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许怜南起来的时候,梁惟衡和苏静宜都不在别墅了。
昨天他们应该折腾的蛮厉害的。
许怜南隔着一扇门都听见走廊里丁零当啷的声音。
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许怜南只把脑袋往被窝里埋的更深,企图隔绝让她心烦意乱的声音。
她没睡好。
第二天不出所料的,顶着一双黑眼圈就下了楼。
餐厅里陈姨在给许绍华和梁母的碗里装白粥。
简单的几个小菜,配着金黄的煎蛋,包子。
梁母问“阿衡和静宜呢?”
陈姨无奈的笑一下“昨天晚上就走了,年轻人闹起来没个时间的,也不知道大半夜的上哪去了。”
许怜南闻言,整个人都猛地一僵,浑身泛起一股浓烈刺骨的疼。
原来,昨天晚上她听到的声音就是他们离开的动静。
是怕被她听到吗?
是觉得在这个都是人的别墅里无法尽兴吗?
梁惟衡有多能折腾,许怜南清楚。
或许是苏静宜脸皮薄,不愿意在这里,缠着梁惟衡半夜都要离开。
许怜南笃定,他们一定去了这个城市的另一个爱巢。
陈姨转身去厨房,端出一盅冒着热气的汤,径直放到许怜南面前的餐垫上。
“南南,天气凉了,给你做的红糖酒酿荷包蛋。”
许怜南抿着唇,没说话。
这是梁惟衡老早就吩咐陈姨的,入了冬,她畏寒,身体虚,要多喝滋补暖身的汤饮。
现在看来,这份暖意犹显可笑。
许怜南搅着那汤汁,看着红枣碎肉和酒酿缠绕在一起,出神。
许绍华察觉出她的落寞,心里跟明镜似的。
“南南,等会吃完饭,康复医生来针灸之后,你扶我去花园里,我想尝试站起来走一走。”
许怜南惊的抬起头“爸爸,你的腿,可以使劲了吗?”
陈姨哎呦一声“可不是吗,前几天,许先生还自己撑着腿上了床呢,看来先生找的这个康复医生真的是不错的。”
许怜南脸上的惊喜和惭愧交织,还有一丝不愿意承认的对于梁惟衡的感激。
她知道许绍华的腿在日益恢复,可竟然不知道都已经到了可以出力站起来的地步了,她沉浸在和梁惟衡爱恨纠缠里,把最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可刚刚心里对他还有怨怼,现在都烟消云散了。
如果不是他,许绍华的腿也不会恢复的这样快。
他出钱,出力,嘴上说着要报复她的话,可做的事情怎么总是让她忍不住开心。
许怜南被他这样的做法,弄的脑子都是一团糊涂的。
看不清他。
始终都是这样。
他的恨明晃晃,他的爱看不清,他若即若离。
他的眼里也不是只有她。
可,仍旧愿意对她花心思。
许怜南想的头疼。
决定不再去想。
康复医生给许绍华在房间里针灸的空隙,她站在别墅前院里发呆。
今天天气还算好,晴朗微风。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许怜南掏出来一看是林珈。
她看一眼时间,这个时候她应该在上班才对。
“怎么了?珈珈?”
林珈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鼻音很重,像是感冒,又像是哭过。
“南南,他邀请我去参加婚礼。”
他?
许怜南很聪明的一下就知道这个‘他’是谁!
“什么?”
许怜南惊的没控制好自己的语调,嘴巴半晌都合不拢。
“他什么意思?”
“前段时间,我们有过因为工作原因有过交流,当时碍于面子,我以为只是客套一下,结果今天他给我送来了请柬。”
林珈在电话那头吸了一记鼻子。
“珈珈,你在哭吗?”
林珈吸鼻子的声音一顿,笑一下“没,我感冒了,休息在家呢。”
“严重吗?吃药没有,要不要我去看看你?”
许怜南很紧张。
林珈感动的心口暖暖的,忙说“不用,吃了一点药,在家休息一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话题接回肖承誉,许怜南小心翼翼的问“那你去吗?”
生怕勾起她的伤心。
林珈十分不屑的哼一声“当然去啊,既然他敢邀请我,为什么我不敢去,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我倒要看看这个肖总能给他太太多盛大的婚礼。”
“啊?”许怜南措手不及“我跟你一起算怎么回事啊?”
林珈反应过来“也是。”
她苦恼的啧一声“那我总要抓个人跟我一起,给我撑场面吧。”
许怜南试探性的回了一句“找个男人?”
林珈在电话那头愣了几秒,然后笑出声,笑着笑着没忍住咳了两声
“南南,你跟着梁惟衡时间太长,都学坏了,都会用杀人诛心这一套了。”
许怜南瘪了瘪嘴,十分义愤填膺“既然他想秀幸福给你看,你就大方去看,顺便找个优质的男人去刺激他一下,告诉他,他也不过如此,世上比他好的,有眼光的男人多的是。”
林珈笑的在沙发上瘫成一团,然后正经严肃的问“那请问许小姐,我身边哪来这样的男人?要么”她狡黠的眨了眨眼“你前男友借我用一下?”
许怜南几乎下意识的拒绝,丝毫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话适合符合现在的身份“他哪里能撑起起来。”
林珈拔高音调“怎么不能?”
口中啧啧两声赞叹道:“南城如今的科技新贵,身价千万起步,多少女孩子的梦中男友,怎么看也比那肖承誉好上太多啊。”
“可肖承誉认识他,肯定不会相信的。”
许怜南嘟囔一句。
有些不情不愿的。
林珈听出来了,故意逗她“要不,你帮我问问呗,问问梁总给不给这个面子,帮不帮这忙,毕竟当初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是见证者啊。”
许怜南拧着眉,又问一遍“你真的确定要让他帮你这个忙啊?”
林珈玩心作祟,在电话那边忍着汹涌的笑意,故意很认真的说“对啊!”
许怜南本能的嘟起唇“珈珈,我怕帮不了你这个忙。”
林珈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怎么了?”
许怜南皱着鼻子提醒“他的外号,你忘了啊,冰冰啊!”
那样冷漠如冰的人,怎么会去做这样玩笑的事情。
如果她张嘴了,梁惟衡一定有几十个白眼等着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