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李默已转身化为一道流金遁光，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观星室，将乌斯维方舟的静谧与两位灵族领袖复杂的目光抛在身后。他的目标明确至极——那片被兽人wAAAGh!!!力场染红的星域。至于灵族的知识库和那个关于法比乌斯·拜尔的坐标，不过是这顿“主菜”之后的甜点，他自有安排。
一位灵族导航员早已静候在对接港，见他出现，立刻躬身引领他登上一艘造型奇异、如同水晶叶片般的小型灵族穿梭艇。“神使阁下，大先知已为您开启了直达‘碎骨者’活动星域边缘的网道捷径。我将负责为您导航。”
网道？这倒是省了在亚空间里跟那四个小贩打照面的麻烦。 李默对这效率颇为满意，看来“拥夜神使”这名头在灵族这里确实好用。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即在穿梭艇内寻了一处安静角落盘膝坐下，心神再次沉入体内。
穿梭艇悄无声息地滑入一个在虚空中骤然绽放的、流光溢彩的隧道入口，外部是扭曲的光影与超越物理常识的几何结构。但艇内却异常平稳，只有微弱的、如同风吹过古老森林般的灵能背景音。
李默对窗外奇景兴趣寥寥，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体内那场尚未结束的“盛宴”上。虚空龙碎片依旧在秩序圣躯的核心处缓慢旋转，被星神碎片的本源力量一丝丝地磨削、融合。每磨下一丝紫黑色的碎屑，便有一股精纯的“虚空”与“禁锢”道韵融入他的法则感悟之中，让他对空间的认知愈发深刻，甚至隐隐触摸到了一些关于“维度”的皮毛。这东西，简直是法则层面的硬通货，就是消化起来太耗时间。
而死灵霸主留下的磅礴能量与记忆洪流，则已被初步梳理。精纯的非生体能量夯实着他的元婴，使其愈发凝实，向着元婴巅峰稳步迈进。那些浩如烟海的记忆，大部分关于王朝兴衰和古圣战争的碎片都被他暂时封存，唯独那关于“灵魂锻炉”的理论残片和法比乌斯·拜尔的坐标，被他反复揣摩。
“灵魂锻炉”的理论，与他所知的一切修仙界炼器、炼尸法门都迥异，更侧重于“概念”与“本质”的熔铸，强调灵魂与物质在某种更高层面上的“和谐统一”。这恰好弥补了他《万灵噬魂归墟秘典》在“创造”与“升华”方面的某些不足，为他未来炼制仙道真身提供了全新的、堪称顶级的思路。古圣这群家伙，搞生物科技确实有点东西。
至于法比乌斯·拜尔的坐标，那个区域在死灵霸主的记忆中被标记为“不稳定、充满有机体无意义喧嚣的边缘地带”，正好与灵族可能提供的星图相互印证。等吃完这顿兽人大餐，就去会会这个‘完美之城’的缔造者。
就在他沉浸于消化与感悟之时，穿梭艇轻轻一震，脱离了那片流光溢彩的网道，重新回到了冰冷漆黑的现实宇宙。前方，一片稀疏的小行星带边缘，已然可以感受到那股混乱、野蛮、却无比磅礴的生命灵能波动。甚至能用肉眼看到远方星星点点、粗糙拼接而成的兽人战舰，以及更远处，一颗被绿色菌毯覆盖了大半、显得斑驳而丑陋的星球。
“神使阁下，我们已抵达目标星域边缘。前方小行星带内有兽人的前哨站和巡逻队。需要我联系伊扬登的侦查小队，获取更详细的……”灵族导航员的话还未说完。
李默已然长身而起，周身秩序金光内敛，只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狩猎者的锐利。“不必。”
话音未落，他已一步踏出穿梭艇，直接出现在冰冷真空之中。秩序圣躯微微一亮，现实在他脚下仿佛被压缩，几步迈出，便已跨越了数千公里的距离，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那片遍布着兽人粗糙信号塔和登陆舱的小行星带。
他没有选择直接冲向那颗被感染的星球，而是将第一个目标，锁定在了一颗较大的、上面建立着兽人前哨站的小行星上。这里绿皮的数量足够多，能量波动也足够强，正好用来测试一下新消化的一些感悟，以及……尝尝这兽人“开胃菜”的成色。
他如同融入阴影的猎手，悬浮在前哨站上空，俯瞰着下方如同蚂蚁般忙碌的绿色身影。那些兽人技工敲打着叮当作响的破烂机器，小子们互相殴打着消磨时间，一股混乱、吵闹却充满原始生命力的灵能场笼罩着整个前哨站。
李默没有施展大范围的寂灭归墟域，那样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他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五指微张，对准了下方的营地。
一丝源自虚空龙碎片的感悟，混合着他自身对空间的掌控，悄然发动。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璀璨的能量光束。下方营地中央，一片正在举行殴斗大赛的空地上，空间本身如同被无形之手轻轻“抹除”了一小块。一个直径约十米的、绝对光滑的半球形凹陷凭空出现，处于其中的十几个兽人小子，连同他们脚下的岩石地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一个光滑如镜的切面，映照着周围兽人瞬间呆滞的丑脸。
