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碎雪，像刀子一样刮过电视台的外墙，林飞四人穿着加了加热模块的锰钢防护服，猫着腰跟在伯纳德身后，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却被夜色死死捂住了声响。伯纳德的手下穿着黑金的制服，正假装巡逻，不动声色地把他们引向侧门——那里的监控早就被调包成了循环播放的空镜头，守卫也被临时调去了地下室，为他们腾出了一条隐蔽的通道。
“快，进电梯！”伯纳德压低声音，推了林飞一把，四人快步冲进货运电梯，电梯里还堆着几箱废弃的设备，正好能挡住他们的身影。伯纳德按下“3楼”的按钮，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按了几下，调出楼层平面图：“我的休息室在3楼东侧，里面有个隐藏通风口，直通5楼黑卡帝的办公室通风管道，你们一会儿从那钻进去。”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走廊里的应急灯泛着微弱的红光，伯纳德带着他们快步走到一间挂着“储物间”牌子的门前，输入密码后，门“咔嗒”一声弹开——里面根本不是储物间，而是一间狭小的休息室，墙上挂着监控屏幕，正实时显示着各楼层的守卫动向。
“没时间废话了！”伯纳德走到监控屏前，手指点在5楼的画面上，那里的走廊里站着四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守卫，腰间都别着试剂管，“我已经给手下发了信号，两小时后准时发动叛乱，到时候我会让他们拉总电闸，整个电视台会黑三分钟——不，只有五分钟！”他猛地回头，眼神急切，“电闸一拉，监控和电梯都会停，你们必须在这五分钟里，从休息室的通风口钻进去，顺着管道爬到5楼，从黑卡帝办公室的通风口跳下去！晚一秒，等备用电源启动，守卫就会封锁所有通道！”
林飞盯着监控屏上黑卡帝办公室的位置，手指在防护服的战术终端上快速标记路线：“通风管道的直径够不够？我们穿防护服能不能过？”
“够！我早就量过了，刚好能容一个人匍匐前进，就是得弯腰，别碰着管道壁的传感器。”伯纳德走到墙角，掀开一块松动的瓷砖，露出一个半米见方的通风口，“从这进去，直走五十米，左转第三个岔口就是5楼的管道，出口就在黑卡帝办公桌正上方，她平时坐在那办公，根本不会注意头顶。”
赛伊德掏出地形图，和监控画面比对：“黑卡帝的四级进化试剂……你确定不稳定？”
“绝对不稳定！”伯纳德的声音带着笃定，“我手下的人偷偷看过，那试剂的颜色都在变，有时紫有时黑，德穆兰昨天还骂科研人员，说四级试剂的副作用没解决，强行注射可能会爆体！你们一定要抓住机会，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动手，别给她注射试剂的时间！”
东子攥紧手里的突击步枪，检查了一下弹夹：“放心！我们训练了这么久，五分钟足够了！等电闸一拉，我先钻进去探路，你们跟着我！”
洪瑞摸出那支淡蓝色的人体强化剂，捏在手里：“我们带了强化剂，效果能维持一小时，虽然过后会累，但五分钟内解决战斗没问题。”
林飞拍了拍伯纳德的肩膀，眼神坚定：“两小时后，我们在通风口等信号。你那边叛乱开始后，尽量牵制住楼下的守卫，别让他们往5楼冲，黑卡帝交给我们。”
伯纳德点点头，从抽屉里掏出四枚烟雾弹，塞给他们：“拿着，万一被发现，就用这个掩护。我得先出去，免得被守卫怀疑，记住，电闸拉下的那一刻，就是你们行动的开始！”
他快步走出休息室，门刚关上，东子就凑到通风口前，试着钻了一下：“能过！我先把装备递进去，一会儿直接爬！”赛伊德则盯着监控屏，记录着守卫换岗的时间；洪瑞把强化剂塞进防护服的侧兜，检查了一下面罩的夜视功能；林飞则在战术终端上设置了倒计时——两小时，120分钟，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这场突袭的成败。
