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境的关键，在于‘灵觉’。”凌夜放下茶杯，指尖凝聚起一缕淡淡的灵力，“踏入先天境的第一步，便是让灵觉完成蜕变，这一步，俗称‘入灵’。
入灵之后，修士的五感会得到极大的增强。
能听到百丈外的虫鸣，能嗅到十里外的花香，甚至能看清空气中流动的灵力轨迹。与此同时，对灵力的感应也会变得无比敏锐，修炼速度会远超灵海境。”
周粥皱起眉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他忍不住问道：“姐，那‘势’又是什么？”
凌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势’？只有灵觉大成，才能触摸到‘势’的门槛。
灵觉是根基，根基不稳，根本无从谈‘势’。你怎么会问起这个？”
周粥一时语塞，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他想起了秦枫。
那个仅仅是凡体境，却能领悟出“霸枪势”的少年。
秦枫的修为不高，甚至连灵海境都没达到，可他那种气势，却让当时的周粥感到心悸。
那时他不懂，只觉得秦枫很厉害，如今听凌夜这么一说，才明白秦枫有多特殊。
凌夜见他这副模样，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怎么了？难道你见过有人在灵觉未大成时，就领悟了‘势’？”
周粥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缓缓说起了秦枫的事情。
“凡体境，领悟‘势’……”凌夜听完，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活了这些年，见过无数天赋异禀的修士，却从未听过有人能在凡体境便触及“势”。
“真是……奇人。”良久，她才轻声感叹，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可惜了，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竟已逝去。”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只有聚灵阵中灵力流动的细微声响。周粥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更加坚定了变强的念头。
……
周粥坐在聚灵阵中央，双腿盘起，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灵力。
阵纹中流淌的灵气如同温顺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汇入他的丹田，灵海在这一月的滋养下，早已稳固在中期境界，水波荡漾间，灵气比初入时浓郁了数倍。
身旁的石桌上，摆着刚送来的灵食。
晶莹剔透的“玉髓粥”还冒着热气，旁边是一盘“灵羽鸡翼”，鸡翅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灵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是凌夜特意吩咐后厨准备的，每日三餐，从不重样，每一道菜都蕴含着精纯的灵力，足以让寻常灵海境修士趋之若鹜。
可周粥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沉浸在修炼中。
一个月前，他跟着凌夜住进这座小院，便过上了这样“被精心安排”的生活。
凌夜将他保护得极好，除了小院和聚灵楼，几乎不让他接触万魔岛的其他地方。
她说万魔岛鱼龙混杂，强者遍地，以他如今的修为，贸然外出容易惹祸。
周粥明白她的好意，却渐渐觉得，这小院像一个精致的笼子。
修炼结束时，日头已升至半空。周粥起身，走到庭院角落的空地上，那里立着一杆用玄铁打造的长枪。
枪身黝黑，重达百斤，是凌夜特意为他寻来的练手兵器。
他握住枪杆，手臂微微发力，长枪便带着破空声横扫而出。“呼——”枪尖划破空气，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紧接着，他脚步变换，时而腾挪，时而突进，枪影在院中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练枪是他每日除了修炼和进食外，做得最多的事。
“又在练枪？”院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凌夜一身墨色长袍，肩上落着几片墨影花的花瓣，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走到石桌旁，将里面的“冰心果”摆了出来，“刚从外界买回来，特意给你带的，能静心凝神，对你稳固境界有好处。”
周粥收了枪，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走到石桌旁坐下，拿起一颗冰心果。
果子入口冰凉，带着淡淡的清甜，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滑入腹内，让他因练枪而躁动的灵力平复了不少。
“凌夜姐，你今天回来得挺早。”他轻声说道，目光落在凌夜略显疲惫的脸上。
凌夜揉了揉眉心，无奈地笑了笑：“最近岛上来了不少外域的修士，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她拿起一颗冰心果，却没吃，只是看着周粥，“这一个月，修炼还顺利吗？灵海稳固了？”
“嗯，已经稳固在中期了。”周粥点头，顿了顿，又补充道，“聚灵阵很有用，灵食也很好，谢谢你，凌夜姐。”
凌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察觉到什么，皱眉道：“怎么听起来没什么精神？是修炼遇到瓶颈了？还是……觉得闷得慌？”
周粥沉默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冰心果，果皮上的冰晶渐渐融化，沾湿了他的指尖。
这一个月，他吃得好、睡得好，修炼也顺风顺水，可心里总像空了一块。
“凌夜姐，”他抬起头，眼神带着几分犹豫，却又透着坚定，“我想出去看看。”
凌夜手中的冰心果猛地顿在半空，眼中满是惊讶：“出去看看？难道是在我这里过得不舒服？是灵食不合胃口，还是聚灵阵用得不顺心？”
她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照顾得不够周到，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要是有哪里不满意，你尽管说，我马上让人改。”
“不是的，”周粥连忙摇头，看着凌夜焦急的样子，心里有些愧疚，“你把我保护得很好，吃的、用的，都比在清风寨时好太多了。
只是……”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只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更向往外面的世界，想看看万魔岛到底是什么样子，想自己去经历一些事情，而不是一直待在这个小院里。”
凌夜怔怔地看着他，脸上的惊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愧疚。
她这一个月忙于处理岛务，只想着给周粥最好的修炼环境，让他能安心提升实力，却忘了他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年纪。
她把“保护”当成了全部，却忽略了他内心的渴望，让这精致的小院，真的变成了困住他的笼子。
不过，这份愧疚很快被一种欣慰取代。她看着周粥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对未知世界的向往，是不甘于平庸的野心。
况且，以周粥的天赋，这样的奇才，本就不该被束缚在小小的庭院里。
“好，”凌夜突然笑了，眼中的疲惫消散了不少，“既然你想出去看看，那我就支持你。”她站起身，拍了拍周粥的肩膀，“你先回房休息，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晚上我来找你，咱们好好说说出去的事。”
周粥没想到凌夜会这么快答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谢谢你，凌夜姐！”
凌夜笑着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小院。刚走出院门，她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几分，对守在门外的魔卫吩咐道：“把最近外域修士来访的卷宗都送到我书房。”
魔卫恭敬地应了声“是”，转身离去。凌夜望着万魔城的方向，眉头微蹙。
周粥想出去历练是好事，可万魔岛不比清风寨，危机四伏，哪怕有万魔令，也难保不会遇到不开眼的家伙。
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让他既能出去见识世界，又能保证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