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队长,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得开全村大会!让大家都看看这些知青的真面目!”
村民们不依不饶。
王大山点了点头,眼神阴沉:
“大家放心!这事,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转头对江默说:
“老二,去把村里的大钟敲响!今天晚上咱们就在这儿!开全村大会!我倒要问问他林知平,安的什么心!!”
林知平知道,一旦开了全村大会,他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搞破坏的事就会传遍十里八乡,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了!
不!
绝不能这样!
林知平眼里闪过疯狂,他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嘶吼起来: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这么做,都是被逼的!都是因为江然!”
他恶狠狠瞪着江然,疯了一样的喊:
“我跟江雪是真心相爱的!是她!是江然嫉妒我们用她厂长的身份逼我们分开!我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爱情!我没错!”
真心相爱?
村民们脑子“嗡”的一下,跟吃着什么大瓜似的,眼睛都瞪圆了。
搞破坏的阶级斗争,哪有这种桃色新闻来得刺激?
“啥?他跟江雪那丫头...有一腿?”
“我的娘!真的假的?江雪看着那么老实本分...”
“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林知青是为了江雪,才来毁江然的作坊?”
议论声跟猜测声在人群里嗡嗡的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江然跟地上的林知平之间来回扫。
江然心里冷笑。
狗急了果然跳墙。
林知平这是想用爱情当幌子,把自己从破坏者洗白成受害者,再拉江雪下水,把这水搅浑。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王大山也被这变故弄懵了,一张黑脸涨成了猪肝色。
好好的生产问题,怎么就扯上男女关系了?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气的指着林知平。
“我没有胡说!”
林知平豁出去了,梗着脖子喊,“不信你们去问江雪!我们早就私定终身了!我们有好多信当证据!”
这话一出,更是铁证如山。
“走走走!去江家问问去!”
“对!把江雪叫出来,当面对质!”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让几个好事大娘带着,浩浩荡荡的朝江家涌去。
一场批斗大会,眼看就要变成捉奸现场。
江家。
刘桂芝跟江卫国刚被钟声惊醒,院门就被人“砰”一声推开。
“江家嫂子!出大事了!”
王大婶第一个冲了进来。
“咋了?”
刘桂芝慌了神。
“你家江雪,跟知青点的林知青...搞到一起去啦!”
“啥?!”
刘桂芝脑子一懵,像是被雷劈了。
江卫国更是“霍”的一下从炕上站起,脸色铁青。
很快,他们就从七嘴八舌的村民口中拼凑出了原委。
一听林知平为了江雪要去毁自家闺女的作坊,刘桂芝气的浑身发抖。
江卫国更是气的抄起门边的扁担就要往外冲。
“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叔!别冲动!现在得让江雪出来说清楚!”
众人连忙拦住他。
“小雪!江雪!你给我滚出来!”
刘桂芝冲进里屋,一把掀开江雪的被子,声音里满是愤怒和失望。
江雪早就被外面的动静吓得魂不附体。
她抱着打了夹板的腿,脸白的跟纸一样,哭得梨花带雨:
“婶儿...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林知青他肯定是疯了,在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你出去跟他当面对质!”
刘桂芝不信她的鬼话,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作坊院子里,江雪被两个大娘架着,像犯人一样推到林知平面前。
她看着林知平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惨样,吓的腿都软了,哭的更凶了:
“林知青!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污蔑我的清白!我什么时候跟你私定终身了!”
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要是放在平时,肯定能引来同情。
可现在,疯魔的林知平根本不吃这套。
“污蔑你?”
林知平看着她,发出怨毒的冷笑,“江雪,你可真会装!忘了你怎么偷偷给我塞纸条约我到村后小树林见面了?忘了你怎么在我面前哭说江然怎么欺负你让我帮你出气了?忘了你怎么跟我说等我回了城你就想办法跟我走咱们双宿双飞了?”
江雪的脸,“刷”一下,血色尽褪。
“你胡说!我没有!”
她尖叫着反驳,“是你一直纠缠我!给我写那些不要脸的信!我看你是读书人不想跟你计较,你怎么能反咬我一口!!”
她哭倒在刘桂芝怀里,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样子。
“信?”
江卫国敏锐的抓住了这个词,锐利的眼睛跟刀子似的盯着江雪,“什么信?”
“就是他...他写的那些...我都给扔了...”江雪心虚的低下头。
“扔了?”
江然的声音慢悠悠的响了起来。
她跟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一脸“恍然大悟”的对父母说:
“爸妈,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打扫屋子,好像看见姐姐往她那本书里塞了东西,看着就像信纸。我当时也没多想...不知道是不是林知青写的那些信?”
那本书江雪宝贝得不行,天天晚上放在枕头底下,谁都不让碰。
要是真有信,肯定就藏在里头!
“你胡说!”
江雪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的从刘桂芝怀里抬起头,尖声叫道。
她的反应太大,那股子惊慌失措根本藏不住,落在别人眼里,简直是不打自招。
“我有没有胡说,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然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走!回家!”
江卫国这会儿的脸色,已经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他一句话没多说,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那条伤腿走得比平时还快。
刘桂芝也反应过来,看着江雪惨白的脸,心彻底凉了半截。
她二话不说,拽着江雪就跟了上去。
“婶儿!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江雪还在拼命挣扎哭喊,可她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又回到江家小院。
江卫国一进屋,就直奔江雪的房间,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爸!你不能进去!那是我的屋子!”
江雪在外面撕心裂肺的喊,想扑过去拦着,却被两个婶子死死按住。
江卫国压根没理她,走到炕边,拿起那个绣着红梅的枕头,一把就将藏在底下的书抽了出来。
“哗啦啦——”
他把书倒过来用力抖了几下。
好几张叠的整齐的信纸,轻飘飘从书页里滑了出来,散了一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