休息室里的空气格外凝重，只有监控屏发出的微弱光芒，映着四人紧绷的脸庞。窗外的寒风依旧呼啸，电视台里的守卫还在来回踱步，没人知道，一场决定路易斯维尔命运的突袭，即将在两小时后的黑暗里，悄然上演。
伯纳德刚推开休息室的门，转身就撞上一个硬邦邦的身影，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抬头就对上德穆兰那双冷得像冰的眼睛——她穿着黑色作战服，腰间别着那支紫色的四级进化试剂，手里还拿着一份试剂检测报告，显然是刚从地下室的实验室出来。
“你慌什么？”德穆兰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从伯纳德的头发扫到他的鞋尖，最后落在他微微发红的耳尖上，语气带着几分审视，“刚从哪出来？储物间？我记得你从不往那种地方去。”
伯纳德心里一紧，面上却摆出不耐烦的样子，伸手推开她的胳膊：“你tm看什么看？男人婆，管得着吗？”他故意扯着嗓子，语气冲得很，像是在掩饰什么，说完转身就往走廊另一头走，脚步比刚才快了几分，后背却绷得笔直。
德穆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没追上去——她早就知道伯纳德不对劲了。前几天发现他偷偷和外界联系，手下的人也开始私下囤积物资，不用想也知道是要反叛。可她不在乎，管他是明天反、半个月反，还是今晚反，都和她没关系。
她抬手摸了摸作战服内袋，那里藏着一张边缘磨得发白的照片——照片上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手里举着一朵向日葵，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是她的女儿，半年前她就通过黑市的关系，把女儿送到了路易斯维尔的平民区，给她找了个靠谱的养父母，还定期偷偷送物资过去。
“雅各布……哈夫克……”德穆兰低声呢喃，指尖用力攥着照片，指腹蹭过女儿的笑脸，眼神里的冷漠渐渐融化，多了几分柔和，“当年你救我，我帮你卖命这么久，杀了那么多人，也该还清了。”
她想起半年前那个雨夜，雅各布把重伤的她从变异体堆里拖出来，说“跟着我，我保你活”。那时候她以为找到了依靠，可后来看着哈夫克的人滥杀平民，看着雅各布研究致疯的进化试剂，她就知道，自己走偏了。尤其是知道女儿在路易斯维尔后，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脱离这里，去找女儿，哪怕从此隐姓埋名，再也不碰武器。
德穆兰收起照片，转身往地下室走——她得去看看四级试剂的稳定性，不是为了帮黑卡帝，而是为了自己。万一今晚伯纳德真的反叛，乱起来的时候，她得靠这试剂杀出一条路，去路易斯维尔找女儿。至于黑卡帝和雅各布的死活，她根本不关心。
走廊里的应急灯依旧泛着红光，德穆兰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没人知道，这个一直跟着雅各布卖命的冷酷女人，心里藏着一个关于“女儿”和“救赎”的秘密。而休息室里，林飞四人正盯着战术终端上的倒计时——还有1小时50分钟，电闸就会拉下，这场突袭，即将开始。
与此同时，路易斯维尔平民区的一间小屋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趴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朵晒干的向日葵，问旁边的养母：“妈妈，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真正的妈妈呀？她答应过我，冬天会带向日葵种子回来的。”养母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快了，等雪停了，妈妈就回来了。”
小女孩看着窗外的雪，眼睛亮晶晶的，她不知道，她的妈妈正在电视台的黑暗里，做着最后的挣扎，只为了能早点回到她身边。
“嗡——”
