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镜像》剧组的片场被一层薄薄的白霜覆盖。露希允裹着羽绒服站在布景板前，看着场务们用吹风机融化道具上的冰碴，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散开。唐雨涵抱着保温杯跟在她身后，嘴里念叨着：“今天零下二度呢，姐你一会儿拍落水戏可得多贴点暖宝宝，我昨晚特意去买了加厚款……”
露希允正想回话，忽然听到片场入口传来一阵喧哗。她转头望去，只见五十辆印着“露希允加油”字样的奶茶车正排着队往里开，车身上贴着她在《拾光画手》里的剧照，沈砚眼底的冷意被柔光滤镜衬得格外有张力。每辆车的车窗上都挂着红色的绸带，风一吹，哗啦啦地响，像一串热烈的鞭炮。
“这是……”露希允愣住了，手里的剧本差点滑落在地。
“是粉丝的应援吧？”唐雨涵踮着脚看了半天，眼睛越睁越大，“我的天，五十辆奶茶车！这阵仗也太吓人了！”
说话间，一个穿着红色卫衣的小姑娘从第一辆奶茶车上跳下来，扎着高高的马尾，脸颊冻得通红，手里还抱着个厚厚的笔记本。她看到露希允，眼睛瞬间亮了，却又突然紧张得攥紧了笔记本，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那不是余雨薇吗？”唐雨涵认了出来，“她是后援会的会长，上次你拍威亚戏受伤，就是她带头组织粉丝去医院送慰问品，还被萧依琳的粉丝堵在门口骂了半小时呢。”
露希允的心头微微一动。她记得余雨薇这个名字，每次她的新剧播出，这个小姑娘都会在超话里发长文分析角色，从台词咬字到眼神转换，细致得像专业影评人；她的生日会，余雨薇总会带着各地粉丝手写的祝福信过来，信里夹着晒干的花瓣，说是“带着家乡的春天来看你”。
此刻，余雨薇正指挥着奶茶车司机们停好位置，声音因为激动有点发颤：“麻烦大家把车停整齐点！每辆车留两个人负责发奶茶，记得给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分一份，别落下谁！标签一定要贴好，手写的‘露希允加油’都在副驾驶抽屉里……”
她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喇叭，对着片场喊：“各位老师早上好！我是露希允的粉丝余雨薇，今天给大家送点热饮暖暖身子，天气冷，喝点甜的暖和！”
片场瞬间沸腾了。场务们放下手里的活围过去，演员们也从化妆间探出头来，看着这排成长龙的奶茶车，眼里满是惊讶。周明宇裹着军大衣走过来，拍了拍露希允的肩膀，笑着说：“你这粉丝可以啊，比投资方还贴心。”
露希允望着那片红色的绸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焐热了。她穿过人群朝余雨薇走去，脚步踩在结霜的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余雨薇正低头给奶茶贴手写标签，笔尖在杯套上划过，留下娟秀的字迹。忽然听到身边有人说“谢谢”，她下意识地抬头，撞进一双清澈温暖的眼睛里——露希允就站在她面前，羽绒服的帽子滑下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姐……姐姐？”余雨薇吓得手里的笔都掉了，脸“腾”地一下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我……我没打扰你们拍戏吧？我特意选了早上来，想着你们还没开工……”
“没有，”露希允弯腰捡起那支笔，笔杆上还印着她的卡通形象，“谢谢你和大家的心意，太破费了。”
“不破费！”余雨薇急忙摆手，从笔记本里抽出张纸条递过去，“这是各地粉丝凑的钱，我们算了好久的预算，保证没给你添麻烦！剧组有三百二十一人，我们准备了六百杯奶茶，热可可和珍珠奶茶各一半，还有无糖的选项，给控糖的老师留着……”
她语速飞快地说着，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颗星星。露希允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忽然想起唐雨涵说的，她被萧依琳粉丝堵门的事。
“外面冷，”露希允把自己的暖手宝塞到她手里，“先去奶茶车里暖和会儿，别冻感冒了。”
余雨薇握着还带着温度的暖手宝，整个人都僵住了，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突然对着露希允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姐姐！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露希允看着她跑回奶茶车时差点绊倒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她拿起一杯热可可，杯套上的“露希允加油”五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执拗的认真。吸管戳进去，甜腻的暖流滑进喉咙，驱散了不少寒意。
【叮！触发系统任务：让余雨薇的应援登上热搜，展现粉丝凝聚力。任务奖励：“粉丝忠诚度+20”（解锁“粉丝守护”光环，可降低黑粉攻击效果）。任务失败惩罚：余雨薇组织的应援活动被质疑“铺张浪费”，对露希允形象造成负面影响。】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时，露希允正看着场务们捧着奶茶说笑的样子。五十辆奶茶车像一道温暖的屏障，把初冬的寒冷都挡在了外面。她拿出手机，点开余雨薇的微博主页——最新一条是凌晨三点发的，照片里是排列整齐的奶茶车钥匙，配文：“出发！去见姐姐啦！”
