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上的烛火刚灭，客厅里的水晶灯忽然暗了半分，只剩下角落的地灯透着暖黄的光。露俊然清了清嗓子，举着酒杯笑道：“接下来该拆礼物了吧？我记得某人特意叮嘱，要最后一个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席焰。他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还沾着刚才掐出的红痕，听到这话时，缓缓转过身，手里的黑色丝绒盒子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
露希允的心跳莫名加速。刚才在露台，万沁瑶把席焰拽去角落说了足足十分钟，回来时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万沁瑶是气鼓鼓的，席焰则是平静得吓人，眼底却藏着她读不懂的暗流。
“寿星，”席焰迈开长腿走过来，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喧闹的客厅里格外清晰，“礼物。”
盒子被递到她面前时，露希允注意到他的指节泛白，显然是刚才攥得太用力。周围响起低低的议论声，豪门圈子里谁都知道，席焰送礼向来讲究，去年给万泽楷的结婚贺礼是幅绝版字画，给关宇轩的生日礼是辆定制跑车，轮到露希允，自然更不一般。
【系统任务触发：拒绝席焰的礼物，让他“颜面扫地”，奖励“红线碎片3\/10”（解锁：席焰6岁时曾为她打架）】
系统提示弹出来的瞬间，露希允的指尖微微发颤。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这么多宾客面前拒绝席焰，无异于当众打他的脸。可看着席焰那双沉沉的眼睛，她忽然想起万沁瑶的话：“他就是吃准了你不敢对他怎么样，才迟迟不说。”
深吸一口气，她接过盒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打开。
里面铺着深蓝色丝绒，躺着一条铂金项链。链条细得像根银线，吊坠却格外别致——不是钻石也不是宝石，而是块指甲盖大小的方形铂金牌，上面用微雕工艺刻着两个小孩的合照：男孩穿着背带裤，正把手里的棒棒糖塞给扎羊角辫的女孩，背景是露家老宅的葡萄架，藤蔓缠绕着木架，像个天然的画框。
“这是……”时雅萱捂住嘴，眼里闪过惊讶，“你们六岁那年在老宅拍的吧？我记得那天希允哭着要吃葡萄，席焰爬梯子去摘，结果摔了一跤，膝盖都磕破了。”
露希允的呼吸猛地一滞。她当然记得。那天她被邻居家的男孩抢走了棒棒糖，坐在葡萄架下哭，是席焰冲上去把糖抢回来，还被那男孩推倒在碎石路上，膝盖渗出血来，却举着糖对她说：“给你，别哭了。”
照片里的男孩眉头皱着，嘴角却扬着，像只护食的小兽；女孩的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棒棒糖，那是她第一次觉得，这个总爱管着她的“焰哥哥”，好像比棒棒糖还甜。
“找老匠人做的，”席焰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背面有字。”
露希允下意识地想拿起吊坠看背面，手指刚碰到链条，却猛地顿住。系统提示还在眼前闪烁，周围的目光像聚光灯似的打在她身上——有好奇，有羡慕，还有豪门贵女们藏不住的探究。
她忽然想起刚才齐浩宇送礼物时，席焰那冰冷的眼神；想起夏哲夸她好看时，他攥紧酒杯的手；想起这么多年，他总是用“哥哥”的身份，把她护在身后，却从不说那句藏在眼底的喜欢。
“挺好看的。”露希允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她把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转身走向站在角落的唐雨涵，“雨涵，你脖子空着，这个送你。”
唐雨涵吓得连连摆手：“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吧，”露希允把项链塞进她手里，还帮她把搭扣系好，指尖划过她的颈侧时，能感觉到她在发抖，“你皮肤白，戴铂金好看。”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水晶灯的光芒落在每个人脸上，映出各异的神色——时雅萱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话；万沁瑶气得脸都红了，差点把手里的香槟杯捏碎；齐浩宇的眉头微微皱起，看向露希允的眼神里带着不解；夏哲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席焰身上。
他站在原地没动，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露希允看得清楚，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关节已经白得像纸，手背的青筋隐隐跳动，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他的目光掠过唐雨涵颈间的项链，又落回她脸上，那双总是藏着温柔的眼睛，此刻冷得像结了冰。
“你喜欢就好。”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却听不出丝毫怒意，只有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黑色西装的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僵硬。经过露俊然身边时，两人目光对上，露俊然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席焰却连眼皮都没抬，径直走出了客厅大门。
门“咔哒”一声关上的瞬间，露希允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像要撞破胸腔。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奖励“红线碎片3\/10”。解锁记忆碎片：6岁那年，席焰为保护被抢棒棒糖的你，与邻居家男孩打架，膝盖缝了三针，却骗你说是自己摔的。】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她想起那天席焰的膝盖缠着厚厚的纱布，她问他疼不疼，他摇头说“男子汉不怕疼”；想起晚上他偷偷把她叫到葡萄架下，从口袋里掏出颗用锡纸包好的糖，说“这个比早上那个甜”；想起他妈妈来露家告状，说他把人家男孩打哭了，他却梗着脖子说“谁让他欺负希允”。
原来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全是他藏了十几年的心意。
“露希允！”露俊然的怒吼把她拉回现实，他大步走过来，指着她的鼻子，气得手都在抖，“你太过分了！”
“大哥……”
“你知道那项链意味着什么吗？”露俊然打断她，声音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席焰为了找那张照片，把老宅的相册翻了个底朝天；为了做这个吊坠，特意飞了趟瑞士，守着匠人做了三天！你倒好，转手就送给助理？你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脸往哪儿搁？”
露希允的眼眶瞬间红了。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只是被那点该死的骄傲和系统任务困住了。她以为席焰会像以前一样，皱着眉说“你又胡闹”，然后把项链拿回去，可他没有。他说“你喜欢就好”，然后转身离开，那背影比任何指责都让她难受。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俊然，少说两句。”时雅萱拉了拉丈夫的胳膊，给露希允递了个眼神，“希允也不是故意的，小孩子家家不懂事。”
