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胜利后的重庆,褪去了战火的阴霾,却留下了满目疮痍。
街道上,随处可见被炸毁的房屋残骸,断壁残垣间,偶尔能看到百姓们忙碌的身影——他们或搬着砖块修缮房屋,或清理着废墟中的杂物,试图在这片破碎的土地上,重新搭建起属于自己的家园。
地下党的工作重心也从“抗日救国”转向“战后重建”,凌玥和陆承泽每天都忙着协助百姓修复房屋、统计受灾情况,为失去亲人的孤儿寡母寻找临时住所和生活来源。
这天清晨,凌玥跟着陆承泽来到老城区的一处废墟旁。
几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孩子正蹲在废墟边,捡拾着地上的碎木片,其中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怀里抱着一个更小的孩子,眼神怯生生的,看到凌玥他们,立刻往后缩了缩。
“这些都是失去父母的孤女,”一旁的社区联络员叹了口气,“战争让她们没了家,现在只能靠捡拾废品或者乞讨度日,有的甚至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凌玥看着女孩们瘦弱的身影和冻得通红的小手,心中一阵刺痛。
她想起自己穿越而来时,若不是遇到陆承泽和福伯,或许也会陷入这样的困境。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自己的刺绣手艺,或许能帮到这些孩子。
如果开办一个刺绣作坊,招收这些孤女,教她们刺绣,让她们拥有一技之长,就能让她们靠自己的双手谋生,不用再过着颠沛流离、忍饥挨饿的日子。
当天晚上,回到临时住处,凌玥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陆承泽。
“我想开办一个刺绣作坊,专门招收那些孤女,教她们刺绣。”凌玥坐在桌前,眼中满是坚定,“这样不仅能帮她们解决生计问题,还能把刺绣手艺传承下去,让她们以后能靠自己的双手立足。”
陆承泽听完,立刻表示支持,他握住凌玥的手,语气中满是赞同:“这个主意好!既实用又有意义。场地的事交给我,我明天就去老城区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我再联系之前认识的几家布庄,跟他们约定好,咱们作坊绣出的成品,直接送到他们那里售卖,保证孩子们的劳动能有回报。”
接下来的几天,陆承泽四处奔波,终于在老城区的巷弄深处,找到了一个宽敞的院子。
院子之前是一个废弃的染坊,虽然有些破旧,但面积足够大,还有几间闲置的房间,稍加修缮就能使用。
凌玥和陆承泽带着几个志愿者,开始动手收拾院子——他们把院子里的杂草清理干净,用碎石铺好地面,将闲置的房间打扫出来,分成“教学区”和“工作区”:教学区摆放着十几张桌子和椅子,供女孩们学习刺绣;工作区则放置了几个大木架,用来存放绣品和布料。
为了让院子看起来更温馨,凌玥还从集市上买来一些花苗,种在院子的角落——有娇艳的月季,有清新的茉莉,还有爬藤的牵牛花。
她还在院子中央的老槐树下,放了一张石桌和几把石椅,供女孩们休息时使用。福伯也赶来帮忙,他用木板做了几个简易的书架,放在教学区,上面摆放着一些基础的识字课本和刺绣图案画册。
一切准备就绪后,凌玥在街头贴出了招收孤女的告示,上面写着:“招收10-16岁孤女,免费教授刺绣技艺,管吃管住,学成后可凭手艺赚钱。地址:老城区兴隆巷8号。”
告示贴出的当天,就有几个女孩在邻居的带领下,来到了院子门口。
开学第一天,凌玥穿着一身干净的蓝布褂子,站在院子里迎接女孩们。
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女孩,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只有十岁。
她们大多穿着破旧的衣服,头发凌乱,眼神中带着不安和怯意,站在院子里,不敢随意走动。
凌玥笑着走上前,声音温柔:“孩子们,欢迎来到咱们的刺绣作坊。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我会教你们刺绣,等你们学会了,就能靠自己的手艺赚钱,再也不用饿肚子,再也不用四处漂泊了。”
她说着,从桌子上拿起提前准备好的糖果,分给每个女孩一颗:“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以后咱们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好。”
女孩们接过糖果,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让她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凌玥将女孩们带到教学区,给每个人分发了一套刺绣工具——一根绣花针、几缕彩色丝线和一块素色棉布。
“今天咱们先从最基础的穿针引线学起,大家别着急,慢慢来。”凌玥拿起针线,耐心地示范着,“首先,把丝线穿过针眼,然后将线的两端对齐,打一个小小的结,这样绣的时候线就不会掉出来了。”
她一边示范,一边走到每个女孩身边,手把手地指导。
有的女孩手指灵活,很快就掌握了穿针引线的技巧,开始尝试着在棉布上绣简单的线条;有的女孩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手指有些僵硬,学了好几遍都没成功,急得眼圈泛红。
凌玥没有丝毫不耐烦,她蹲在女孩身边,一遍遍地示范,还轻声安慰:“没关系,慢慢来,多练几次就会了。你看,这样拿针,是不是更稳一些?”
