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碰撞一次次上演,冰霜与烈焰反复争夺着平原的支配权。林飞将这两个月修炼的成果发挥到了极致,竭力控制着焚天烬虚的力量,每一次斩击都力求将火焰的破坏力凝聚于刀锋,不再肆意浪费。
他的攻击确实变得更为凌厉、更具威胁,那高度凝聚的火焰甚至数次突破了日番谷的冰之防御,在他白色的队长羽织上留下了几处焦黑的灼痕,冰轮丸生成的寒冰铠甲也有熔化的迹象。
然而,日番谷冬狮郎作为百年难遇的天才队长,其战斗经验、灵压的持久性以及对卍解的精密操控力,终究更胜一筹。他稳扎稳打,利用大红莲冰轮丸多变的能力和广阔的冰冻领域,不断消耗、迟滞着林飞的进攻。
久守必失,久攻不下亦必力竭。
最终,在一次全力对拼之后,林飞体内的灵压如同退潮般迅速枯竭。卍解状态无法维持,周身炽热的火焰铠甲瞬间消散,斩魄刀也恢复了浅打形态。他单膝跪地,用刀支撑着身体,大口地喘息着,脸色苍白,汗水浸透了衣衫——他的灵力耗尽了。
对面的日番谷虽然气息也有些紊乱,冰之羽翼和龙爪上增添了几处新的焦痕与裂纹,但他依然稳稳地站立着,周身寒气虽略有减弱,却依旧澎湃。胜负已分。
日番谷解除了卍解,冰轮丸恢复成普通太刀模样归入鞘中。他看着力竭的林飞,脸上并没有胜利者的骄傲,反而带着一丝认可。他走到林飞身边,并没有居高临下,而是很随意地坐在了旁边一块被冻得结结实实、尚未完全融化的土块上。
“打得不错。”日番谷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的火焰,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尤其是最后那几下,如果我的反应慢一点,或者灵压稍弱半分,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他指了指自己羽织上的焦痕。
林飞喘匀了气,苦笑着摇摇头:“但还是输了。而且输得很难看,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耗尽灵力的虚脱感并不好受。
“这很正常。”日番谷看着远方依旧被冰火之力肆虐的平原,语气平静,“你想达到总队长那种境界,将毁灭性的力量收敛到极致,举重若轻……那不是光靠苦练和天赋就能短时间内完成的。那需要时间的沉淀,对力量本质更深层次的理解,甚至是对自身存在意义的感悟。”
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现实的评估:“在我看来,你想真正触摸到那个门槛,哪怕只是接近总队长的程度,没有几百年的磨砺和战斗,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一股沉重如山、炽热如阳的灵压悄然降临。
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附近,他拄着拐杖,平静地看着两人。
林飞和日番谷立刻想起身行礼,但元柳斋轻轻抬手制止了(林飞也确实没力气立刻站起来)。
“总队长大人。”两人同时恭敬道。
元柳斋的目光先是落在力竭的林飞身上,缓缓开口道:“冬狮郎的话,虽不中听,确是实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而充满威严:“力量的极致,非一蹴而就。汝于短短两月间,能从烈焰奔流之境,达至将火焰收敛于刀身,挥斩之间威力倍增且凝而不散,已属难能可贵,进步斐然。”
这是对林飞这段时间努力的高度肯定。
“勿要好高骛远,亦无需妄自菲薄。”总队长继续道,“脚踏实地,继续锤炼汝之控制力。何时能将此‘刀身之火’,进一步凝于‘刀锋之线’,便是下一阶段的突破。至于‘归于一点’……届时自有体会。”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缓缓离去,留下两个年轻人自己消化这场战斗的得失。
林飞听完总队长和日番谷的话,心中的浮躁和因失败产生的些许气馁渐渐平息了下去。他明白了,路要一步一步走。自己这两个月的进步是实实在在的,方向也是正确的,剩下的,确实是需要水磨工夫和更多的实战感悟。
“几百年来……”林飞喃喃自语,随即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那就一步步来吧。多谢了,日番谷队长,这一战让我学到了很多。”
日番谷点了点头:“啊,我也活动了一下筋骨。期待你下次能更强。”他站起身,拍了拍羽织上的冰屑,“还能自己回去吗?”