“不懂事？”露俊然甩开她的手，“19岁了还不懂事？她就是被我们惯坏了！席焰对她怎么样，整个洛市谁不知道？她倒好，拿着别人的真心当玩笑！”
周围的宾客识趣地找借口离开，客厅里很快只剩下露家人和万沁瑶。万沁瑶走到露希允面前，叹了口气：“你啊……刚才在露台，我跟他说‘你再不说，希允就要被别人追走了’，他说‘再等等，等她再长大点’。结果呢？你就这么给他‘惊喜’？”
露希允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蛋糕盒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我不是故意的……”她哽咽着说，“我就是……就是想让他着急……”
“让他着急？”万沁瑶指着门口，“他是着急了，但不是你想的那种！你知道他刚才转身的时候，拳头捏得多紧吗？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从没见过他那样的眼神，像……像要把自己逼疯。”
【系统提示：检测到席焰情绪剧烈波动，心碎值+50（当前80\/100），黑化进度50%。建议目标人物及时安抚，否则可能触发不可逆后果。】
“不可逆后果？”露希允猛地抬头，抓住万沁瑶的手，“什么意思？”
万沁瑶被她吓了一跳：“我哪知道什么意思？但席焰那个人，看着冷静，其实骨子里偏执得很。他认定的事，谁都改不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要是伤了他……”她没再说下去，但眼里的担忧已经说明了一切。
露希允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连鞋都没换，还是那双镶着珍珠的平底鞋。时雅萱在后面喊：“希允！外面冷！”她却像没听见似的，拉开大门冲进了暮色里。
别墅区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把香樟树叶的影子投在地上，像幅摇晃的水墨画。露希允沿着车道往前跑，远远看到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口，车窗开着，能看到席焰的侧脸。
他没走。
露希允的心跳漏了一拍，脚步却放慢了。她站在香樟树下，看着那个背影——他靠在椅背上，指尖夹着支烟，火光在暮色里明明灭灭，烟灰积了很长一截，他却浑然不觉。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抽烟。以前她说“抽烟不好闻”，他就再也没碰过，哪怕在应酬场合，别人递烟他也会笑着推开，说“家里有小朋友，闻不得烟味”。
原来，他不是不会抽烟，只是在她面前，从不显露。
露希允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席焰转过头，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显然是刚才情绪激动过。看到是她，他愣了一下，随即掐灭了烟，声音沙哑：“有事？”
“那个……”露希允攥着衣角，指尖都在冒汗，“项链……我能拿回来吗？”
席焰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像碎冰划过湖面：“怎么？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
“不是的！”露希允急忙解释，“我刚才……刚才是昏了头了，我不是故意的！雨涵也说这礼物太贵重，她不敢要，我……”
“不必了。”席焰打断她，发动了车子，“送出去的礼，没有收回的道理。露希允，你要是不喜欢，扔了也行，不用特意来告诉我。”
“我喜欢！”露希允脱口而出，眼泪又涌了上来，“我喜欢那个吊坠，喜欢那张照片，喜欢……喜欢你送的所有东西！我就是……就是气你为什么总不说！”
车子的引擎声停了。席焰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像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假。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下的青黑，和刚才强装镇定时留下的疲惫。
“说什么？”他问，声音很轻。
“说……”露希允咬着唇，终于把那句藏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说你不是只把我当妹妹。”
空气仿佛凝固了。香樟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远处传来宴会的喧闹声，却衬得此刻的沉默格外清晰。席焰看着她，眼神从惊讶到错愕，最后慢慢软下来，像冰雪初融的湖面。
他忽然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身高差让露希允必须抬头才能看清他的眼睛，那双总是藏着心事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还有些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像月光落进了深潭。
“你想让我说什么？”他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说从六岁那年，看你坐在葡萄架下哭，我就想把全世界的棒棒糖都给你？说每次看你跟别人走得近，我就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说……”
他顿了顿，拇指轻轻擦去她脸颊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说我喜欢你，喜欢了十三年？”
露希允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却笑着点了点头。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在等，他也在等，等她长大，等她看懂他的眼神，等她先勇敢一步。
席焰忽然笑了，伸手把她拥进怀里。他的怀抱很宽，带着淡淡的雪松味，还有刚才烟味留下的痕迹，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笨蛋。”他低声说，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早知道你这么能惹事，我就早点说了。”
露希允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那项链……”
“回头让唐雨涵还给你。”席焰揉了揉她的头发，“或者，我再给你做一个，比这个更好看的。”
“不要，就要那个。”露希允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那是我们六岁的样子，谁都替代不了。”
席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像在确认这个拥抱的真实性。远处的宴会还在继续，水晶灯的光芒透过窗户洒出来，落在两人相拥的背影上，像给这迟来的告白，镀上了层温暖的金边。
【系统提示：席焰黑化进度回落至10%，心碎值清零。检测到双向情感确认，触发“红线羁绊”效果，后续任务难度降低20%。】
露希允看着系统提示，在席焰怀里笑得更甜了。19岁的生日宴，没有想象中的完美，却有最意外的惊喜——原来那个总爱管着她、占有欲强的“焰哥哥”，早就把心给了她，藏在十三年的时光里，藏在葡萄架下的棒棒糖里，藏在那条被她转赠又要回来的项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