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的光一闪一闪，像是谁在里头点灯。
陈小满蹲下，伸手摸向那块翻起的石板。指尖刚碰到底部，木牌突然发烫。他差点松手，可那热度又退了，只剩一点温热贴着掌心。
“它在动。”他说。
白小染皱眉：“什么在动？”
“这块牌。”陈小满把木牌按在石板裂缝上。光从缝隙里透出来，照在牌上的“承怨”二字上，字迹微微泛青。
黄大贵立刻蹲下，铜钱串贴地一滚。铜钱停住时，正面朝上排成一条线。
“路对了。”他说，“这桥是活的。”
桥面裂痕之间浮出几道细纹，像是被风吹开的灰烬，慢慢显出符文轮廓。那些纹路绕着中间那块翻起的石板打转，像在画圈认人。
陈小满站起身，一脚踩上桥面。
脚落下的瞬间，符文亮了一下，没攻击，也没震动。只有一股气流从桥底升起，吹得人后颈发凉。
白小染拉住他袖子：“你真要走？”
“它让我们来的。”陈小满指了指雾中。小鸟已经不见了，但地上三道浅痕还留在原地，像是用爪子划出来的记号。
黄大贵从怀里掏出炭笔，在桥头画了个符号。笔尖刚离树皮，那符号就变成了暗红色。
“别回头。”他说，“这地方不让人走两遍。”
三人过桥。桥下灰雾涌动，却听不到回声。连脚步声都没有。
过了桥，地势突然开阔。一片空地出现在眼前，中央立着一座亭子。青石搭成，四角飞檐，每根柱子上都刻着兽形图案。
狐、黄、白、柳、灰。
白小染盯着那个“柳”字看了两秒：“这个不该在这儿。”
“为什么？”陈小满问。
“它是死符。”黄大贵低声说，“五仙聚亭，唯独柳姓不能入列。百年前就被除名了。”
可现在它就在上面，还刻得最深。
亭子周围地面布满符文，一圈套一圈。最外层的线条像是用血画的，颜色发黑，但没干透。
陈小满往前走。越靠近亭子，木牌越热。到了门口，他发现门缝里有个凹槽，形状和木牌完全一样。
他把木牌插了进去。
咔的一声，像是锁开了。
门自己拉开一条缝。里面没有灰尘，也没有蜘蛛网。一张石台摆在正中央，台上漂浮着一本书。封面空白，可当他走近时，表面浮出四个字：
阴煞归途。
书页自动翻开。首页写着一行字——
“陈氏遗命：入亭者，承怨而行，见真名，不可回头。”
字迹熟悉。
陈小满的手抖了一下。
这是奶奶的笔迹。
白小染站在门口没进来：“这地方不对劲。仙家不会留书给人看，更不会用血脉认主。”
黄大贵却单膝跪地，手掌贴地：“这不是庙，是誓坛。当年五仙结盟，就是在这类地方签的生死约。”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白小染看向陈小满，“闯进别人家祠堂的小孩？”
陈小满没理她，伸手去碰那本书。
手指刚触到封面，整座亭子的符文同时亮起。地面震动了一下，所有刻痕泛出红光。
书页翻得更快了。第二页出现一幅图——一个孩子站在五兽之间，头顶悬着一颗黑星。
旁边写着：阴煞孤星降世，五脉共守七日。若毁约，反噬其族。
第三页是名单。
第一个名字是：柳七。
名字底下压着一道血印，像是有人曾在这里按过手印。
陈小满正要继续翻，黄大贵突然低喝：“别念名字！”
可他已经看到了下一个。
第二个名字是：白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