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屯的田埂上,十几把刚领的铁犁整齐地摆着,可其中一半都断了犁头,有的甚至连犁杆都裂了缝。几个士兵围在铁犁旁,怒气冲冲地喊:“这是什么破农具?刚用了一下就断了,这是想让我们没法种地,还是想让我们在战场上送命?”
消息很快传遍了军屯,越来越多的士兵围了过来,情绪激动。“肯定是沈清晏偷工减料,用劣质钢铁做农具!”“她就是个女流之辈,根本不懂军工,还硬要搞什么工坊,这是草菅人命!”
李嵩带着几个老臣刚好 “视察” 军屯,看到这一幕,立刻煽风点火:“各位将士,你们为朝廷戍边,辛苦至极,却用着这样的劣质农具,这都是沈清晏的罪过!她为了讨好流民,挪用军饷,制造劣质农具,简直罪该万死!”
士兵们被李嵩的话煽动,纷纷拿起断裂的农具,朝着军用工坊的方向走去,扬言要找沈清晏讨说法。工坊外,鲁师傅和小石头急得团团转,沈清晏和赵珩赶来时,正好撞见气势汹汹的士兵们。
“将士们,住手!” 赵珩上前一步,挡在士兵们面前,“农具断裂事出有因,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你们要是冲动闹事,就是违抗军令,按律当斩!”
士兵们看到瑞王的令牌,气势顿时矮了半截,但仍有人喊道:“瑞王殿下,这农具根本没法用,我们怎么种地?怎么戍边?” 沈清晏走到断裂的农具旁,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犁头的钢铁含杂质过多,明显是劣质产品。
“将士们,这不是我们工坊的问题,是钢铁的问题。” 沈清晏举起断裂的犁头,“大家看,这钢铁颜色发黑,质地疏松,一掰就断,根本不是我们采购的优质钢铁。” 她转头对吏员说:“把采购记录拿过来!”
吏员立刻递上账本,沈清晏指着其中一页:“我们采购的钢铁是从汴京运来的优质钢,可这批钢铁的供货商是张通判的亲信王二,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换了劣质钢铁!”
李嵩立刻反驳:“沈清晏,你别血口喷人!王二是正规供货商,怎么可能提供劣质钢铁?分明是你自己锻造技术不行,还想嫁祸他人!” 赵珩冷笑一声:“是不是嫁祸,查一查就知道了。” 他对禁军吩咐:“立刻去抓王二和负责接收钢铁的吏员,严加审讯,务必查出真相!”
禁军很快将王二和相关吏员抓获。审讯室里,王二熬不过刑,很快招供:“是张通判让我这么做的!他说让我用劣质钢铁替换优质钢,多赚的钱我们对半分,还说就算查出来,也有李丞相撑腰!” 他还供出,张通判收了西夏的贿赂,故意破坏军用工坊的生产,为西夏偷袭做准备。
李嵩没想到王二这么快就招供了,脸色瞬间惨白。他还想狡辩:“这都是王二的一面之词,不能算数!” 赵珩直接拦在审讯室门口:“涉及军用品渎职,归禁军管辖,丞相无权干涉。王二的供词、账本,还有你和张通判的通信记录,孤都会呈给陛下,是非曲直,陛下自有判断!”
沈清晏走到李嵩面前,眼神冰冷:“李丞相,你以为勾结张通判,用劣质钢铁就能破坏新政吗?你错了,边地军民需要的是安稳的生活,不是你的权力斗争。” 她转头对士兵们说:“将士们,优质钢铁已经从汴京加急调运,三天内就能做出新的农具,耽误的农活,我们会让民垦的流民帮忙,绝不会影响收成和戍边!”
士兵们听了沈清晏的话,又看到了王二的供词,情绪渐渐平复。周毅老兵站出来说:“沈经略使,瑞王殿下,我们相信你们,只要能查出真凶,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愿意等。”
赵珩拍了拍周毅的肩膀:“周校尉放心,孤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转头对沈清晏说:“张通判现在肯定狗急跳墙,我们得派人盯着他,防止他逃跑或销毁证据。” 沈清晏点头:“我已经让木巴首领派羌民盯着张府,他跑不了。”
两人回到衙门,晚晴已经把新的采购计划制定好了。沈清晏看着计划,对赵珩说:“这次采购,我们要亲自带队,确保钢铁不会再被替换。” 赵珩笑着说:“好,孤陪你一起去,看谁还敢搞小动作。”
可他们没想到,张通判确实狗急跳墙了。深夜,张通判的亲信偷偷溜出府,骑着快马向戈壁方向跑去,手里拿着一封密信,上面写着偷袭屯田粮库的时间和计划。
亲信在戈壁边缘找到了摩柯的队伍,递上密信:“张通判说了,三日后夜里丑时,粮库守卫最松懈,你们趁机偷袭,一把火烧了粮库,嫁祸给流民,李丞相会在朝廷上帮你们说话。” 摩柯的首领冷笑一声:“沈清晏,这次看你怎么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