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阁的屋顶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往里灌。
屋内却热火朝天。
三个平日里高高 在上的女人，
正毫无形象 地围着秦寿，
眼神里全是那种饿狼看到肉包子的绿光。
“没 了？”
柳如烟不甘 心地把手里的丹药渣子舔干净，那意犹未尽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品尝什么绝世珍馐。
“没 了。”
秦寿摊 摊手，顺手把旺财想要凑过来闻闻味的狗头按了回去。
这狗东西，鼻子倒是灵。
“这么好的东西，你 就弄了这么点？”
潘瑾怜把冰魄 剑插回鞘里，脸上那股子清冷劲儿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
她卡在金丹 后期太久了。
那种无论怎么 修炼都像是隔着一层窗户纸捅不破的感觉，简直要把人逼疯。
可刚才那一颗看似 随意的丹药，竟然让那层窗户纸动摇了！
“物以稀为贵，懂 不懂？”
秦寿晃了晃腿，那副 吊儿郎当的样子看得人牙痒痒，“再说了，这玩意儿费草。”
“草 ？”
乔尤馨刚 突破完，身上还残留着一股子没散干净的威压，听到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
合欢宗漫山 遍野都是这种喂兔子的晨露草！
你说 费草？
你怎么不 说费空气呢？
“别拿那种 眼神看我。”秦寿似乎看穿了她们的心思，嗤笑一声，“草是不值钱，但本长老这‘人肉丹炉’的火候，那是谁都能掌握的吗？”
“而且 ……”
他话锋 一转，视线在三个女人身上扫了一圈，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让她们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我也不是什 么草都吃的。”
“这炼丹嘛，讲 究个天时地利人和，还有……心情。”
“心情好了，吐 出来的就是极品；心情不好，那就是……”
他指了指脚边旺 财刚拉的一坨，“那就是纯天然无公害的有机肥料。”
三个女人的脸色瞬 间变得精彩纷呈。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
想吃好的？
那就得把他伺候舒服了！
“寿寿~”
柳如烟第一个反应过来。
这女人不愧是在男人堆里打滚的老手，变脸比翻书还快。
刚才还要死要活地质问秦寿是不是不爱她了，现在立马换上了一副媚到骨子里的笑脸。
她扭着水蛇腰走到秦寿身后，那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力道适中地捏了起来。
“刚才师娘是不是太大声了？吓着我们家寿寿了吧？”
“师娘那是太在乎你了，你别往心里去。”
“你看，师娘特意给你带了好东西。”
说着，她像变戏法似的，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把红彤彤的果子。
那果子晶莹剔透，散发着一股子让人燥热的甜香。
“这是烈阳朱果！”
潘瑾怜瞳孔一缩。
这可是至阳之物，生长在火山熔岩边上，几百年才结一次果。
对于修炼阳属性功法的修士来说是大补，但对于秦寿这种鸿蒙圣体……那就是催化剂！
“还是师娘疼我。”
秦寿也不客气，抓过朱果就往嘴里塞。
咔嚓咔嚓。
几口下去。
腹部那团金光再次亮起，比之前那次还要耀眼几分。
那种浑厚纯粹的药香，瞬间盖过了之前的晨露草味。
“接着。”
秦寿这回没那种想吐的感觉了，反而像是打了个饱嗝。
噗！
三颗圆滚滚的丹药飞向柳如烟。
这次不是淡紫色，而是纯粹的金红色！
表面甚至隐隐有一层火光在流动。
柳如烟大喜过望，一把接住，甚至顾不上烫，直接塞了一颗进嘴里。
轰！
一股热浪从她体内爆发。
她那原本因为修炼媚术而有些阴柔的灵力，瞬间被这股至阳之力中和、提纯。
“啊~”
柳如烟忍不住发出一声让人骨头酥麻的娇吟，整个人软倒在秦寿背上，脸上泛起两坨醉人的红晕。
“爽……”
她吐气如兰，眼神迷离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这可是地阶下品的‘烈阳大补丸’。”
秦寿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师娘，这回感觉怎么样？够不够劲？”
“够……太够了……”
柳如烟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温泉里，每一寸经脉都被那股力量温柔地抚摸着。
旁边的潘瑾怜看得眼珠子都快红了。
地阶！
刚才那把破草才弄出个玄阶，这朱果直接就干到了地阶？
这其中的差距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而且看柳如烟那副爽上天的样子，这药效绝对比普通的同阶丹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卑鄙！”
潘瑾怜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女人太狡猾了！
竟然懂得投其所好！
她潘瑾怜虽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她有个优点——行动力强。
论底蕴，论收藏，她这个掌管戒律堂多年的实权长老，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整天只知道勾引男人的外事长老？
“给我也来一份！”
潘瑾怜一咬牙，直接把自己的储物戒指撸了下来，“啪”的一声拍在秦寿面前。
“这里面有三株千年冰魄草，一块万年寒铁精髓，还有……还有一瓶我珍藏多年的‘雪莲玉露’！”
她豁出去了。
这些本来是她准备用来冲击元婴期的压箱底宝贝。
但现在看来，那是没指望了。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
只要能换来那种神丹，倾家荡产又如何？
秦寿挑了挑眉。
这冰山师姨倒是挺下血本啊。
他拿起那枚戒指，神识一扫，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虽然寒了点，但胜在量大管饱。”
“既然师姨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能小气。”
说完，他把戒指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进了嘴里。
这也就是他。
换个别人敢这么生吞千年冰魄草和万年寒铁，这会儿早就变成冰雕碎一地了。
但鸿蒙圣体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容纳百川”。
管你是冰是火，进了这肚子，统统炼化！
咕噜噜……
这次的声音有点大，像是肚子里在打雷。
秦寿的脸色一白一红，显然这两股极致的力量在他体内打架也不好受。
但他硬是咬着牙，调动鸿蒙紫气疯狂镇压。
“给老子……融！”
他在心里低吼一声。
噗！噗！噗！噗！噗！
这次足足喷出来五颗！
每一颗都散发着森森寒气，但那寒气之中，又包裹着一丝极难察觉的至阳火种。
阴阳相济！
这已经是摸到了炼丹大道的门槛！
“这……”
潘瑾怜接住丹药，只看了一眼，呼吸就急促起来。
“这是玄阶极品……不，这品质已经无限接近地阶了！”