这不是吞噬，而是更本质的“放逐”，直接将那片空间连同其中的物质丢进了未知的虚空夹缝。
营地陷入了极短暂的死寂。
随即，更大的喧哗爆发了！兽人们没有恐惧，只有被挑衅的暴怒和看到“更大架打”的兴奋！
“哇！咋回事？！！”
“是那些虾米的新把戏吗？！”
“干死他们！”
更多的兽人如同潮水般从简陋的棚屋里涌出，挥舞着各种粗制滥造的枪械和砍刀，朝着天空——他们并未发现悬浮在高处的李默——胡乱射击、叫骂。
李默对这番混乱的景象无动于衷，他细细品味着刚才那一击的消耗与效果。对空间结构的理解加深后，这种局部、精准的放逐，比硬碰硬的吞噬更省力，也更具隐蔽性。用来清理杂兵，效率不错。
他再次抬手，这一次，五指轻轻一握。
下方营地中，十几个正朝着天空疯狂扫射的兽人枪小子，他们周围的空间猛地向内一缩，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捏住！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和骨骼碎裂声，那十几个兽人连同他们手中的枪械，被硬生生压缩成了一个不断迸发着电火花和绿色血液的、直径不到一米的金属与血肉混合球体，“砰”地一声砸落在地，滚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这一次，兽人群终于出现了一丝骚动。未知的攻击方式开始让一些稍微“聪明”点的兽人感到不对劲。
但已经晚了。
李默失去了测试的耐心，他需要更有效率的收割。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呼吸，而是能量层面的牵引。笼罩整个前哨站的那股混乱而庞大的兽人wAAAGh!!!力场，那由无数兽人野蛮意志和生命灵能汇聚而成的无形能量，如同受到了帝皇的召唤，开始疯狂地向着他掌心汇聚！
肉眼可见的、淡绿色的灵能洪流从每一个兽人身上被强行抽离，如同百川归海，注入李默的掌心，被他运转《万灵噬魂归墟秘典》迅速转化、吸收。那些原本还在叫嚣、寻找敌人的兽人，如同被抽走了电池的玩偶，动作瞬间变得迟缓，眼神中的疯狂褪去，只剩下茫然与虚弱，然后成片成片地倒下，生命力以惊人的速度流逝。
这股生命灵能果然如他所料，狂暴、纯粹，带着一股子不服管教的蛮劲，但在归墟秘典的霸道炼化与功德金光的悄然调和下，迅速化为最本源的生机与能量，滋养着他的元婴与秩序圣躯。味道虽然粗犷，但胜在量大管饱，能量纯粹，确实是高效的资粮。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这片“绿潮”的汲取，准备一鼓作气将整个前哨站抽干时——
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极致恶毒与腐朽意味的波动，如同潜藏在浑浊水底的毒蛇，猛地从那股兽人灵能洪流的深处钻出，沿着能量链接，直刺李默的心神！
这波动并非兽人那种直来直去的野蛮，而是充满了狡诈、堕落与难以言喻的古老恶意！它试图污染他的灵能，扭曲他的意志，在他灵魂中种下疯狂的种子！
“嗯？”
李默眼中寒光爆射！功德金光瞬间自主勃发，如同炽热的烈阳，将那缕试图侵入的恶毒波动瞬间灼烧、净化，发出了一声唯有灵能感知才能捕捉到的、细微却尖锐的嘶鸣！
他立刻切断了与大范围wAAAGh!!!力场的连接，目光锐利如刀，瞬间锁定了那股恶意传来的源头——并非来自脚下的前哨站，而是来自更远处，那颗被菌毯覆盖的星球方向！
就在他感知锁定目标的刹那，一个混合着兽人粗野咆哮与某种更深沉、更邪恶音调的怒吼，如同风暴般跨越空间，直接在他所处的这片虚空中炸响：
“wAAAGh！！！……以及，多么……鲜美的灵魂！献给……慈父！！！”
伴随着这声怒吼，远处那颗星球的大气层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一个巨大无比、由腐烂血肉、扭曲植物和蠕动蛆虫构成的绿色巨掌，撕裂云层，裹挟着令人作呕的腥风与磅礴的亚空间邪力，遮天蔽日地朝着李默所在的小行星带，狠狠拍来！
巨掌未至，那浓郁的、属于纳垢的腐朽法则已然弥漫开来，让周围小行星上的岩石都开始软化、渗出恶臭的脓液！
李默悬浮于真空之中，衣袍在无形的灵能风暴中猎猎作响。他看着那足以捏碎山峰的腐化巨掌，又感知了一下体内刚刚吸收、尚未来得及完全转化的兽人灵能，以及那被功德金光瞬间净化掉的恶毒波动。
他的脸上非但没有惊惧，反而露出了一丝混合着意外和……更加浓厚的兴趣。
“原来如此。”李默低声自语，秩序金光在体表流转，将侵蚀而来的腐朽气息隔绝在外，“怪不得这伙绿皮的wAAAGh!!!力场感觉有点‘杂’，原来是掺了纳垢的‘料’。”
他看着那呼啸而来的巨掌，以及感知中从星球方向急速接近的、那道同时散发着野蛮wAAAGh!!!灵能与深沉纳垢邪力的强大气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是怕我吃不饱，连调料都一起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