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阁的阵法光幕缓缓打开。
那艘极尽奢华的“穿云梭”稳稳当当地降落在了后山的空地上。
舱门开启。
秦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率先跳了下来。
脚踩在自家地盘的实心砖上,那种踏实感油然而生。
“哎呀,还是家里的空气闻着香。”
秦寿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欠揍笑容。
“外面的空气虽然自由,但那是充满了铜臭味和血腥味的。”
“只有咱们听雨阁,充满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两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充满了师娘们的体香。”
柳如烟刚下飞舟,听到这话,那双桃花眼瞬间弯成了一道月牙。
她扭着水蛇般的腰肢,几步就贴到了秦寿身上。
像是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就你这小嘴甜。”
“刚才在飞舟上,也没见你少折腾。”
柳如烟伸出手指,在秦寿的胸口画着圈圈。
语气里带着三分娇嗔,七分暗示。
“怎么,回到家了,还想继续闻?”
“要不,师娘今晚去你房里,让你闻个够?”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那是调情。
但放在现在,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宣战。
站在后面的潘瑾怜,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周围的气温仿佛都在这一刻下降了好几度。
“柳师妹。”
潘瑾怜的声音冷得像是冰渣子。
“刚回来就发浪,也不怕闪了腰。”
“况且,寿儿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神魂俱疲。”
“他现在需要的是静养,是复盘,是修炼。”
“而不是被你这种无聊的欲望掏空身体。”
柳如烟动作一顿。
她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潘瑾怜。
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哟,潘师姐这话说的。”
“什么叫无聊的欲望?”
“咱们合欢宗修炼的是什么,师姐莫非忘了?”
“再说了,寿儿是鸿蒙圣体。”
“越是‘交流’,修为涨得越快。”
“我这是在帮他修炼,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害他了?”
“倒是师姐你。”
柳如烟上下打量了一眼潘瑾怜,捂嘴轻笑。
“这一路上一句话不说,板着个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寿儿欠了你几百万灵石呢。”
“这种低气压,才是不利于孩子身心健康的吧?”
潘瑾怜被噎了一下。
那张绝美的冰山脸庞上,闪过一抹恼怒的红晕。
“你懂什么!”
“我这是在教他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规矩?”
柳如烟嗤笑一声,整个身子几乎都要挂在秦寿身上了。
“在咱们寿儿的道理面前,你的规矩算个屁。”
眼看着这两位平日里维持着表面和平的“塑料姐妹”,又要开始掐架。
秦寿却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
他甚至想搬个小板凳坐下来,再拿包瓜子。
这哪里是吵架啊。
这分明就是对他秦某人魅力的最高赞赏!
不过。
作为一个成熟的端水大师。
现在还不是让后院起火的时候。
“好了好了,两位美女。”
秦寿笑嘻嘻地把柳如烟从身上扒拉下来,又顺手揽住了潘瑾怜的肩膀。
这一招“左拥右抱”,他现在是用得越来越熟练了。
“都是一家人,吵什么吵。”
“师娘是为了我的身体好,师姨是为了我的前途好。”
“我都懂,我都明白。”
“你们都是我的好翅膀。”
“缺了谁,我这只大鹏鸟都飞不起来。”
这番话虽然油腻。
但不得不说,对于正在气头上的女人来说,效果拔群。
柳如烟哼了一声,算是暂时放过了潘瑾怜。
潘瑾怜则是别过头去,身体虽然僵硬,但也没有推开秦寿的手。
一行人走进了听雨阁的正厅。
侍女苏晴依旧默默地抱着那把被裹成粽子的盘古残刀,像个影子一样站在角落里。
她的存在感极低。
但那双眼睛,却始终狂热地盯着秦寿的背影。
仿佛只要秦寿还在视线里,她的世界就是完整的。
大家刚坐下。
气氛本来已经稍微缓和了一些。
直到秦寿从怀里掏出了那枚白玉剑符。
那是独孤青歌临走前送给他的。
秦寿本来只是想拿出来把玩一下,顺便思考一下怎么利用这玩意儿搞事情。
但这东西一亮相。
整个大厅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变得比刚才还要诡异。
还要凝重。
柳如烟盯着那枚散发着浩然剑气的玉符,眼神变得极其复杂。
那是一种混杂了酸意、危机感、以及一丝丝恐惧的眼神。
“啧啧啧。”
柳如烟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寿儿真是出息了呀。”
“连天剑山的少主,正道的第一天骄,都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这‘天剑令’可是那独孤青歌的命根子。”
“居然就这么送给你了。”
说着,她端起茶杯,却并没有喝,只是用指甲轻轻刮着杯壁。
发出让人牙酸的“滋滋”声。
“有了这正道的金字招牌。”
“以后你在外面那是横着走都没人敢管。”
“我们这两个只会拖后腿的魔道妖女,是不是快要没用了?”
