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肉瘤发出了并非通过空气、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暴怒的尖啸!秩序光流对于它这纯粹混乱血肉的聚合体而言,无异于最剧烈的毒药!被光流击中的部位瞬间如同遇到阳光的冰雪般消融、碳化!整个肉瘤的搏动变得狂乱而无序!
另外几股稍细的光流,则如同灵蛇般,瞬间没入了工坊中几个最大的、关押着最强衍生物的培养舱!
“吼!!!”“嘶——!!”
那些原本浑浑噩噩、或是充满毁灭欲望的衍生物,在被秩序光流注入的瞬间,发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混合着痛苦、茫然与一丝微弱清醒的咆哮!它们的力量在秩序之力的刺激下疯狂暴涨,但同时,那强行维持它们扭曲形态的混乱能量也受到了剧烈冲击!
它们……开始失控了!
整个工坊,因为这一道秩序光流的泄露,彻底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不!!!”面具首领发出了惊怒的咆哮,他试图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而陈厌,在“源心”受创、力量输出骤然减弱的瞬间,抓住了机会!
“吞!”
他怒吼一声,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将吞噬之力催发到极致,如同黑洞般,将缠绕在身的血肉触须连同它们蕴含的庞大能量,疯狂地吸入体内!
同时,他能量体表面那之前因恢复而留下的、如同裂纹般的暗痕,在这一刻,竟然亮起了奇异的光芒!它们仿佛成了能量流通的最佳路径,使得他吞噬和转化能量的效率陡然提升了一个层级!
破而后立!在绝境的压力下,他那受损的根基,似乎找到了新的、更加危险的平衡点!
他猛地挣脱了残余触须的束缚,能量体携带着吞噬而来的磅礴力量,如同出膛的炮弹,直接撞向了那因封印破裂而光芒大减、剧烈震颤的秩序之楔!
他的目标,不再是慢慢解开封印,而是……连带着残余的封印和那块破碎的楔子,一起……吞噬!
陈厌的举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连那面具首领都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怒吼:“疯子!你竟敢玷污‘基石’?!”
吞噬秩序之楔?这无异于将冰与火、秩序与混沌强行塞入同一个容器,其结果大概率是毁灭性的爆炸!
但陈厌已经不管不顾!他能感觉到,那破碎的秩序之楔中蕴含的精纯秩序本源,以及其外残留的、由“窃火者”施加的寂灭封印,对他而言是难以抗拒的诱惑,也是打破眼前僵局最直接、最暴力的方法!
苍金、苍白、青铜三色交织的吞噬漩涡,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猛地将那块光芒紊乱、裂痕遍布的秩序之楔,连同其周围扭曲的黑暗封印,一口吞没!
“轰——!!!”
无法形容的恐怖能量风暴,在陈厌的能量体内部爆发了!
秩序与寂灭,这两种截然相反、相互冲突的法则力量,在他的吞噬本源中展开了最激烈的厮杀!他的能量体瞬间变成了一个不稳定的、光芒疯狂爆闪的能量熔炉!时而膨胀如球,时而收缩如针,表面那些刚刚稳定下来的“裂纹”再次浮现,并且有扩大的趋势!
剧痛!远超之前任何一次受伤的剧痛,席卷了陈厌的意念!仿佛整个存在都要被这两股力量的冲突撕成碎片!
但他死死支撑着!初火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苍白光辉,强行稳固着他的核心“存在”!那缕守墓人的青铜秩序之力,则如同润滑剂和缓冲层,艰难地调和着秩序与寂灭的冲突!而他自身的吞噬本源,则如同最贪婪的饕餮,疯狂地消化、分解、试图将这两股力量都转化为己用!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成功率低得可怜!
糖糖看着陈厌那如同随时会爆炸的能量体,心提到了嗓子眼,却无力相助,她自身也因力量耗尽而虚弱不堪。
面具首领见状,惊怒之余,也看到了机会!他挥动权杖,凝聚起剩余的力量,一道凝练的寂灭血光,如同毒刺般射向似乎无法动弹的陈厌!他要趁此机会,将这个最大的变数彻底消灭!
然而,就在这道攻击即将命中陈厌的瞬间——
“吼!!!”
数头被秩序光流注入、陷入狂暴失控的巨大衍生物,恰好冲到了附近!它们失去了目标,只剩下毁灭一切的本能,而面具首领那强大的能量波动,立刻成为了它们最好的靶子!
其中一头如同血肉山峦般的巨兽,猛地调转方向,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撞向了面具首领!另外几头则疯狂地攻击着周围的调制者和工坊设施!
面具首领的攻击被打断,不得不转身应对这些失控的怪物!
整个工坊,因为源心受创、衍生物失控、以及陈厌吞噬秩序之楔引发的能量风暴,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巨大的金属结构发出呻吟,管道破裂,能量泄露,爆炸声此起彼伏!
“撤离!启动紧急协议!放弃‘源心’工坊!” 面具首领在混乱中发出了不甘的指令,身影在几个忠心调制者的掩护下,迅速朝着某个紧急通道退去。
他选择了保存实力,放弃这个已经无法控制的据点。
糖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躲到一块相对稳固的金属平台后,紧张地看着能量风暴中心的陈厌。
此刻的陈厌,仿佛成为了整个崩溃工坊的能量漩涡中心。无数逸散的能量,无论是秩序的、寂灭的、还是血肉混乱的,都被他那不稳定的吞噬力场强行拉扯过去,投入那场内部的法则大战之中。
他的能量体在极致的痛苦与混乱中,发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蜕变。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很久。
那疯狂爆闪的光芒,骤然向内一缩!
陈厌的能量体,重新稳定了下来。
不再是苍金、苍白、青铜三色分明,而是化为了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内敛的……暗金色!
一种仿佛融合了秩序之理的脉络与寂灭之意的深沉,却又带着初火“存在”的永恒感,以及吞噬本源的虚无感。
他缓缓抬起头,那暗金色的能量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与……绝对的掌控感。
他成功了。
在毁灭的边缘,他强行吞噬、融合了破碎的秩序之楔与寂灭封印,找到了一种极其危险、却无比强大的新平衡。
他“看”了一眼糖糖所在的方向,暗金色的意念传来,平静无波:
“该走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整个血肉工坊,发出了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巨响,开始了彻底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