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森林边缘还裹着薄雾,篝火的余温在微凉的空气中渐渐消散。周小雨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看着老陈手里的怀表,表盘里的旧照片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昨晚老陈讲他和妻子阿秀在巷口摆摊卖早点的故事,讲到阿秀总把热乎的豆浆塞给他先喝时,周小雨偷偷抹了眼泪,此刻想起仍觉得心里发暖。
“小雨,再喝点热汤吧,一会儿进溶洞就没这么暖和了。”谢清和端着一碗野菜汤走过来,汤里飘着几片昨晚找到的可食用嫩叶,是她特意留着给体质较弱的周小雨和阿凯准备的。周小雨接过汤碗,指尖碰到温热的陶碗,突然想起以前和弟弟在家煮面的场景,眼眶又有点发红:“谢谢谢姐姐,要是我弟也能喝到就好了……”
“会的,等我们找到离开轨域的路,你一定能见到他。”岑砚刚好从旁边走过,听到两人的对话,停下脚步轻声安慰。他手里拿着折叠地图,上面幽冥溶洞的标记旁多了一行他连夜标注的小字:“入口处幽冥水浓度高,需用银纹钢碎片隔绝怨气”——昨晚裴沉帮他一起检查装备时,特意把仅剩的银纹钢碎片分成了小块,让每个人都带在身上。
裴沉拎着整理好的背包走过来,把一块烤得香脆的野果干递给岑砚:“地图看好了?入口在东边的崖壁下,顾星辞早上探过路了,说是有个隐蔽的石门。”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沈珩川身上,“沈哥,你之前说执行任务遇过类似的溶洞,一会儿进去多留意脚下,别踩空。”
沈珩川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撬棍——那撬棍的手柄处有一道浅痕,是三年前他和队友在溶洞执行任务时,为了救队友被落石砸中的痕迹。昨晚听老陈讲过往时,他也忍不住想起那位牺牲的队友,心里像压着块石头,此刻听到裴沉的叮嘱,只觉得喉咙发紧,轻轻“嗯”了一声。
吃过早饭,众人收拾好营地,朝着幽冥溶洞的入口出发。崖壁下的石门果然隐蔽,被藤蔓和青苔覆盖着,若不是顾星辞用望远镜发现石门缝隙里渗出的淡蓝色幽冥水,根本找不到。裴沉用轨刃拨开藤蔓,岑砚则将银纹钢碎片贴在石门上——碎片泛出的微光让石门上的怨气瞬间消散,两人合力一推,石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股冰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溶洞内部漆黑一片,只有幽冥水泛着的淡蓝色微光提供照明。地面凹凸不平,随处可见积水的水洼,幽冥水在洼地里晃动,映出众人扭曲的倒影,那些倒影偶尔会脱离本体,在水面上做出抓挠的动作,看得周小雨紧紧抓住了林晓的胳膊。
“别盯着水面的倒影!”岑砚的蓝光突然亮起,在团队周围形成一道光盾,“幽冥水会映出‘未完成的执念’,倒影是怨魂的诱饵,一旦被吸引,就会被拖进水里。”他刚说完,旁边的水洼里突然冒出一只苍白的手,朝着阿凯的脚踝抓去——那是水鬼怨魂的手,指甲泛着青黑色,手指上还缠着水草。
“小心!”裴沉立刻挥轨刃,银辉斩向怨魂的手,手瞬间化作水花消散,可更多的怨魂手从周围的水洼里钻出来,有的抓脚踝,有的扯衣角,淡蓝色的幽冥水被搅得泛起涟漪,倒影里的执念幻象也越来越清晰:老陈的倒影里映出阿秀的背影,沈珩川的倒影里是队友的笑脸,连裴沉的倒影都闪过陈默的身影。
“岑砚,用蓝光护住大家的倒影!”裴沉一边斩碎怨魂的手,一边朝着岑砚喊道,“我去前面探路,找溶洞火种的位置!”
“一起去。”岑砚的蓝光瞬间调整,将团队成员的倒影都笼罩在其中,阻止幻象继续扩大,然后快步跟上裴沉,“火种应该在溶洞深处的‘聚灵台’上,许疏棠的笔记本说聚灵台周围的幽冥水最浓,怨魂也最多,我们得小心。”
两人并肩往前走,幽冥水没过脚踝,冰冷的触感让岑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裴沉察觉到后,下意识放慢脚步,用银辉在两人脚下形成一道薄光,隔绝幽冥水的寒意:“别硬撑,不舒服就说。”
岑砚点头,蓝光在前方扫过,突然停在一处较宽的水畔——水中央的石台上果然放着一团泛着橙红色光的“溶洞火种”,火种周围的幽冥水泛着诡异的波纹,隐约能看到水底下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石台,显然是怨魂在守护火种。
“火种在那里!”岑砚压低声音,蓝光勾勒出从岸边到石台的路径,“水底下至少有十几只怨魂,直接过去会被围攻。”
裴沉盯着石台,突然有了主意:“我用银辉制造光浪,把水面的怨魂逼退,你趁机用蓝光把火种卷过来,这样不用靠近石台。”
“好。”岑砚的蓝光凝聚成一道光绳,对准火种,裴沉则将轨刃插入水中,银辉顺着水面蔓延,突然爆发成一道光浪,朝着水中央扫去——水面下的怨魂尖叫着浮出,却被光浪瞬间净化,石台周围的幽冥水也暂时退去。
岑砚抓住机会,光绳飞快缠住火种,将其从石台上拉了过来。火种入手的瞬间,一股温暖的气息扩散开来,周围的幽冥水瞬间变得清澈,怨魂的倒影也消失不见,连团队成员身上沾到的怨气都被净化了。
“太好了!有了火种,就能抵御幼虫了!”周小雨兴奋地喊道,凑过来看着岑砚手里的火种,火种的光芒映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明亮。
可就在这时,溶洞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嘶鸣,声音像是无数只虫子在同时爬行,伴随着“滴答滴答”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洞顶爬下来。许疏棠的笔记本突然疯狂翻动,字迹带着惊恐:“是怨念幼虫!它们感知到火种的气息,朝我们过来了!而且……幼虫的巢穴里,藏着蚀铁议会的‘水鬼统领’!”
裴沉立刻将火种递给温景澄,让他举着火种护住团队,自己则和岑砚并肩站在最前面,轨刃银辉与蓝光交织成一道坚固的防线:“不管是幼虫还是统领,我们一起挡。”
岑砚点头,蓝光朝着溶洞深处探去,隐约看到无数只细小的黑色虫子在黑暗中蠕动,还有一道高大的黑影在虫子后面,手里握着一根由幽冥水凝结而成的长杖——幽冥溶洞的真正危机,终于降临。
而在团队后方,沈珩川看着手里的撬棍,想起三年前在溶洞里没能救下的队友,心里默默念道:“这次,我一定不会再放弃任何人。”他握紧撬棍,朝着裴沉和岑砚的方向靠近,准备加入战斗——这一次,他要守护好身边的人,弥补过去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