最关键的是，这丹药里的那丝阳火，正好克制她体内因为常年修炼冰系功法积攒下来的寒毒！
这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神药！
“谢……谢谢。”
潘瑾怜拿着丹药的手都在抖，这句谢谢说得虽然生硬，但却是发自肺腑。
这一刻，什么长老的架子，什么长辈的威严，统统不重要了。
她看向秦寿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看一个晚辈，而是在看一座行走的金山，一个能带她飞升的大腿！
看着这两个女人为了几颗丹药争得面红耳赤，甚至不惜把自己多年的积蓄都掏出来讨好秦寿。
一直站在旁边的乔尤馨，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羡慕？
那是肯定的。
那可是实打实的修为提升啊！
嫉妒？
也有点。
凭什么这两个老女人都能得到秦寿的特殊照顾，偏偏把自己晾在一边？
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甘。
她是圣女！
是天之骄女！
怎么能像她们一样，靠着这种近乎谄媚的手段去乞讨？
这不符合她的人设！
可是……
乔尤馨偷偷瞄了一眼手里那颗还没舍得吃的“狗都不理”辟谷丹。
那股子诱人的香味，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小手，在疯狂挠她的心。
不行！
不能就这么认输！
要想在这个男人面前争取到一席之地，光靠撒娇卖惨是不行的。
得让他看到自己的价值！
乔尤馨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她缓缓走到桌前，没有像柳如烟那样贴上去，也没有像潘瑾怜那样砸钱。
她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卷，轻轻放在了秦寿面前。
动作优雅，带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气。
“这是什么？”
秦寿有些意外。
这丫头没按套路出牌啊。
“你不是喜欢炼丹吗？”
乔尤馨抬着下巴，尽量维持着自己那岌岌可危的高傲，但那双经常用来鄙视人的眼睛里，此刻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这是我在宗门禁地‘万卷楼’的最底层翻出来的。”
“据说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一张残方。”
“名为……《九转逆命丹》。”
九转逆命！
听到这四个字，原本还在争抢丹药的柳如烟和潘瑾怜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名字太响亮了。
在上古传说中，这可是能让人起死回生、重塑根骨的神丹！
就算是残方，那价值也不可估量！
这丫头疯了？
竟然把这种宗门机密拿出来给秦寿？
这要是被宗主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看不懂。”
乔尤馨说得很坦然，甚至带着一丝理直气壮。
“上面的文字太过古涩，而且所需的药材更是闻所未闻。”
“留在我手里也就是一张废纸。”
“我看你……似乎有点这方面的天赋。”
说到这，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还是别别扭扭地加了一句：
“别误会，我不是在讨好你。”
“我只是想看看，你这张嘴除了能气人，到底还能不能弄出点真名堂。”
秦寿拿起那张羊皮卷。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就猛地收缩了一下。
这不是普通的丹方！
这上面记载的炼丹手法，竟然隐隐与他的鸿蒙圣体有着某种共鸣！
与其说是炼药，不如说是在炼“规则”！
如果能参透这张残方，配合他的圣体，说不定真的能炼制出那种逆天改命的东西！
这丫头，倒是送了一份大礼啊。
秦寿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傲娇圣女。
依然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下巴抬得老高，仿佛在施舍一样。
但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她内心的忐忑。
有点意思。
比起那些只会依附男人的花瓶，这种有野心、有手段、还懂得投资的女人，才更有征服的快感。
“好啊。”
秦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随手把那张价值连城的残方塞进怀里。
“既然圣女大人这么看得起我，那这活儿我接了。”
“不过……”
他突然凑近乔尤馨，两人的脸只隔着不到一拳的距离。
他能清晰地看到乔尤馨脸上瞬间炸开的红晕，还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子好闻的冷香。
“咱们得先说好规矩。”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这丹要是真炼出来了……”
“我要怎么分？”乔尤馨下意识地问道，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
“分？”
秦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到了我肚子里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不过嘛……”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挑起乔尤馨那精致的下巴。
“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
“咱们可以……合作一把。”
“以后这炼出来的丹药，不管是神丹还是毒药。”
“咱俩……五五开。”
“你出方子出材料，我出……技术。”
“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
乔尤馨愣住了。
五五开？
要知道，在修真界，炼丹师可是最暴利的职业！
哪怕是宗门供养的炼丹师，炼出一炉丹药，能给提供材料的人分个三成就顶天了！
这混蛋竟然愿意跟她平分？
而且……
这是他第一次，不是用那种戏弄宠物的语气跟她说话。
而是一种平等的、甚至带着一丝欣赏的口吻。
这种被认可的感觉，竟然比直接给她一颗神丹还要让她心跳加速。
“哼。”
乔尤馨一把拍开他的手，转过身去，掩饰自己脸上那控制不住的笑容。
“算你识相。”
“不过你要是敢炼废了我的材料……”
“我就把你这层皮扒下来做地毯！”
虽然嘴上依然放着狠话。
但谁都听得出来，那语气里早就没了杀气，反而多了一丝……
像是小两口在商量怎么管账的亲昵。
秦寿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放心。”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
“只要钱给够，姿势随你挑。”
“不管是炼丹，还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