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婆达成“协议”后,云芷心中并无半分轻松,反而更加警惕。王婆此人,贪婪短视,绝不可信。野狼帮更是与虎谋皮。她的计划,是在这两方乃至青木盟的夹缝中火中取栗,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她没有将全部计划告知周氏和赵虎,只让他们近日务必深居简出,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撤离。过多的知情,反而会让他们露出破绽,引来杀身之祸。
接下来的两天,云芷在库房表现得更加“卖力”,对王婆也越发“恭敬”,甚至“无意”中又“发现”了几块品质不错的星纹铁胚,私下交给王婆,以表“诚意”。王婆果然大喜,对云芷的戒备心降低了不少,催促她加快速度,准备在盘点之夜动手。
云芷则利用一切机会,暗中做着准备。她将积攒的大部分星纹铁碎片,分成了两份。一份品质较次的,准备交给王婆和野狼帮,作为“诱饵”和“买命钱”。另一份品质最好、体积最小的,则用油布层层包裹,贴身藏好,这是她真正的“本金”。
她又在黑市用灵石悄悄换了几张最低阶的“敛息符”和“疾行符”,以及一小包效果更强的麻痹药粉和……一包特制的“引兽粉”。这是她计划的关键一环。
同时,她让赵虎利用在前店干活的机会,尽量摸清百巧轩内部的布局,尤其是库房区域夜间守卫的巡逻路线和换岗时间。赵虎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尽力办到了。
第三天,仓库盘点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一日,百巧轩前后院都异常忙碌。账房先生带着伙计清点货物,库房更是重点区域,各种材料进出频繁,人员杂乱。王婆作为杂料库管事,忙得脚不沾地,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
云芷如常工作,默默观察着一切。她注意到,今天库房区域的守卫明显增加了,但注意力大多集中在存放成品和贵重材料的核心库房,对偏僻的杂料库关注相对较少。而且,由于盘点忙碌,守卫的巡逻间隔似乎比平时更长了一些。
夜幕降临,盘点暂告一段落,伙计和账房们疲惫地离去。库房区域恢复了寂静,只留下几个守卫在远处巡逻。
子时将近,月黑风高。
云芷按照约定,悄无声息地来到杂料库房后窗。王婆早已在此等候,神色紧张,不断张望。
“东西呢?”王婆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
云芷将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递给她,里面正是那份品质较次的星纹铁碎片:“都在这里了。王管事,买家什么时候来?”
“快了!你在这等着!我去交接!拿到灵石,分你一半!”王婆接过布包,掂量了一下,眼中贪婪之色更浓,转身就要走。
“王管事,”云芷叫住她,语气“担忧”,“万一……买家黑吃黑怎么办?我们得留个后手啊。”
王婆脚步一顿,皱眉道:“你想怎么样?”
云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正是那包“引兽粉”:“这是我以前在山里用的土方,能吸引一些小兽,制造点动静。万一情况不对,我们就撒出去,制造混乱,趁机脱身。”
王婆将信将疑,但觉得有点道理,便接过纸包:“也好!你机灵点!听到动静不对,就按你说的办!”说完,她匆匆消失在黑暗中,向着与野狼帮约定好的后院偏僻角落而去。
云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寒光一闪。她根本没有等在原地的打算!王婆此去,无论交易成功与否,都绝无可能再回来保她!野狼帮得手后,很可能杀她灭口!甚至,王婆为了独吞好处,也可能反咬一口!
她立刻转身,如同灵猫般潜入杂料库房,迅速来到那堆真正的、含有大量星纹铁的“黑曜石”废料前。她运转气血,双手快如闪电,按照之前摸索出的方法,疯狂地分离着星纹铁!这一次,她毫无保留,速度比平时快了数倍!
库房外,隐约传来几声短促的闷响和压抑的惨叫!显然是王婆那边出事了!
云芷心无旁骛,全力施为!很快,一小堆闪烁着星芒的、品质上乘的星纹铁胚被她分离出来,迅速装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不起眼的麻袋中。
就在这时,库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低吼!
“快!杂料库那边!别让那娘们跑了!”
野狼帮的人来了!比预想的更快!
云芷毫不迟疑,猛地将手中那包“引兽粉”向着库房另一个方向的通风口狠狠撒去!同时,将自己分离出的那袋星纹铁牢牢捆在背上!
粉末飘散,一股奇异的腥甜气味迅速弥漫开来!
“什么味道?”
“不好!是引兽粉!快屏住呼吸!”外面传来野狼帮匪徒的惊怒声。
与此同时,远处突然传来城卫军巡逻队的呼喝声和脚步声!似乎是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注意!
“妈的!被阴了!撤!”野狼帮的人显然不想与城卫军正面冲突,骂骂咧咧地准备撤退。
库房内,云芷趁机激发了一张“敛息符”,身影如同融入阴影,从后窗翻出,却没有立刻逃离,而是凭借赵虎提供的路线,悄无声息地摸向了……百巧轩的核心库房区域!
她要的,不仅仅是星纹铁!她要制造更大的混乱,彻底搅浑这潭水!
此刻,核心库房正因为远处的骚动而有些混乱,守卫的注意力被吸引。云芷如同鬼魅般靠近,看准一个空隙,将最后一点引兽粉,弹向了核心库房的一个通风口!
更浓郁的气味弥漫开来!
“敌袭!核心库房有敌袭!”
“警戒!快发警报!”
核心库房的守卫顿时炸了锅!警报声凄厉地响起!整个百巧轩后院彻底大乱!火光四起,人影幢幢,呼喊声、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
混乱中,无人注意到,一个背着麻袋的纤细身影,凭借敛息符和疾行符的效果,如同游鱼般,逆着人流,悄无声息地溜出了百巧轩的后门,融入了外面漆黑的巷道之中。
直到远离百巧轩,确认无人跟踪后,云芷才在一个废弃的民居角落停下,解下背上的麻袋。看着里面那堆在月光下闪烁着诱人光泽的星纹铁胚,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计划成功了!她不仅摆脱了王婆和野狼帮的威胁,趁乱捞到了一笔巨大的财富,更是将百巧轩乃至可能注意到这里的青木盟的注意力,完全引向了野狼帮和内部的“盗窃案”!
这潭水,已经被她彻底搅浑!
然而,还没等她缓过气,养崽系统的警示突然疯狂响起!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追踪印记波动!源点:宿主背负的麻袋!】
【警告!印记已被激活!追踪者正在快速接近!方位:正东!距离:不足百丈!】
云芷脸色骤变!麻袋上有追踪印记!是野狼帮?还是百巧轩?她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