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化为无形光棱的靖执流陛下无来由的心中嗖的一突,一股无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情知不妙,大叫道:盘龟道友何在,快来助我。
底下的盘龟上人情知这次的对手太过神秘强大,靖执流可能会讨不到好去,一直凝神以待,听到召唤,手中的石杵往地上一顿,身形冲天而起,耳边再次传来靖执流的声音,六合上部天元,下九路归位,盘龟上人心领神会,迅速来到指定位置。
此刻,青莲尊者的青莲屠光印正在成形的紧要关头,抬眼见到一身负龟甲,有着火红色胡须的和尚老头正飞临自己的斜上方,浑不为意,一个尚未脱去本壳的老乌龟,连化形境都不是,又能掀起多大浪来,想必他就是开始时那靖执流口中的盘龟道友了。
双手指诀变幻,那朵青莲小花慢慢长大,堪堪有正常莲花大小,七颗莲实掩映其间,下一刻,其中的莲蕊猛地旋转开来,七颗莲实射了出来,呈北斗七星方位,不偏不倚的定在空中。
嗡的一声,其中一颗莲实盛开,一朵青黛色的蚕豆大小的莲色于勺柄处的天机位出现,嗡嗡嗡嗡嗡,青黛莲花接二连三的出现,靖执流心中的不安感更甚,大声道:快快,盘龟兄,阻止其最后那朵璇机位的莲花盛开,不然就全完了。
盘龟上人郑重点头,背上的龟甲脱落,化为八块,透明的龟板上,布满了血红之色,深奥难明的条纹,呈八卦之势高悬于天际,青莲尊者不禁哑然失笑,河洛八卦图么,这下等界面俗人尊崇的那些玩意儿,我还当是什么高深的阵势呢。
盘龟上人脸色郑重,丝毫不为其言语所扰,目光望向那龟甲道:先天龟曦接引大阵发动,八块龟板在空中繁复地旋转起来,最后合八为一,却不再是先前的龟甲,而是化为一形似凹凸镜这类的透明物什,仿佛吸铁石般,不久之后,一团团五彩斑斓的东西从遥远的星空中被吸了过来,钻入那物什的凹起处,随及变幻,形成一波波如同石乳一样的物质缓缓流动,六合下部天元,中八路星位,靖执流的声音适时响起,目标,六合下部天元,中八路星位。
盘龟上人随及复念道,只见一道乳白色的光芒直射向青莲尊者面前青色莲实所占据的北斗七星这璇机方位处,咣哧一声,那琉璃净水瓶虚影竟然挡不住其片刻,被那光芒直接射入,余势不竭地向着璇机位射去,青莲尊者大惊,这是什么光线,竟如此厉害,连黄炎位面天地元力凝聚的光棱栅影亦破不动我的宝瓶幻影,却被这无名光线轻轻巧巧地破掉。
来不及细想,说时迟,那时快,无名光线已至面前,青莲尊者的玉剪莲宫随心而发,崩的一声,那似乎无坚不摧的玉指剪影竟应手而折,在下一刻,那道光线已直直打在璇机位处,正在萌芽生成的青莲小花势头一下被扼止,而余下的光线绝不消散,顺势而下,直取青莲尊者前胸位置。
青莲尊者见势不妙,身形连连变幻,在那光笼空间不住地游遁,虽然如此,靖执流化身的六合经纶光阵对其每时每刻的行踪皆是了如指掌,一串串的指令不住发出,东天元上五路平位,北天元中七路归位………。
噗噗噗,那乳白色光线一丝不差地发出去,青莲尊者衣裳散乱,脸上再也没有先前的从容之色,而面前北斗七星位的六朵青莲小花都被 完全打灭,这一下,青莲尊者终于怒了,尔等宵小鼠辈,竟敢如此辱我青莲。
既然如此,全都给我下地狱去吧,宝瓶青莲气之再造青莲,随即,青莲尊者以身化气,徐徐钻入那宝光琉璃瓶中,不一刻,那琉璃瓶精光大盛,竟开始蠕动起来,好似有一尊绝世凶兽在其中酝酿,其未动,势压已使得靖执流的六合经纶转与盘龟上人的先天龟曦接引大阵运转不灵,感受到光阵上传来的阵阵悸压,靖执流拼尽全力,发出一道意念:老祖宗,救我……。
