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废墟烤炉旁,老婆婆的干果面包香还没散尽,林默口袋里的味之石突然发烫。她掏出来一看,那颗储存着“家”的石子表面,竟冒出了细小的嫩芽,嫩芽上还沾着点星尘似的白霜——是老婆婆递来的干果核在石中发了芽。
“这石头……还能种东西?”焦老三凑过来,机械眼瞪得溜圆,伸手想碰又怕弄坏,“咱带的可不是普通土,是归墟海的‘味壤’,难不成能让味道长出花来?”
老阳正给孩子们分烤串,闻言把最后一串递给最小的娃,拍掉手上的炭灰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咱这趟本就是瞎逛,多件新鲜事才好。”
林默找了个破陶罐,把味之石埋进味壤里,又浇了点归墟海的本源液。没过多久,嫩芽就抽出了细茎,茎上缀着串迷你烤串形状的花苞,粉嘟嘟的,还透着股焦糖香。
“开花了开花了!”孩子们拍着手跳起来,最小的那个举着啃剩的串签,踮脚想闻花香,却不小心把签子戳到了陶罐里。奇妙的是,签子一碰到细茎,花苞就“噗”地绽开了,花瓣像撒了芝麻的烤饼皮,花心是颗金灿灿的“肉粒”,凑近一闻,竟是老阳最拿手的孜然烤肉味。
老婆婆颤巍巍地摸了摸花瓣,眼里泛起光:“我那口子生前总说,他烤的串能香到招蝴蝶,原来真能长出带香味的花……”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是附近据点的巡逻兵,举着能量枪呵斥:“这里禁止生火!不知道戒严令吗?”可当他闻到烤串花的香味,举枪的手竟慢慢放了下来,喉结动了动,“……这是啥味道?像我妈以前在巷口烤的那种。”
林默递过一串刚烤的五花肉:“尝尝?戒严也得吃饭不是?我这花不烧火,就靠点本源味生长,不犯忌讳。”
巡逻兵犹豫着咬了一口,眼睛倏地睁大——那味道像穿越了时空,把他拉回小时候,蹲在巷口等妈妈收摊的日子。他没再提戒严令,临走时还留下了半壶饮用水:“那花……能让我下次来看看不?”
后来,这株“烤串花”成了废墟的小奇迹。白天,巡逻兵会偷偷送来清水;老婆婆带着其他幸存者,用捡来的铁皮搭了个小棚,大家凑出食材,跟着林默学烤串;孩子们则轮流守着陶罐,比谁先发现新花苞。
有天清晨,林默发现花盘里多了颗陌生的味之石,上面刻着个“谢”字,石缝里卡着片干花瓣——是之前那个巡逻兵留下的,据说他夜里偷偷来闻花,不小心碰掉了片花瓣,心疼了半天。
“你看,”林默指着新石子对灵猫说,“不用咱跑遍宇宙,味道自己会走路。”灵猫蹭了蹭她的手心,尾巴卷着颗刚结的种子,那种子泛着烤红薯的甜香,想来是它偷偷把自己藏的零食味存了进去。
当味浪船再次升起风帆,陶罐里的烤串花已经结出了种子,风一吹,带着香味的种子就飘向废墟各处。老婆婆说要守着这株花,等更多人来闻闻“家的味道”,巡逻兵自告奋勇当起了“花匠”,每天来浇水时,总会带上点新找到的食材。
“下一站去哪?”焦老三转动方向盘,看了眼仪表盘上跳动的香味雷达——上面又多了好几个红点,都是被烤串花香味吸引来的信号。
林默把新结的种子揣进兜里,笑着指了指最远的那个红点:“闻着味儿去呗,说不定那儿的人,正等着咱这颗‘种子’呢。”
船帆再次扬起,带着满船的串香和新结的种子,往未知的星空飘去。这次,连风里都带着句悄悄话:“别急,好味道,总会找到想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