十岁的小娟是所有女孩中最小的,她因为长期乞讨,手指粗糙,总是穿不上针线,急得快要哭了。
凌玥轻轻握住她的手,帮她调整拿针的姿势,还特意找了一根针眼稍大的绣花针,耐心地教她:“你看,把线捏紧,对准针眼,慢慢穿进去,别慌。”
在凌玥的指导下,小娟终于成功穿好了线,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激动地说:“苏姐姐,我穿进去了!我穿进去了!”
凌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真棒!你看,只要努力,就没有学不会的事。”
福伯每天都会来作坊帮忙,他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去集市买新鲜的蔬菜和粮食,给女孩们做可口的饭菜——早上是稀粥和馒头,中午有米饭和两菜一汤,晚上则是面条或小米粥。
他还会帮女孩们缝补衣服,看到哪个女孩的衣服破了,就立刻拿过来,戴上老花镜,一针一线地缝补好。
女孩们都很喜欢福伯,每次看到他,都会亲切地喊“福伯爷爷”,福伯也总是笑着回应,像对待自己的亲孙女一样照顾着她们。
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孩们的刺绣技艺越来越熟练。
凌玥从简单的盘针绣、打籽绣教起,渐渐过渡到复杂的套针绣、滚针绣。
她还根据每个女孩的兴趣和特长,教她们绣不同的图案——有的女孩喜欢绣花草,凌玥就教她们绣牡丹、月季;有的女孩喜欢绣小动物,凌玥就教她们绣小猫、小狗;还有的女孩喜欢绣吉祥纹样,凌玥就教她们绣福字、喜字。
教学区的墙上,渐渐贴满了女孩们的作品——有绣着娇艳玫瑰的手帕,有绣着可爱小猫的枕套,还有绣着吉祥纹样的荷包。
女孩们也变得越来越开朗,原本怯生生的眼神,渐渐充满了自信和光彩。
她们不再像刚来时那样沉默寡言,休息时会围在一起,分享刺绣的技巧,或者聊起自己的梦想——有的女孩说,以后想开一家自己的绣坊;有的女孩说,想赚足够的钱,给家乡的亲人盖一所新房子;还有的女孩说,想跟着凌玥姐姐一起,帮助更多像自己一样的孤女。
陆承泽按照之前的约定,每隔几天就会来作坊,把女孩们绣好的成品收集起来,送到合作的布庄售卖。
这些绣品因为图案精美、针法细腻,很快就受到了顾客的喜欢,布庄的订单越来越多,女孩们的收入也渐渐稳定下来。
这天下午,陆承泽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布庄老板不仅结清了之前的货款,还预订了一批新的绣品。
他把装着钱的信封一一分发给女孩们,每个女孩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报酬。
十六岁的阿玲是女孩中最大的,也是学得最好的,她拿到钱后,激动地哭了起来,她拉着凌玥的手,声音哽咽:“苏姐姐,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以后我再也不用乞讨了,我可以养活自己了!”
凌玥看着阿玲激动的模样,心中满是欣慰。
她擦了擦阿玲脸上的泪水,笑着说:“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以后只要你继续努力,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其他女孩也拿着自己的钱,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她们纷纷表示,要把钱存起来,以后用来改善生活,或者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院子里,照亮了女孩们手中的绣品,也照亮了她们充满希望的脸庞。
凌玥站在院子中央,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满是温暖。
这个小小的刺绣作坊,不仅给了这些孤女谋生的能力,更给了她们生活的希望和勇气。
在战后重建的道路上,或许还有很多困难,但只要每个人都献出一份力量,用爱和温暖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就一定能让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让更多的人感受到和平的美好与生活的希望。
福伯端着刚煮好的糖水,分给女孩们:“孩子们,快喝点糖水,补补身子。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女孩们接过糖水,甜甜地喝了起来,院子里回荡着她们欢快的笑声。
凌玥看着身边的陆承泽,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他们知道,只要坚持下去,这个小小的刺绣作坊,一定会成为更多孤女的避风港,成为战后重建中一道最温暖、最亮丽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