露希允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点开私信框，输入：“别乱花钱，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好好照顾自己，注意保暖。”发送的瞬间，她仿佛能看到那个小姑娘收到消息时跳起来的样子。
片场入口的角落里，季逸飞举着手机给席焰直播。屏幕里，五十辆奶茶车排成的长龙格外壮观，露希允站在奶茶车旁和余雨薇说话的样子被拍得清清楚楚，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老板，这阵仗够大的啊，”季逸飞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后援会会长叫余雨薇，据说是个高中生，为了组织这次应援，上周每天放学都去奶茶店谈合作，还被老板骂了一顿。”
席焰坐在办公室里，指尖划过屏幕上露希允手里的热可可，眸色沉沉。他昨天就收到了消息，说露希允的粉丝要搞应援，原本想让季逸飞出面“赞助”，又怕露希允觉得他多管闲事，犹豫了半天，没想到余雨薇直接搞出了五十辆奶茶车。
“查一下这些奶茶车的总费用。”席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暖意。
季逸飞愣了一下：“老板，您要……”
“报销。”席焰言简意赅，“让奶茶店把发票开给路威影视，就说是剧组的福利支出。”
季逸飞秒懂：“明白！那要不要告诉露小姐是您付的钱？”
“不用，”席焰看着屏幕里露希允低头喝奶茶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你去找余雨薇，就说……是露希允让我付的，她不想让粉丝破费。”
季逸飞忍着笑应下来：“好嘞，保证办得滴水不漏。”挂了电话，他看着手机里刚弹出来的银行余额提醒，忍不住咋舌——五十辆奶茶车，从定制车身广告到奶茶原料，再加上租车费用，居然花了近二十万。这小姑娘是真下血本啊。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朝余雨薇走去。小姑娘正蹲在奶茶车旁，把没贴完的标签纸都抚平，手指冻得通红却浑然不觉。听到脚步声，她猛地站起来，看到是季逸飞，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她记得这个人，是席焰的特助，上次在医院门口帮她们解过围。
“余小姐你好，”季逸飞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和善，“我是季逸飞。”
“季先生好。”余雨薇把标签纸往身后藏了藏，紧张地问，“您找我有事吗？是不是我们的应援打扰到剧组了？我马上就让大家把车开走……”
“不是不是，”季逸飞连忙摆手，“露小姐让我过来跟你说，这些奶茶车的费用她已经让我结清了。她说你们都是学生，赚钱不容易，心意她领了，但钱不能让你们花。”
余雨薇愣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姐姐……姐姐付的钱？”
“对，”季逸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刚才特意跟我说的，还让我跟你说谢谢，让大家别再破费了，好好吃饭比什么都强。”
余雨薇的眼眶瞬间红了，她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知道了……谢谢季先生，也谢谢姐姐。”
季逸飞看着她肩膀微微发抖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忍，又补充道：“露小姐还说，她很喜欢你们准备的奶茶，特别是你写的标签，她收起来了。”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在余雨薇心里漾起一圈圈涟漪。她用力点点头，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掉在羽绒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季逸飞回到车里时，发现老板发来一条消息：“办得怎么样？”
他回复：“搞定了，余小姐信了，还哭了。”
过了几秒，席焰回复：“嗯。”
【系统提示：席焰“借花献佛”技能+8，当前技能值48\/100。触发“隐形守护”效果，粉丝对露希允的信任感+15。】
席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提示，指尖在“借花献佛”四个字上顿了顿，忽然觉得这个技能名称有点刺眼。他不是想借花献佛，他只是……不想让她觉得亏欠别人，也不想让那些真心对她好的人受委屈。
他打开和露希允的聊天框，输入：“听说你的粉丝送了奶茶？”想了想，又删掉，改成：“剧组的奶茶不错，热可可甜度刚好。”
发送之后，他盯着屏幕看了半天，直到手机自动锁屏，也没等来回复。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飘落的零星雪花，忽然低声笑了——自己好像也变得越来越幼稚了。
露希允拍完上午的戏时，奶茶车已经成了片场的“补给站”。场务大叔捧着热可可坐在道具箱上，和化妆师讨论着《拾光画手》的结局；群演们围在一起，举着印着剧照的奶茶杯自拍，说要发朋友圈炫耀“和露希允喝同款”；连周明宇都拿着一杯珍珠奶茶，一边吸溜一边给编剧打电话：“把下午的戏改改，让苏晚也喝杯热饮，天冷了，得有点人间烟火气……”
余雨薇和粉丝们正在收拾东西，把没发完的奶茶装进保温箱，说是要送给附近的环卫工人。看到露希允走过来，她连忙迎上去，从背包里掏出个信封递过来：“姐姐，这是我们给你的信，还有……还有这个。”
