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多突如其来的异常,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口中的“它”,无疑就是系统检测到的那个位于塔顶的“活性寂灭本源”!那东西不仅存在,竟然还能主动发出意念,诱惑莫多!
“稳住心神!莫多!那是陷阱!”乌恩祭司厉声喝道,试图用蕴含生命力的声音唤醒他。
然而,莫多仿佛充耳不闻,他的眼睛开始泛起与墟灵类似的幽绿光芒,身上的幽冥之力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隐隐与塔顶那股庞大的寂灭本源产生共鸣。他脸上充满了挣扎,一方面是根植于灵魂对“归墟之影”的恐惧,另一方面却是对那股精纯、强大的同源力量本能的渴望,以及那句“永恒”承诺带来的致命诱惑!
“我……我控制不住……它太……太强大了……”莫多抱着头颅,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着通往上一层的楼梯方向挪动。
“打晕他!”影刃眼中寒光一闪,就要出手。
“等等。”林薇阻止了他。她看着痛苦挣扎的莫多,又抬头望向那深邃的楼梯入口,目光闪烁。
“让他去。”林薇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
“仙师!?”众人不解。
“那个‘活性本源’在塔顶,我们终究要上去面对它。与其让它一直在暗处窥伺、诱惑,不如让它浮出水面。”林薇冷静地分析道,“莫多现在成了它与我们之间的‘桥梁’和‘试探’。我们跟着他,既能找到目标,也能通过观察莫多的状态,了解那本源的蛊惑手段和力量特性。”
这是一个险招,将莫多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但也是目前情况下,获取情报、直面核心威胁的最直接方式。
“跟紧他,随时准备出手压制。”林薇对影刃和地龙吩咐道。
莫多仿佛得到了某种许可,挣扎的动作变得更加剧烈,最终,对力量的渴望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他低吼一声,如同提线木偶般,踉踉跄跄地冲上了通往塔顶的螺旋楼梯。
小队众人立刻紧随其后。
楼梯漫长而陡峭,仿佛没有尽头。越是向上,周围的寂灭气息就越是浓郁和精纯,甚至开始凝结成淡淡的黑色雾气。雾气中,仿佛有无数细碎的低语在回荡,充满了对永恒的许诺、对力量的赞美、以及对反抗者的嘲弄,无孔不入地试图侵蚀众人的心智。
铁摩罗不断低诵佛经,古铜色的光罩将众人笼罩,抵挡着精神侵蚀。云梦仙子施展清心咒,稳定大家的心神。但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这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诱惑和低语,防不胜防。
林薇则将“归墟圣域”的“静寂”特质维持在周身,那些低语和诱惑靠近她时,便如同落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一丝微澜便沉寂下去。她对这种层面的精神攻击,抗性远超他人。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亮光——楼梯的尽头。
莫多率先冲了出去,众人紧随其后,踏入了塔顶的空间。
塔顶并非露天,而是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穹顶大厅。大厅内空荡荡荡,没有任何陈设,只有在大厅的中央,悬浮着一颗……约莫拳头大小、不断缓缓旋转的、漆黑如墨的水晶!
这颗黑色水晶,与塔底那蓝色菱形水晶形成了鲜明对比。它散发着纯粹到极致的寂灭气息,仿佛是一切“终结”与“虚无”的源头!仅仅是注视着它,就让人感到灵魂仿佛都要被吸进去,归于永恒的沉寂!
而那股“活性”的意志,正是从这颗黑色水晶中散发出来的!
此刻,莫多已经跪倒在那黑色水晶前方,身体剧烈颤抖,脸上充满了迷醉与痛苦交织的复杂表情,他伸出双手,似乎想要触摸那颗水晶,口中喃喃自语:“永恒……力量……给我……”
“醒来!莫多!”林薇一声清喝,蕴含着“圣光”净化之力的音波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莫多耳边!
莫多浑身一颤,眼中的迷醉消退了一瞬,露出了挣扎之色。
然而,那颗黑色水晶似乎被激怒了!它猛地爆发出更加浓郁的漆黑光芒,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骤然产生,目标直指莫多!同时,一个冰冷、淡漠、却带着无尽诱惑力的意念,直接在大厅中响起,并非针对某一人,而是针对所有拥有力量的存在:
“拥抱寂灭,即是永恒。”
“反抗,终是虚无。”
“加入我们……成为‘归墟’的一部分……获得……超越生死的力量……”
伴随着这意念,黑色水晶中投射出数道漆黑的触须,如同有生命般,缠绕向莫多,也分出了几股,试探性地伸向林薇和小队其他人!它竟然想同时侵蚀和转化他们!
“动手!”林薇不再犹豫,归墟圣域全力展开,灰暗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向那黑色水晶和它伸出的触须!她要强行压制这颗“活性本源”!
影刃、地龙同时出手,攻向缠绕莫多的触须!夜枭的箭矢射向水晶本体!铁摩罗的佛光、乌恩祭司的生命之力、云梦仙子的精神冲击也同时爆发!
大战,在这塔顶穹厅轰然爆发!
然而,那黑色水晶的力量超乎想象的强大!林薇的“静寂”力场竟然无法完全压制它,那些漆黑触须坚韧无比,轻易地荡开了影刃和地龙的攻击,夜枭的箭矢在靠近水晶时便自行偏转湮灭!其他人的攻击更是如同石沉大海!
“没用的……蝼蚁之力,焉能撼动终极?”那冰冷的意念带着嘲弄。
更多的漆黑触须从水晶中涌出,如同黑色的浪潮,瞬间将整个穹厅淹没!小队众人被迫各自为战,陷入了苦斗!
林薇脸色凝重,她感觉到,这颗“活性本源”虽然量不大,但其质极高,几乎等同于“归墟之影”本体的一丝核心意识!在此地,它似乎能调动整个残骸世界的寂灭之力!
就在局势岌岌可危之际,异变再生!
那一直被黑色水晶力量牵引、跪在地上的莫多,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极其狠厉和决绝的光芒!他猛地抬起头,对着林薇嘶声吼道:
“仙师!它的核心……有裂痕!是旧伤!攻击那里!”
话音未落,他竟主动放弃了所有抵抗,甚至燃烧起自己残存的灵魂和幽冥之力,如同扑火的飞蛾,猛地抱住了那颗黑色水晶!用自己的身体,暂时禁锢了大部分触须的行动!
“不——!”那冰冷的意念第一次出现了惊怒的情绪!
机会!
林薇瞳孔骤缩,没有任何犹豫!她将所有力量,包括“归墟圣域”积蓄的“归墟之力”,全部凝聚于指尖,化作一道细微到极致、却蕴含着绝对“静寂”与“终结”意境的灰暗流光,循着莫多以生命指出的、那黑色水晶上一道几乎微不可察的细微裂痕,狠狠地点了上去!
“归墟……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