“是不是哪天你要是想弃暗投明了。”
“直接拿这块牌子把我们俩给祭了旗,好去正道那边邀功领赏啊?”
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
但每一个字里,都藏着刀子。
潘瑾怜这次罕见地没有反驳柳如烟。
她的目光也死死地锁在那枚玉符上。
手中的茶杯被她捏得咯吱作响。
危机感。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在此之前。
她们虽然知道秦寿是个妖孽,是个变数。
但在她们潜意识里。
秦寿依然是她们的“私有物”。
是她们发掘出来的宝藏。
是只能在合欢宗这一亩三分地上发光发热的“秘密武器”。
她们觉得只要自己修为比他高,资历比他老。
就能稍微控制住他。
至少,能让他离不开自己。
可现在。
独孤青歌的出现,彻底打碎了她们的幻想。
这个男人。
他的舞台,早就不仅仅是这小小的听雨阁了。
甚至不仅仅是这乌烟瘴气的合欢宗了。
他的魅力,他的手段,甚至能跨越正魔两道的鸿沟!
连那个号称“剑心通明”、“不近女色”的独孤青歌,都和他称兄道弟。
那以后呢?
以后他会不会遇到更强的女人?
会不会遇到背景更深厚、手段更厉害的女人?
到时候。
她们这两个早已失身、又没有强大背景的“过气长老”。
算什么?
垫脚石?
还是随时可以抛弃的玩物?
一种叫做“被替代”的恐惧,像野草一样在两位师娘的心里疯狂生长。
潘瑾怜深吸一口气。
她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高傲的凤眼,此刻竟然多了一丝慌乱。
“柳师妹这话虽然难听。”
“但也不是全无道理。”
潘瑾怜看着秦寿,语气虽然强硬,但眼底却透着一丝虚张声势。
“秦寿。”
“你现在翅膀硬了。”
“不仅有万宝楼给你撑腰。”
“还有天剑山给你做保。”
“你若是真觉得我们这两个‘老女人’碍事了。”
“大可以直接说出来。”
“我潘瑾怜虽然不是什么好人。”
“但也绝不会死皮赖脸地缠着一个不需要我的男人!”
说完,她猛地把茶杯往桌上一顿。
茶水溅了出来。
打湿了她的袖口。
但她浑然不觉。
只是死死地盯着秦寿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出一个答案。
或者是……一个承诺。
秦寿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突然变得极其敏感、极其脆弱的女人。
心里不仅没有半点惊慌。
反而差点笑出声来。
这算什么?
这算不算是……后宫起火前的预警演习?
不。
这比那个更高级。
这叫“内卷”。
这就好比是公司的两个老员工,突然发现老板招了个超级牛逼的外部顾问。
她们开始慌了。
开始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了。
开始想要拼命证明自己的价值了。
而对于老板秦寿来说。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啊!
只有员工有了危机感,才会更加卖力地工作,更加主动地讨好老板啊!
“哎呀!”
秦寿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痛心疾首、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
“师娘!师姨!”
“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
“这简直就是在拿刀子戳我的心窝子啊!”
秦寿“悲愤”地把那天剑令往桌子上一扔。
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仿佛那根本不是什么至宝,而是一块破石头。
“什么正道天骄?”
“什么万宝楼?”
“在我眼里,那都是浮云!”
“都是利用工具!”
秦寿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两女中间。
一手抓起柳如烟的手,一手抓起潘瑾怜的手。
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口。
眼神真诚得简直能去竞选奥斯卡影帝。
“只有你们!”