林飞尝试调动了一下恢复了一点点的灵压,勉强站了起来:“没问题。”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片仿佛经历了天灾的平原。一场切磋,让林飞更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位置和前路,也让他与这位年轻的十番队队长之间,多了一份不打不相识的认可。
在尸魂界又度过了数日,彻底巩固了“将火焰收敛于刀身”的境界,并初步尝试向“凝聚于刀锋”迈进后,林飞感受到了一种隐隐的召唤。鬼灭世界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他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东子、炭治郎他们是否安好,洪瑞(秽刃)和无惨又是否有新的动作。
是时候返回了。
他再次来到一番队队舍,求见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
老人依旧端坐于主位之上,仿佛从未移动过,周身散发着沉静而浩瀚的灵压。听到林飞的告别之言,他缓缓睁开了那双看透千年风云的眼睛。
沉默了片刻,总队长低沉的声音在肃静的队舍内响起: “林飞,汝此番离去,前路必多艰险。汝之世界,亦有恶鬼需斩,此乃汝之使命。”
林飞恭敬垂首:“是,总队长大人。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元柳斋重国的目光落在林飞身上,那目光中不再是单纯的审视或指导,而是多了一丝极其罕见的、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那是历经千年沧桑后,对一块真正璞玉的爱才之心。
“在汝离去之前,老夫有一请,不知汝可否应允?”总队长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内容却让林飞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惊讶。总队长竟会用“请求”二字?
林飞立刻躬身,毫不犹豫:“总队长大人于我有授业指点之恩,但有吩咐,晚辈万死不辞!”
山本元柳斋重国缓缓站起身,他高大的身影带来无比的威严,却也透着一丝孤傲。他走到林飞面前,目光如炬,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老夫执掌护廷十三队千年,麾下队员无数,然真正能传承老夫衣钵者,寥寥无几。时至今日,已千年未曾收徒。”
他的话语在寂静的队舍中回荡,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吾观汝心性坚韧,天赋异禀,虽非我尸魂界之人,却亦持斩魄刀,行正义之事,更与火焰之道有着宿命般的契合。汝于控制之道上的进步,老夫看在眼中。”
总队长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盯着林飞,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林飞,吾欲收汝为关门弟子。汝,可愿拜入老夫门下,成为我山本元柳斋重国千年来的最后一位亲传弟子?”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林飞脑海中炸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总队长!尸魂界最强的死神,活着的传奇,竟然要收他为徒?还是关门弟子?!这是何等的殊荣!何等的认可!
一瞬间,这两个多月来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总队长不厌其烦的偶尔指点、那毁天灭地的残火太刀演示、每一次失败后的谆谆教诲(虽简短却直指核心)、还有那看似严厉实则蕴含期待的目光……
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的荣幸、以及一种找到归宿般的激动情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林飞。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刻,滚烫的泪水根本无法抑制地从他眼中涌出,划过脸颊。
他没有任何犹豫,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权衡利弊。面对这位如同武道丰碑般的老人抛出的橄榄枝,他心中唯有无限的崇敬与感激。
林飞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因激动而有些凌乱的衣衫,随即双膝一弯,郑重无比地跪倒在地,向着山本元柳斋重国,深深地叩首下去。
再抬起头时,他声音哽咽,却无比清晰、坚定地喊出了那两个字: “师父!”
这一声“师父”,蕴含了千言万语,包含了所有的敬意、感激与承诺。
山本元柳斋重国看着跪在眼前的年轻人,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似乎也掠过一丝极其微不可察的缓和。他缓缓点了点头。 “嗯。” 一声简单的回应,却标志着一段全新师徒关系的缔结。
“既入我门,便当时刻谨记,持身以正,御力以心。火焰之力,可焚万物,亦可照暗夜。莫要辜负了汝手中之刀,更莫要辜负了汝心中之念。” “去吧。待汝处理完彼界之事,可随时归来。老夫期待看到汝将‘焚天烬虚’锤炼至更高境界的那一天。”
“是!师父!弟子谨遵教诲!”林飞再次叩首,这才站起身。他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和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有了这层师徒名分,他在尸魂界便不再只是一个过客,而是有了根。而总队长对他的期望,也将成为他不断变强的巨大动力。
带着这份沉甸甸的师恩与承诺,林飞告别了师父,心中充满力量,踏上了返回鬼灭世界的路途。他知道,下一次归来时,他必将以更强的姿态,面对师父的检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