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晨曦微露。
周玄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内敛。经过一天不眠不休的全力调息,以及消耗了少量“清心净灵液”,他体内的真元恢复了约七成,受损的经脉也被暂时稳固,不再影响基本行动和施法。愿力数值缓慢回升至点,主要得益于持续的功法运转和一丝来自远方家人的微弱反馈。
状态虽未至巅峰,但刻不容缓。
他与苏云瑾告别赵刚与灰隼,两人轻装简行,如同两道青烟,悄无声息地没入九嶷山莽莽苍苍的原始林海之中。赵刚和灰隼则带领各自人马,按照计划,前往黑风谷外围进行侦查与牵制。
一进入深山,周遭的环境立刻变得不同。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林间光线晦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殖质气息和一种若有若无的奇异压力。电子设备在这里受到强烈干扰,GpS信号彻底消失,就连特制的通讯器也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杂音。
“磁场混乱,能量场也很异常,”苏云瑾手持一个改良过的能量探测仪,屏幕上的读数疯狂跳动,“这里的生态系统似乎被某种力量扭曲了。”
周玄神识铺开,同样感受到了这里的诡异。一些植物的形态变得怪诞,颜色妖艳,散发着微弱的精神蛊惑之力。他甚至看到一丛巨大的、色彩斑斓的蘑菇,在其周围散落着一些小型动物的白骨。
“跟紧我,不要触碰任何不认识的植物。”周玄低声道,同时施展了低消耗的 【匿息术】 和 【御风诀】 ,使得两人行动间几乎不发出声音,并且脚步轻灵,踏草无痕。苏云瑾也运转起家传的敛息法门,气息变得若有若无。
两人按照蓬莱商会提供的地图和能量模型指引,朝着阴煞星兰最可能生长的“落星涧”方向疾行。路程刚过三分之一,周玄的神识忽然捕捉到侧前方传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伴随着几道迅捷而充满敌意的生命气息。
“小心左侧!”
话音未落,数道黑影猛地从茂密的灌木丛中扑出!那是三头体型比寻常山魈大了近一倍的怪物,它们双眼赤红,口中獠牙外露,浑身肌肉虬结,覆盖着不正常的暗绿色苔藓状皮毛,爪尖闪烁着幽蓝的寒光,显然带有剧毒。
“是被阴煞之气和混乱法则侵蚀变异的山魈!”苏云瑾低呼,迅速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巧的、类似埙的古朴乐器——【安魂埙】,这是苏家传承的辅助器物之一。
“吼!”
为首的那头变异山魈体型最为庞大,它人立而起,捶打着胸膛,发出沉闷的咆哮。周玄敏锐地注意到,它胸口有一小片区域的皮毛呈现出奇异的银蓝色,隐隐与周围弥漫的微弱星力产生共鸣,散发出的气息也远超另外两头,几乎堪比化劲巅峰的武者!
“这头首领吞噬过阴煞星兰的叶片,发生了二次变异!”周玄瞬间判断。
三头变异山魈分工明确,两头普通的从左右两侧扑向苏云瑾,而那头首领则带着一股腥风,直接冲向周玄,蒲扇般的巨爪当头拍下,爪风凌厉,竟隐隐引动了周围的阴煞之气,形成淡淡的黑色爪影!
周玄眼神一凝,不敢怠慢。他伤势未愈,真元宝贵,需以技巧和属性克制取胜。
“金芒,散!”
他并指如剑,数十道比之前更加凝练的金色气针呈扇形射出,精准地射向两头普通山魈的眼睛、关节等脆弱部位,旨在阻挠它们对苏云瑾的攻击。
同时,他脚下土地微陷,【土遁术】 瞬间发动,并非远遁,只是身形一矮,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首领山魈势大力沉的一爪。那爪风掠过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将一块岩石抓出几道深痕,石屑纷飞。
“呜——”
就在这时,苏云瑾吹响了【安魂埙】。一股低沉、悠远、带着安抚力量的奇异音波扩散开来。那两头正欲扑上的普通山魈动作明显一滞,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挣扎,攻势为之一缓。
周玄抓住机会,心念一动。
“火蛇,起!”
一条比以往更加灵动炽热的火蛇自他掌心咆哮而出,并非攻击皮糙肉厚的首领,而是蜿蜒射向那两头被音波干扰的普通山魈!火蛇过处,它们身上的阴煞苔藓被点燃,发出焦臭,疼得它们嗷嗷惨叫,攻势彻底被打断。
“吼!”首领山魈见手下受创,暴怒不已,放弃追击周玄,转而张开血盆大口,一股浓郁的、带着刺骨寒意和腐蚀性的黑绿色毒雾喷向苏云瑾!
“小心!”周玄低喝,与苏云瑾几乎同时运转起 《灵犀同调术》 。
刹那间,两人的心神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周玄清晰地“看”到了毒雾的能量构成和流动轨迹,而苏云瑾则瞬间理解了周玄下一步的意图和最佳闪避方位。
无需言语!
苏云瑾脚步一错,身形如同风中柳絮,以一种看似惊险实则妙到毫巅的角度滑步后撤,恰好避开了毒雾的核心喷射范围。而周玄则在同一时间,双手掐诀。
“流沙,陷!”
首领山魈脚下的地面瞬间软化塌陷,让它庞大的身躯一个踉跄。同时,周玄神识高度集中,捕捉到它因愤怒和失衡而露出的脖颈破绽!
“金针,贯!”
一道凝聚了周玄此刻近一成真元的极致凝练的金色气针,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首领山魈的脖颈前!
噗嗤!
金针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它坚韧的皮毛和肌肉,直接没入其喉管!
“嗬……”首领山魈的咆哮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那两头普通山魈见首领毙命,发出惊恐的嘶叫,狼狈地窜入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战斗结束。周玄微微喘息,刚才那一道凝练的金针诀消耗不小。苏云瑾也停下吹奏,脸色有些发白,持续吹奏【安魂埙】对她的内息消耗同样巨大。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庆幸和愈发增长的默契。《灵犀同调术》在实战中的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
周玄走到那首领山魈的尸体旁,仔细探查。果然,在它巢穴附近的岩缝中,发现了几株被啃噬过的、叶片呈幽蓝色、边缘带着细微星芒的植物残骸,散发着与噬魂老祖遁走时残留的类似气息,只是更加浓郁。
“阴煞星兰……看来我们方向没错。”周玄小心地采集了少许残留的根茎和土壤样本,“落星涧就在前方不远了。”
他抬头望向密林深处,那里的光线愈发昏暗,能量的紊乱感也更强。
“走吧,抓紧时间。”周玄沉声道。他有一种预感,更大的挑战,就在前面等着他们。而刚刚结束的这场战斗,或许仅仅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