信封里是一沓厚厚的明信片，每张上面都画着q版的露希允，有的穿着沈砚的皮衣，有的穿着苏晚的病号服，旁边写着粉丝的祝福。最上面那张是余雨薇画的，画里的露希允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手里拿着杯热可可，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画得真好。”露希允小心翼翼地把明信片放进包里，指尖触到一片硬硬的东西——是早上余雨薇贴在奶茶杯上的标签，她刚才趁没人注意收起来了。
“我们走啦，姐姐你拍戏加油！”余雨薇朝她挥挥手，马尾辫在空中划出活泼的弧线。
“路上小心。”露希允看着她们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平安符——是席焰放在她抽屉里的那个，她昨天特意带来了。“这个给你。”
余雨薇愣了一下，接过平安符，黄色的绸布上绣着个小小的“希”字，摸起来软软的。
“保平安的。”露希允笑了笑，“上次听说你被人堵了，以后别一个人去人少的地方，安全最重要。”
余雨薇的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她把平安符紧紧攥在手里，用力点头：“嗯！谢谢姐姐！我会好好收着的！”
看着奶茶车一辆辆开出片场，露希允的心里像被温水泡过，又暖又软。唐雨涵凑过来说：“姐，你看微博了吗？#五十辆奶茶车为露希允应援# 已经上热搜了，现在排在第八位呢！”
露希允拿出手机点开热搜，点进去全是粉丝和路人拍的现场图。有人数出了整整五十辆奶茶车，有人晒出了杯套上的手写标签，还有人拍到了她和余雨薇说话的画面，配文：“正主和粉丝双向奔赴太好哭了！”
评论区里一片赞叹：
“这才是粉丝应援的正确打开方式吧？不搞虚头巴脑的，送奶茶暖人心，还顾及到了整个剧组，太有格局了！”
“余雨薇好样的！后援会会长带头做实事，比那些只会撕逼的强多了！”
“露希允的粉丝凝聚力可以啊，五十辆奶茶车不是小数目，看得出来是真的爱姐姐！”
“路人表示被圈粉了，这阵仗又大气又温暖，回头去补《拾光画手》！”
露希允翻着评论，忽然看到余雨薇发的新微博，只有一张图片——是她刚刚送的那个平安符，配文：“今天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退出微博时，看到经纪人余姐发来的消息：“刚看到热搜了，热度不错，但别跟进发通稿，粉丝行为顺其自然最好。我跟平台打过招呼了，会压掉一些引战的评论，你安心拍戏就行。”
露希允回复：“好的余姐。”
放下手机，她看着远处被阳光晒化的白霜，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下午三点，余雨薇带着粉丝们回到学校，刚走进教室就被同桌围住了：“雨薇！你上热搜了！五十辆奶茶车那个是不是你组织的？太牛了吧！”
余雨薇红着脸摇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一起的。”
她坐回座位，拿出手机点开粉丝群，手指还在微微发抖。群里已经炸开了锅，大家都在刷现场图，讨论着露希允今天穿的羽绒服是什么牌子，猜测她喜欢哪种口味的奶茶。
余雨薇深吸一口气，在群里发了条语音，声音因为激动还带着哭腔：“姐妹们……姐姐回复我了！她给我发私信了！”
语音刚发出去，群里瞬间安静了两秒，紧接着弹出上百条消息：
“！！！真的假的？姐姐说什么了？”
“截图！快截图让我们康康！”
“雨薇你出息了！居然被姐姐翻牌了！”
余雨薇抹了把眼泪，把露希允的私信截图打了码发出去，只留下“别乱花钱，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这句话。她又发了条语音，声音哽咽却充满力量：“她还送了我平安符，说让我注意安全……我要一辈子粉她！从校服粉到婚纱，以后还要带着我的孩子一起粉！”
群里瞬间被“啊啊啊”和“哭了”刷屏，有人发来了自己刚画的余雨薇和露希允的q版合照，有人说要把零花钱省下来做公益，以露希允的名义捐给流浪动物救助站，还有人说要努力学习考去北京，以后去现场看姐姐拍戏。
余雨薇看着群里的消息，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甜的。她想起早上露希允对她笑的样子，想起那个带着温度的暖手宝，想起平安符上细腻的针脚，忽然觉得之前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她拿出笔记本，在最新一页写下：“2023年11月15日，送给姐姐五十辆奶茶车，姐姐回复我了，还送了我平安符。以后要更努力，做能配得上姐姐的粉丝，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姐姐值得最好的。”
写完，她把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抬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课桌上，暖洋洋的，像极了露希允刚才看她的眼神。
片场里，露希允刚拍完落水戏，冻得嘴唇发紫，唐雨涵正拿着毛巾给她擦头发。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来一看，是席焰发来的消息：“热搜看到了，粉丝很用心。”
露希允看着消息，忽然想起早上那五十辆奶茶车，想起余雨薇冻红的脸颊，想起群里那些热情的文字。她回复：“嗯，她们很好。”
席焰几乎是秒回：“你值得。”
露希允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在屏幕上停了很久，最终只回复：“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