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云薇连忙点头,“哥,难得领导赏识,接下来两个月咱自己找材料,私下找人打听看看,多做点准备肯定没错,还有,事情还没敲定之前,别声张,免得被人家坏了好事。”
苗平康脚步一顿,“你是说柯友志?”
苗云薇冷哼一声,“柯友志毕竟是车队里的老人,关系人脉都在,咱可斗不过,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使绊子还两说,但肯定会散播一些不真实的谣言,就像之前那样,一会儿跟领导说我可以干装卸工的活,一会儿又说我身体不好,这个不行那个不行。
回头又说我能转正都是他的功劳,无耻又厚脸皮,跟这种人掰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没必要好。
虽然上次职工大会那么一闹,大家都知道我们和柯友志交恶,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咱没必要惹一身骚。”
苗平康心下一紧,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兄妹俩按时上车,回程又赶上了下雨,好在是小雨,问题不大。
车子顺利抵达泉市,不少人跑来找苗云薇打听换糖的事情,倒是没人带地瓜过来。
苗云薇苦口婆心劝了一通,大家都有些蔫蔫的。
“云薇同志,你们那边除了糖还能换别的东西吗?”
苗云薇循声看去,见来人也是熟面孔,当即沉思了起来,“别的东西我还真不好说,这样,你们啥东西多,想换什么都写下来,回头我打听看看,现在换不了不代表一直换不了,是不是?
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就是帮忙,大家做个见证,回头领导找我了,你们可得替我说说好话。”
“哎!是我们求着你办事,领导要找你的话先找我!”一群大娘拍着胸口粗声粗气地嚷了起来。
这么一闹,气氛又热络了起来。
上车后,苗平康低声问道:“真不打算继续帮忙带东西了?”
苗云薇摇摇头,“关键时期,咱还是低调一点,再说了,我已经打通这边的关节了,不着急,一会儿到了厦市我再问问那边的同事,听说那里海鲜可不少,客运站出去就是海港,可惜咱停留的时间太短,要是再长点就更好了。”
南溪市市区离海边远,这会儿开车得山路十八弯,走两三个小时才能到海边,市区国营市场几乎见不到海鲜,常见的就是秋刀鱼带鱼牡蛎和一些贝壳类海鲜,种类少还稀缺,想买都不一定买得到。
厦市就不一样了,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大海,最不缺的就是海鲜。
上辈子经常听人家说要吃海鲜得去码头找渔船买,尤其是那种刚靠岸的渔船,上面的海鲜又便宜又新鲜,运气好的话还能买到一些稀罕货,现在虽然不能自由贸易,但可以探探深浅,了解情况。
正好黄彩英喜欢吃海鲜,可以买点回去哄她开心,还能给她补身体。
车子刚到厦市,苗云薇瞅准目标,往公厕边上一个大娘靠了过去,“大姨,忙着呢!”
张秀凤抬头一瞧,注意到苗云薇的工作服,扯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这边扫扫,你看起来面生,不是咱本地的吧!”
苗云薇点了头,腼腆地笑了笑,乖巧询问,“大姨,能问你一个事不?我们是南溪市过来,听说这边最不缺海鲜,咱外地人能买不?”
张秀凤愣了片刻,眉头拧成疙瘩,“哟,那可不行!虽然咱这里靠海,但渔民打捞上来的海鲜都得交给国营单位,由上边分配,咱想买点海鲜还得带本子和票、钱,一样都不能少,外地过来的可买不了硬货。”
苗云薇失望叹息,“我还以为咱能买点呢!您是不知道,我奶奶就喜欢吃海鲜,舍不得,前段时间刚刚做了个手术,我就想买点海鲜给她补补,既然买不到就算了,麻烦大姨了。”
说着她转身上车,拿出清洁工具开始打扫卫生。
下来倒垃圾的时候,张秀凤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丫头,我看你也是个孝顺的,倒是可以给你指个路子,虽然正儿八经的海鲜买不了,但有一些不需要本子甚至不需要票的,可以买。”
苗云薇眼睛瞬间亮了,“还有这种好东西?”
张秀凤重重点头,“像鲅鱼、鱿鱼,只要鱼票和钱,没有配额限制,另外一些小杂鱼,不过鲅鱼鱿鱼都是紧俏货,排队都不一定买得到,小杂鱼也差不多,需要内部门路,我亲戚那边有路子,你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带一点,一斤两毛。”
苗云薇激动地抓住张秀凤的手,“大姨,你真能帮我买?保证新鲜不?”
“那肯定的!都是客运单位的职工,我唬谁也不能唬你啊!不然你上领导那边投诉我,我还怎么做人?”张秀凤一副“我就是保障”的架势。
苗云薇失笑,连忙道歉,“大姨说得对,是我不会说话,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那啥我明天还出车,等我明天下午过来给您钱,后天回来您再给我东西,成不?”
“成成成,多大点事,交给我,今晚回去我立马去找亲戚,把你这事给办了。”张秀凤笑不拢嘴。
苗云薇心满意足上车。
检票后,把这事告诉苗平康。
苗平康挑眉,低声说道:“我前天去国营市场看过,小杂鱼的挂牌价格是一毛二,她收你两毛。”
苗云薇面色如常,“国营市场确实货真价实,但你得买得到对不?今年咱家就没吃过一口海鲜,顶多吃点鲫鱼啥的,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吃一口。”
苗平康点点头,妹妹说的是事实,现在他们家三个正式工,还有一个内退返聘的苗建国,四份工资,多花点钱买海鲜孝敬老人确实没啥。
车子顺利抵达南溪市客运站。
兄妹俩照常去后勤维修部找赵安民,例行检查的时候,苗云薇在一旁听得仔细,遇到不懂的马上问,有机会还会动手。
赵安民倒是挺有耐心的,关于苗云薇问题全都仔细讲解,甚至还找机会让她实操。
忙活了一通,都快晚上九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