无垠的东澜海,其渊深不可测,其径阔不可度,中央水域不知有几千万里之广,而其环抱夏华国的内海一带,却是岛屿众多。夏华国凉州紫琼郡宁海县东,有一个名唤乱柯山的地方,山势怪兀嶙峋,如削如磨,乃是当地有名的迷宫之山,无论是人是畜,抑或是飞禽猛兽,只要进入这乱柯山的山势范围内,就再也走不出来,长此以往,这片山脉就成了大陆上的禁地之一。
据当地人传说,远古时候,有两个仙人在此斗法,其中一个仙人乃是旁边东澜海中的龙宫太子,双方在此大战三天三夜,后来,龙宫太子渐渐不敌,于是驱使着龙宫万千的虾兵蟹将,一起来对付另一个仙人,那仙人见寡不敌众,于是施展洒豆成山的法术,化作一片迷宫,将所有的虾兵蟹将全都困在里面,结果一场大战下来,谁胜谁败无人知晓,但那迷宫之山却从此遗留下来,就成了如今的乱柯山脉。
此山脉东临无尽东澜海,在离乱柯山西南方约约八十海里的东澜海海域中,有一座岛,此岛面积不大,大概只有二三百丈长宽,因为岛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石刻纹条,形似天然棋盘,所以当地渔民又将此岛称为棋盘岛。
阿爹,这次出海打鱼,收获真是甚丰呢。深蓝的海面上,一艘破旧的帆板渔船正姗姗而行,此刻的渔船甲板上,几大篓装满海鱼的桶篓后面,一个半身赤裸,充满着古铜色皮肤的精壮男子,正兴奋地撮手道。
在其前面,一大堆五颜六色的鱼儿杂乱散开,您瞧,鲑鱼与小黄鱼的产量不仅比平日高出五成,海硭虾,墨鱼这种市面上价位甚高的鱼类此次亦收获不小,阿爹您瞧,精壮汉子双手托举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道:更捕到一条罕有的云泥斑呢。
呵呵,这可是稀罕之物啊,有价无市,把它弄到市面上去卖,最少值十两银子,小花下半年的私塾钱算是有着落了,还有阿妈的老寒湿,也要好好的治一下,这次我们远一点去,把她带到荷丰镇上相看,听说那里有个王医倌,治疗寒湿老拿手了。
嗯,渔船后舱甲面上,一怀揣旱烟枪,手上布满老茧,精神矍铄的老渔夫正使劲摇橹,听得那汉子说话,满布皱纹的脸上笑出花来,道,石头,阿爹划了大半夜船,有点累了,不如到前方不远的棋盘岛上歇歇脚,补充点干粮再走,精壮汉子点点头,嗯啰,阿爹,船舱底下还有小半筒面条,一竹筒烧酒,咱爷儿俩正好上岛煮吃,顺便庆祝此次出海丰收而归。
渔船稍稍改变了一下方向,往前划去,不久,那棋盘岛已然遥遥在望,这时,那精壮汉子停下手中的活头,揉了揉眼睛道,阿爹,不知是否我的眼花了,我怎么感觉到那棋盘岛动了一下,摇橹老爹笑骂道,傻小子,那怎么可能,你爷爷的爷爷那会儿,棋盘岛就在此了,怎会动呢,又不是山精野怪,一大块黑礁石头,在那儿长年风吹浪打,还能成精啊。
话音刚落,那棋盘岛竟突然飞速旋动起来,溅起万丈波涛,如山涌起,棋盘岛随即化为一道黑光,消失在西北方,老爹来不及心中大惊,帆船已然激烈摇摆,在那天风巨涛间,好似一缕轻叶般被抛起落下,大声嘶喊道:小子撑稳了,快下帆,赶快下帆,然而在海啸滚滚中,这点声音连自己也听不见,随着一道滔天巨浪打来,小小渔船四分五裂,转眼间,什么也没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