总电闸被拉下的瞬间，电视台的灯光骤然熄灭，应急灯还没来得及亮起，整栋楼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休息室里的林飞四人早已做好准备，东子第一个钻进通风口，手脚并用往前爬，金属管道被蹭得“哗啦”响，却被楼外的风雪声盖过。
“快！还有三分钟！”林飞压低声音，紧随其后，锰钢防护服的关节在管道里灵活转动，尽量不发出多余声响。洪瑞和赛伊德跟在后面，手里攥着烟雾弹，眼睛盯着战术终端的夜视屏——上面标注着通风管道的路线，距离5楼出口还有最后十米。
“到了！”东子猛地停住，伸手推开头顶的格栅，金属网“哐当”掉在办公室地板上。他翻身跳下，落地时膝盖微屈卸力，刚直起身，就见黑卡帝坐在办公桌后，手里举着一把手枪，正对着对讲机嘶吼：“一群废物！电闸怎么回事？五分钟内修好！不然全去喂变异体！”
“砰！”
黑卡帝听见动静，想都没想就扣动扳机，子弹擦着东子的肩膀飞过，打在墙上溅起火星。林飞、洪瑞和赛伊德趁机跳下，四人呈扇形散开，灵活地躲到办公桌、文件柜后，子弹“嗖嗖”地打在家具上，木屑飞溅。
“抽刀！速战速决！”林飞低喝一声，从腰间抽出锰钢短刀，刀身在应急灯亮起的红光里泛着冷光。东子率先冲上去，短刀直刺黑卡帝的手腕，却被她侧身躲开，手枪再次开火，又被洪瑞用刀背格挡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密集的枪声和惨叫——伯纳德的叛乱开始了，黑金的士兵在走廊里混战，喊杀声透过门缝钻进来，乱成一团。
“还有一分钟！”赛伊德盯着战术终端，突然脸色一变，“不对！警报响了！”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撕裂空气，广播里传来冰冷的机械音：“警告！区域即将封锁，开始释放瓦斯气体，无关人员请尽快离开！重复，区域即将封锁……”
四人下意识抬头看向通风口，瓦斯气体一旦扩散，防护服的过滤系统撑不了多久。可就是这一秒的分神，黑卡帝突然从抽屉里掏出那支紫色的四级进化试剂，拔开针管就往胳膊上扎——淡紫色的液体瞬间注入体内，她的身体猛地一颤，皮肤下的血管隐隐泛起紫光，却没有出现三级变异体的畸变，反而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两样。
“不好！她注射试剂了！”林飞反应过来，挥刀就冲上去，却见黑卡帝突然抬手，对着办公室门的方向猛地一握拳头——
“轰！”
厚重的实木门被硬生生砸开，三个浑身是血的二级变异体冲了进来，它们的肢体扭曲畸变，手臂粗得像水桶，指甲泛着黑紫色的毒光，眼睛里只有嗜血的红光。更可怕的是，这些变异体的动作异常协调，竟然对着四人直扑过来，显然是被操控着的！
“她能操控变异体！”洪瑞瞳孔一缩，挥刀砍向最前面的变异体，短刀砍在它的胳膊上，只留下一道浅痕，变异体反而张开嘴，露出满是獠牙的嘴，咬向他的喉咙。
东子连忙扑过去，用肩膀顶住变异体的胸口，却被对方巨大的力量推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在文件柜上，疼得他龇牙咧嘴：“这玩意怎么这么硬！比训练时的模拟体强多了！”
赛伊德掏出烟雾弹，拉开保险栓往地上一扔，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暂时挡住了变异体的视线。他对着林飞喊道：“瓦斯快扩散进来了！我们最多撑十分钟！得先解决黑卡帝！”
黑卡帝站在烟雾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双手再次挥动——变异体竟然无视烟雾，循着四人的动静扑过来，显然她能通过变异体感知周围的一切。林飞握紧短刀，眼神锐利：“东子、洪瑞牵制变异体！赛伊德跟我冲！先解决操控源！”
烟雾中，锰钢短刀的寒光闪过，变异体的嘶吼声、金属碰撞声、警报声混在一起，瓦斯气体的淡淡异味开始钻进鼻腔。这场五分钟的突袭，彻底变成了一场生死较量——而他们不知道，走廊里的叛乱已经升级，德穆兰正趁着混乱，往电视台外跑去，她的目标只有一个：路易斯维尔的平民区，找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