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芽的柔心签嫩芽刚舒展两片新叶,青云宗的星麦田就出了件新鲜事——往年规矩生长的星麦,今年竟在田埂上绕出个歪歪扭扭的圈,圈中央的麦秆长得格外高,穗子沉甸甸的,剥开壳,麦粒上竟带着淡淡的烤串焦痕。负责看田的老杂役举着锄头直挠头:“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星麦还会‘画圈’的,怕不是成精了?”
“是阿芽干的吧?”林默蹲在圈旁,指尖碰了碰带焦痕的麦粒,麦粒竟微微颤动,散出股熟悉的奶霜串香。灵猫顺着香味往田深处跑,很快叼回片沾着麦粉的衣角——是阿芽那件打了补丁的小褂子,衣角绣着个没绣完的烤炉。
果然,在星麦田最深处的草垛后,阿芽正蹲在个自制的“泥巴烤炉”前,鼓着腮帮子往炉里吹气。她的小辫沾着麦芒,鼻尖蹭着灰,手里举着串用星麦和野菊捆的“秘密串”,正对着草垛念叨:“再烤三分钟,就给猫大人当点心,它肯定没吃过带麦香的野菊……”
“小馋猫,自己想吃就直说。”林默笑着走过去,阿芽吓得手一抖,秘密串掉进了炉灰里,小脸瞬间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是故意的……石婆婆说星麦还没熟,不让挖……可是它们长得太高了,像在喊我烤它们……”
林默捡起沾灰的秘密串,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咬了一小口——生麦的涩混着野菊的苦,却有种倔强的清香,像阿芽憋着劲想做好事的样子。她突然指着圈中央的高秆星麦:“你看它们长得这么齐,像不像在等你正式来采?”
阿芽的眼泪一下子收住了:“真的吗?它们不怪我?”
“不但不怪,还帮你留了记号呢。”林默拉着她的小手,在星麦圈里慢慢走,“这圈是它们画的邀请函,高秆的是举着手的迎宾员,连麦粒上的焦痕,都是在提醒你‘要烤得带点焦才香’。”
阿芽的眼睛越睁越大,突然蹲下身,对着星麦穗小声说:“等你们熟了,我一定烤出最好吃的串,给你们听好听的歌。”话音刚落,周围的麦秆竟轻轻摇晃起来,发出沙沙的回应,像在说“一言为定”。
这事很快传遍了青云宗,孩子们都跑来星麦田“赴约”。虎头男孩用他的迷你炮管义肢给星麦“站岗”,不让鸟雀啄食;记味族小姑娘每天来给麦秆系上带着香味的布条,说“这样它们能梦到好吃的酱”;连最调皮的几个孩子,都学着阿芽的样子,蹲在田埂上给星麦讲故事。
灵猫成了星麦田的“监工”,每天早上叼着小篮子来巡视,哪个麦秆歪了就用爪子扶扶,哪个穗子长得慢就用尾巴扫扫,惹得孩子们笑称它是“猫田主”。老阳和焦老三则帮着孩子们在田边搭了个“守麦棚”,棚里摆着石磨和小烤炉,就等星麦熟了,在这里开个“新麦宴”。
石婆婆看着这一切,把林默拉到一旁,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菊丫头当年种星麦的笔记,你看这句——‘作物和人一样,你对它用心,它就对你掏心,连烤出来的串,都带着你的念想’。”
林默翻开笔记,泛黄的纸页上画着歪歪扭扭的麦秆,旁边写着:“今日麦秆被风吹倒,扶起来时跟它们说‘别怕,我在’,明日竟都直挺挺的,像憋着劲长。”字迹和阿芽现在的笔画,竟有几分相似。
半个月后,星麦田迎来了丰收。孩子们排着队,用小镰刀小心地割下麦秆,阿芽举着她的第一把麦穗,跑到泥巴烤炉旁,认真地脱粒、磨粉、和面。这次她没有急着烤,而是先把面团放在阳光下晒了晒:“石婆婆说,让太阳尝尝味道,烤出来会更暖。”
新麦串的香味飘出时,整个青云宗都能闻到——那香里有孩子们的笑声、星麦的甜、野菊的清,还有灵猫尾巴扫过的风。阿芽举着第一串新麦串,先敬了敬田埂(感谢星麦的馈赠),再分给每个小伙伴,最后把最小的一串递给灵猫,小声说:“猫大人,这次没掉灰。”
灵猫叼着串,蹭了蹭阿芽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温柔的呼噜声。老阳蹲在一旁,用新麦粉烤了个巨大的“团圆饼”,饼上用野菊酱画着个笑脸,孩子们围着饼欢呼,声音震得田埂上的蒲公英都飞了起来。
林默望着星麦田上空飘着的串香,突然明白所谓的“约定”,从来不是郑重的誓言,是像阿芽和星麦这样,你在田埂说句话,它在风中摇个穗,就懂了彼此的心意;是孩子们守着田,麦秆憋着长,在等待里慢慢靠近,把期待酿成更甜的香。
味流船的舱里,多了罐新磨的星麦粉,粉罐上贴着阿芽画的小烤炉。灵猫趴在粉罐旁打盹,梦里全是金灿灿的星麦田,麦穗上都结着小小的烤串,风吹过时,整片田都在唱“守味谣”。
(未完待续,因为新麦粉的香气里,已经飘来了封来自“星麦故乡”的信——据说那里的老麦种,藏着能让所有作物都带着串香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