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金令在手,革新督办使之职加身,我在天庭的声望如日中天。然而,从紫薇仙尊的星辉苑回来后,我便清晰地感知到,一股无形却冰冷刺骨的暗流,开始围绕着我,以及新成立的革新司,悄然涌动。
这不再是朝堂之上的争辩,也不是茶会中的道韵交锋,而是一种更隐蔽、更无处不在的排斥与掣肘。
第一刀,砍在了资源上。
“督办使,不好了!”文文抱着他的“万界枢机”,小脸发白地冲进我的公廨,“我们申请调拨用于‘绩效考核试点’的专项功德资金,被财部驳回了!理由是‘预算不足,需重新审议’!”
“还有,我们向工部申请的一批用于搭建试点部门数据采集节点的‘通灵仙玉’,也被卡住了,说是‘材质特殊,需排队候产’!”
“就连我们革新司这个月的常规仙玉俸禄,都比以往晚了三天才发放!”
巨灵神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仙檀木的桌案瞬间布满裂纹:“这帮混蛋!分明是故意刁难!”
老陶眨巴着眼,摸了摸肚子:“俺感觉这几天食堂送来的仙膳,灵气都淡了不少……”
我面色平静,对此早有预料。旧神集团掌控天庭多年,根系盘根错节,财、工、吏、兵等关键部门皆有他们的门生故旧。明面上无法阻止我,便在资源上卡脖子,这是最常见也最有效的手段。
“督办使,怎么办?没有功德资金,试点工作很难开展,那些观望的仙官会更犹豫。没有通灵仙玉,数据采集就无法进行,绩效考核就成了空谈。”文文忧心忡忡。
我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大脑在“数据洞察”的辅助下飞速运转。
“资源被卡,那就找不被他们卡脖子的资源。”我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文文,立刻核算我们‘灵肥产业’目前产生的利润和功德点,能支撑试点项目运行多久?”
文文一愣,随即快速操作“万界枢机”,片刻后抬头,眼中带着惊喜:“扣除成本和预留发展资金,盈余部分足以支撑三个试点部门运行半年!”
“很好!”我站起身,“用我们自己的钱!另外,通灵仙玉……工部不给,我们就自己造,或者,找替代品!”
我看向老陶:“老陶,你去一趟东海,找敖丙太子,问问龙宫有没有类似功能的‘蜃楼贝珠’或者‘水镜玄晶’,价格好商量!”
“好嘞,老板!”老陶舔了舔嘴唇,似乎已经想到了东海的美食,化作一道黑风消失。
“巨灵神!”
“在!”
“你带几个得力的人,去咱们的灵肥生产基地和试验田加强巡逻,我担心有人会在这里动手脚。”
“明白!谁敢来捣乱,俺一斧子劈了他!”巨灵神领命而去。
资源的问题,暂时用自身的造血能力和外部盟友解决了。但我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果然,第二波打击接踵而至,目标是人才。
几位在基层颇有名气、被我看好并发出邀请的实干派仙官,纷纷以各种理由婉拒了加入革新司的邀请。有的称“旧职未了”,有的言“才疏学浅”,更有甚者,直接闭门谢客。
文文通过“万界枢机”的隐秘信道查到,这几人无一例外,都在近期受到了来自紫薇仙尊一系或明或暗的“提醒”或“关照”。
同时,一股新的舆论风潮开始在天庭的某些圈子里蔓延。
“听说了吗?那张文韬搞的绩效考核,就是要监控我等一言一行,如同凡间厂卫!”
“哼,与龙宫、凶兽为伍,行事乖张,非我仙道正统!”
“据说他那灵肥,虽有效果,但长期使用会损伤灵根根本,乃饮鸩止渴!”
“天道奖励?谁知是不是用了什么邪法蒙蔽天机?”
这些流言蜚语编造得并不算高明,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依然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使得一些原本中立的仙官对我敬而远之。
更让人恼火的是,一些试点部门的基层仙官开始反映,他们正常的工作开始受到来自上级的莫名压力,或是被增加无谓的工作量,或是被挑剔细节,总之,就是不让他们安心配合革新司的试点工作。
无声的宣战,化为了无处不在的软刀子。
面对这全方位的掣肘,我深知,退缩和抱怨毫无意义,唯有拿出更耀眼的成绩,才能打破这无形的囚笼。
“督办使,御马监和蟠桃园外围养护处,数据采集基本完成,初步绩效考核模型已经建立!”文文顶着黑眼圈,但眼神兴奋地汇报。
“好!”我精神一振,“通知下去,三日后,在革新司外广场,举行第一期试点工作阶段性成果发布会!邀请所有感兴趣的神仙到场,公开数据,现场答疑!”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旧神派人来捣乱……”文文有些担心。
“就怕他们不来!”我冷笑,“正好让所有人看看,我们是怎样在重重阻碍下,依然做出了成绩!也让那些被蒙蔽的仙僚,看清事实!”
三日后,革新司外广场人山人海。有真心来了解情况的,有来看热闹的,自然,也有不少旧神派来准备找茬的。
我亲自上台,没有华丽的辞藻,直接让文文将“万界枢机”连接的大型水镜术点亮。
御马监天马平均膘肥体壮指数上升15%,伤病率下降20%,幼驹成活率提升10%!
蟠桃园外围低级灵植(仙草、苔藓等)生长周期普遍缩短三分之一,灵气含量平均提升25%!
清晰的数据,对比鲜明的图片(使用了留影仙术),甚至还有几位试点部门的基层仙官现身说法,讲述在明确职责和绩效激励后,工作积极性如何提高,收入如何增加。
现场一片哗然,尤其是那些基层仙官,看得两眼放光。
“假的!一定是伪造的数据!”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是旧神阵营的一位仙官。
我早就料到,直接点名:“这位仙僚既然质疑,可愿上台,亲自验证数据真伪?‘万界枢机’连接天道碎片,数据无法篡改,可接受任何仙法查验!”
那仙官顿时语塞,他哪有胆子真的上去查验天道相关的东西。
我又看向几位明显是紫薇仙尊派来的、面色不善的仙尊:“诸位若对灵肥安全性存疑,可随时取样,交由任何可信的丹师或灵植大家检验!若有问题,我张文韬愿受任何惩罚!”
证据确凿,底气十足。在场的神仙都不是傻子,谁在做事,谁在搞鬼,一目了然。
发布会大获成功!许多原本观望的基层仙官彻底心动,暗中向我们表达了投效之意。旧神势力的舆论抹黑,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看着发布会后群情振奋的场面,以及那些旧神探子灰溜溜离开的背影,我知道,这无声宣战的第一回合,我赢了。
但我也清楚,这远未结束。资源、人才、舆论的围剿被暂时打破,旧神们必然会有更激烈的手段。
文文兴奋地整理着会后收到的合作意向,巨灵神咧着嘴笑,老陶也刚从东海回来,带回了敖丙友情价提供的优质“水镜玄晶”。
我站在窗前,望向紫薇仙尊道场的方向,目光冷冽。
“将我视为眼中钉?那就好好看着,这颗钉子,是如何一步步钉入你们赖以生存的旧秩序核心的!”
“下一阶段目标,”我转身,对团队成员下令,“扩大试点范围,重点瞄准那些资源匮乏、旧神控制力相对薄弱的下层部门!同时,筹备建立‘革新司下属技术培训学院’,我们自己培养人才!”
无声的宣战已然升级,而我,将用更快的效率,更大的成果,将这宣战,变成旧神集团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