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殿内,万仙寂然。
玉帝那一个“准”字,如同定海神针,又如同惊雷裂空,将所有的争议、质疑和暗流汹涌都暂时压了下去。
那道由玉帝手中飞出的金光,化作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悬浮在张文韬身前。剑身并非华丽的金玉,而是某种暗沉如星陨的材质,其上铭刻着并非传统符文、而是充满了逻辑与几何美感的奇异纹路,剑格处,一个微缩的、不断运转的太极与齿轮交融的图案缓缓旋转,散发出一种既古老又崭新的磅礴气息。
革新剑!
此剑一出,无需玉帝再多言,其蕴含的“如朕亲临”的无上权柄,以及那“先斩后奏”的凛然杀意,已然说明了一切。
旧神阵营中,不少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稳。他们看向那柄剑的目光,充满了恐惧、不甘,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怨毒。这柄剑,等于悬在了他们头顶,以往那些可以凭借资历、关系、旧规来搪塞、阻挠革新的手段,在这柄剑面前,都将失去效用!
紫薇仙尊虽已道心破碎,其残存的旧部势力更是感到末日来临。一些墙头草般的仙神,眼神闪烁,已经开始在心中重新权衡站队。
而革新派这边,则是人人振奋!敖丙狠狠一挥拳,龙目之中精光爆射;老陶摸着肚子,咧开大嘴傻笑,口水都快流出来;苏浅美眸流转,看向张文韬的背影充满了自豪与倾慕;就连最胆小的文文,也忍不住从帝江的羽毛里探出头,小眼睛亮晶晶的。
玉帝高踞御座,将下方众生的百态尽收眼底,他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只是对张文韬缓缓开口道:“张文韬,朕给你想要的权力。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辜负朕,莫要辜负这三界众生。”
这话语,听起来是嘱托,是信任,但张文韬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深意。给他超越常规的权力,既是让他放手去干,又何尝不是将他推到了所有矛盾的最前沿?从此,他张文韬就是旧势力最直接的敌人,是所有不满情绪的靶心。玉帝稳坐钓鱼台,既能借他之手推行变革,又能借旧势力之手制衡他这柄过于锋利的“剑”。
帝王心术,平衡之道,无处不在。
张文韬心中明镜似的,但他并无畏惧,反而涌起一股豪情。他要的,本就不是安稳的神位,而是这破旧立新的机会!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要闯上一闯!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伸手,稳稳地握住了革新剑的剑柄!
“嗡——!”
剑身发出一阵清越激昂的嗡鸣,仿佛沉睡的神龙苏醒,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张文韬的四肢百骸,与他体内的新天道气息水乳交融。同时,无数关于权柄、规则、乃至三界各部基本信息的神念,也涌入他的识海。
这一刻,他正式成为了玉帝亲封、天道认可的“三界革新大使”!
持剑转身,张文韬面向下方神色各异的万仙,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那些或敬畏、或嫉妒、或仇恨的面孔。他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将手中的革新剑微微举起,清冷的声音传遍整个凌霄宝殿,也通过种种手段,传向三界各个角落:
“革新,自此始!”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斩断旧枷锁的决绝!
典礼在一种极其复杂的氛围中结束。万仙散去,但今日发生的一切,注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席卷三界,引发前所未有的震动。
张文韬没有立刻离开,他被太白金星请到了偏殿。老金星脸上依旧挂着和稀泥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以前没有的郑重。
“张大使,”连称呼都变了,“陛下另有口谕。”
“金星请讲。”
“陛下说,革新剑权柄虽重,但亦需谨记‘过刚易折’之理。三界平衡,关乎天地稳定,望大使行事,张弛有度,勿要……激起大变。”太白金星缓缓说道,仔细观察着张文韬的反应。
张文韬心中冷笑,果然来了。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玉帝这是既希望他大刀阔斧,又怕他动作太大,彻底掀翻了桌子。
“请回复陛下,臣心中有数。”张文韬不卑不亢地回道,“革新非为破坏,乃为新生。臣会掌握分寸,但也请陛下与天庭,做好迎接剧变的准备。”
太白金星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离开凌霄殿,敖丙、老陶等人立刻围了上来。
“文韬兄,不,张大使!哈哈,这下看那帮老家伙还敢不敢阳奉阴违!”敖丙兴奋地拍着张文韬的肩膀。
老陶流着口水看着革新剑:“张哥,这剑……看着就好硬,能啃吗?”
苏浅掩嘴轻笑:“老陶,这可是尚方宝剑,不是你的磨牙棒。”她转向张文韬,眼中带着一丝担忧,“文韬,玉帝此举,看似放权,实则也将你置于风口浪尖,日后明枪暗箭,只怕更多。”
张文韬摩挲着革新剑冰凉的剑身,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与责任,沉声道:“从我立下第一份KpI开始,便已没有退路。如今有了这柄剑,不过是让我们前进的道路,少了些绊脚石而已。至于明枪暗箭……”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尽管来试试,看我这革新剑,利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