,给小丽和小萤买新衣服了,还能剩下不少钱用来做其他生意。
吃完饭,陈炎给了王师傅三百块钱,让他先把车开回去,顺便告诉父亲这边一切顺利。王师傅接过钱,笑着说:“炎哥,下次有生意还找我,我给你算便宜点!”说完,就开车离开了。
陈炎站在市场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知道,他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再也不是前世那个浑浑噩噩的穷小子了。他掏出手机——这是他重生后用攒的零花钱买的二手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爸,这边卖得很好,你那边继续收,越多越好!”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激动的声音:“好!好!爸知道了!你在那边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陈炎深吸一口气,转身朝胖子的方向走去。第二车货还在卸,周围围了不少商贩,都在等着买野菜。陈炎知道,今天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他的“暴利计划”才刚刚开始。
市场里的吆喝声依旧热闹,陈炎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想起了二婶和妹妹们,想起了她们期待的眼神,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她们过上好日子,让这个家越来越好。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他走到陈炎面前,指着地上的野菜问:“小兄弟,你这野菜是自己种的还是山上采的?有没有农药残留?”
陈炎心里一动,看这男人的打扮,不像是普通商贩,倒像是食品加工厂的人。他马上回答:“都是山上采的纯天然野菜,没有打农药,您放心!”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陈炎:“我是‘绿源食品加工厂’的采购经理,我们厂专门生产野菜罐头和腌菜。你这野菜品质不错,要是能长期供应,我们可以给你签合同,价格比市场上高两成。”
陈炎接过名片,心里乐开了花——这真是意外之喜!有了长期合作的厂家,就不愁野菜卖不出去了。他紧紧握住中年男人的手:“王经理,合作愉快!我保证每天给您供应新鲜的野菜!”
王经理笑了笑:“那我们明天就签合同。你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我联系你。”
陈炎连忙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看着王经理离开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激动。他知道,这不仅是第一桶金,更是他事业的起点。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明媚,就像他的未来一样,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