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总统套房的门铃被准时按响。
林天浩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周帆。
他换了一身衣服，但依旧掩盖不住满身的疲惫，以及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混杂着狂热与敬畏的亢奋。
他的手里，死死提着一个厚重的黑色公文包。
“林先生。”
周帆的腰弯成了九十度，姿态放得极低。
“进来吧。”
林天浩侧身让开位置。
周帆走进房间，却不敢四处打量，只是拘谨地站在玄关处，连一步都不敢多走。
他将那个黑色公文包放在茶几上，用一种近乎于朝圣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它。
里面不是成捆的现金，而是数张银行本票和一沓厚厚的交易记录。
“林先生，总计一亿零八百万，所有款项已经全部结清，一分不少，全部在这里。”
周帆将本票和文件双手奉上，递到林天浩面前。
他的指尖在轻微地颤抖。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不到二十四小时，三百万的本金，变成了一亿零八百万的巨款。
这一切，真实地发生在他的手上。
可他却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林天浩没有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
他对过程不感兴趣。
他只看结果。
他从那几张本票中，随意地抽出一张，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
一千零八十万。
不多不少，正好是总利润的百分之十。
然后，他将这张本票，轻轻地推回到了周帆的面前。
动作很轻，很随意。
但这个动作，却让周帆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
他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猛地后退一步，双手连连摆动。
“林先生！不！这万万使不得！”
周帆的脸孔因为惊恐而有些扭曲，“我不敢要！我绝对不能要！”
“没有您，我昨天就已经爆仓了！我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我哪有资格拿这笔钱！”
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见识过那场天堂和地狱一秒切换的恐怖雪崩后，他无比清楚，自己能站在这里，能活着，能见证一个亿的诞生，全都是因为林天浩。
自己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工具。
一个工具，怎么敢分走主人百分之十的战利品？
一千零八十万！
这笔钱，足以让他奋斗一辈子都无法企及。
可他不敢拿。
这钱太烫手了。
林天浩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套房里安静得可怕。
周帆在那道平静的注视下，额头开始冒汗，背后渐渐被冷汗浸湿。
他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脏上，让他快要无法呼吸。
许久。
林天浩才终于开口。
“我给你的，你就拿着。”
他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绝对意志。
周帆的身体一僵。
“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只会听话的奴才。”
林天浩继续说道，他的话语缓慢而清晰，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周帆的心上。
“我需要的，是能为我持续创造价值的伙伴。”
伙伴？
周帆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从未想过，自己在这位神明般的男人眼中，居然能被定义为“伙伴”。
“这是你应得的报酬，也是对你能力的认可。”
林天浩将那张本票，又往前推了一寸。
“收下它。”
周帆看着那张薄薄的纸片。
它此刻仿佛有千钧之重。
林天浩的话，彻底击溃了他内心的防线。
那不是施舍，不是赏赐。
而是一种认可，一种更高维度的格局。
“而且……”
林天淡淡补充了一句，彻底引爆了周帆脑海中的最后一根弦。
“这只是一个开始。”
“未来，你经手的钱，会是这个数字的十倍，百倍。”
十倍？
一个亿！
百倍？
十个亿！
周帆的思维彻底停摆了。
他无法想象那是何等庞大的财富，那是何等波澜壮阔的未来。
而眼前这个男人，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却平静得如同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这是何等的气魄！
这是何等的格局！
周帆再也支撑不住。
他的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就要往下跪去。
他想用最古老，最原始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此刻心中那份滔天骇浪般的臣服与敬畏。
然而，他的膝盖还未触地，就被一股力量托住了。
林天浩抬了抬手。
“我不需要这个。”
周帆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双深邃到看不见底的眼。
他最终还是颤抖着，伸出双手，接过了那张代表着一千零八十万财富的银行本票。
纸张的触感冰凉，可他却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燃烧。
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从他的眼眶中涌出。
他哽咽着，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郑重无比地立下血誓。
“林先生，从今往后，我周帆的命，就是您的！”
这一次，不再是电话里的激动之言。
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永不磨灭的烙印。
林天浩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
对付聪明人，就要用聪明人的方式。
金钱，尊重，再加上一个宏大到无法拒绝的未来。
三者合一，足以让任何野心家彻底臣服。
他转过身，不再去看激动到浑身发抖的周帆，而是下达了新的指令。
“现在，立刻动身去香港。”
周帆猛地一愣，迅速擦干眼泪，切换到工作状态：“是！林先生！去香港做什么？”
“用你手上的这笔钱，注册一家离岸投资公司。”
林天浩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平静而清晰。
“公司名字，就叫‘幽灵资本’。”
幽灵资本？
周帆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伴随着极致的兴奋，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然后，利用香港的金融体系，开通所有国际主要金融市场的交易权限。期货，外汇，美股……我全都要。”
林天浩的要求，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操盘手的认知范畴。
这是要构建一个跨国金融帝国的雏形！
“明白！我马上去办！”
周帆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下。
他现在对林天浩的任何指令，都不会有半分怀疑。
林天浩独自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没有再回头。
他只是对着周帆的背影，留下最后一句话。
“等我的指令。”
“下一场盛宴，即将开席。”
周帆拿着本票，带着使命，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套房内，重归寂静。
林天浩的视网膜上，海南房地产泡沫破裂的72小时倒计时，依旧在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他拿起房间里的电话，拨通了航司的号码。
“您好，帮我预订一张最早飞往海口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