“只有在这个听雨阁里,只有在你们身边。”
“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那个独孤青歌,那就是个木头疙瘩!”
“他懂什么叫情趣吗?”
“他懂什么叫知冷知热吗?”
“他能像师娘这样,给我剥葡萄、喂丹药吗?”
“他能像师姨这样,虽然嘴上骂我,但拼了命也要护在我身前吗?”
秦寿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饱满。
“你们居然怀疑我会被那种男人勾走?”
“这简直就是对我审美的侮辱!”
“更是对我们之间这经过生死考验的革命友谊的亵渎!”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滥调。
如果是放在平时,那是狗都不信。
但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下。
在两位师娘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心理状态下。
这就是最强效的定心丸。
柳如烟的手颤抖了一下。
她看着秦寿那“真挚”的眼神,心里的那一层坚冰,瞬间就化了。
“冤家……”
她低骂了一声,眼眶竟然微微有些发红。
“你就这张嘴会骗人。”
“但师娘……就爱听你骗。”
潘瑾怜虽然没有这么直白。
但她那紧绷的身体,也明显放松了下来。
她傲娇地哼了一声,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秦寿抓得死死的。
“少在这油嘴滑舌。”
“说的比唱的好听。”
“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在骂我们两个黄脸婆多事?”
“天地良心!”
秦寿立刻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我要是有一句假话,就让我这辈子……”
“行了行了!”
柳如烟赶紧捂住他的嘴。
“这种不吉利的话少说。”
“你要是真出了事,我们找谁哭去?”
危机暂时解除。
但这并不代表风波平息了。
恰恰相反。
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柳如烟眼珠子一转,突然一改刚才的幽怨。
她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样,直接滑到了秦寿的怀里。
“寿儿既然这么有良心。”
“那师娘也不能小气。”
“这次你在外面受了惊吓,神魂不稳。”
“师娘最近新研习了一套《天魔舒筋手》。”
“专门针对神魂安抚和肉身放松的。”
“今晚……”
柳如烟在他耳边吹了一口热气。
“师娘好好帮你‘调理’一下,怎么样?”
“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这就开始卷服务了?
秦寿心里暗爽。
但还没等他答应。
旁边的潘瑾怜突然冷冷地开口了。
“雕虫小技。”
“那种只会让人沉迷享乐的手段,对他的修行有什么好处?”
潘瑾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寿。
虽然眼神依旧高傲,但那耳根子却红透了。
“秦寿。”
“你现在的修为卡在炼体境巅峰。”
“虽然鸿蒙圣体强大,但境界毕竟是短板。”
“我这里有一瓶珍藏多年的‘冰髓锻体液’。”
“配合我的本命寒气引导。”
“可以助你一举冲破瓶颈,踏入筑基。”
“今晚,你来我房里。”
“我亲自帮你……护法。”
说完这两个字。
潘瑾怜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勇气。
她甚至不敢看秦寿的眼睛。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暴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这是什么?
这是赤裸裸的抢人啊!
一边是温柔乡里的马杀鸡。
一边是高冷御姐的私人辅导。
这也太难选了吧?
这就好比是让你在清华和北大之间选一个。
成年人的世界,当然是全都要啊!
但是……
秦寿看了一眼那两位眼神已经在空中擦出火花的师娘。
现在要是敢说全都要。
估计今晚就得变成修罗场。
“咳咳!”
秦寿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眉头紧锁,仿佛正在思考什么关乎人类命运的大问题。
“那个……”
“师娘的手法,我自然是想念得紧。”
“师姨的丹药,那也是千金难求。”
“但是!”
秦寿话锋一转。
“今晚我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指了指角落里苏晴抱着的盘古残刀。
又指了指自己怀里的储物袋。
“这虚空星铁刚到手。”
“这把刀也饿了很久了。”
“我得先把这家伙喂饱了。”
“不然明天怎么去给宗门那群老东西上课?”
这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正事。
事业。
男人以事业为重,女人不仅不能拦着,还得支持。
果然。
听到这话,两位师娘虽然眼里都闪过一丝失落。
但也没有再纠缠。
毕竟,她们也知道。
明天,才是真正的硬仗。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