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名混沌亲卫经过短暂却高效的调息,在张炁赐下的精纯元气和丹药辅助下,伤势与灵力都恢复了大半,虽未完全回到巅峰,但行动已无大碍。他们肃立在破碎的石傀残骸之间,目光坚定地望向陨星山脉的核心区域,等待着道尊的下一步指令。
张炁负手立于众人之前,他的神念早已如同水银泻地般,深入了前方那片能量更加混乱、却也更加“纯净”的区域。那里,一股与他自身道源隐隐呼应,却又带着截然不同“纯粹修仙”韵味的波动,如同黑夜中的明月,清晰可见。
“道痕就在前面,随我来。”
他一步踏出,身影已出现在百丈之外,步伐看似不快,却缩地成寸。烈、藤、岩、沧波四人紧随其后,百名亲卫则结成简易的防御阵型,警惕地护卫在两翼和后方,快速向山脉核心推进。
越往深处,周围的景象越发奇特。破碎的山体呈现出琉璃化的质感,仿佛被极致的高温熔化后又瞬间冷却。空气中游离的能量不再是混乱无序,而是逐渐变得精纯、古老,带着一种堂皇正大、追求超脱的意蕴。这里残留的,是纯粹的“修仙”文明气息,与洪荒大地的粗犷古老、科技位面的冰冷精密都截然不同。
沿途不再有石傀阻拦,似乎外围那支石傀大军已是最后的守护力量。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古老道韵,却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威压,让金丹期的亲卫们感到呼吸都有些凝滞,仿佛有无数先贤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们这些“后来者”。
终于,众人穿过一片由断裂的巨型石柱构成的遗迹廊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仿佛被陨星直接砸出的天坑。天坑底部并非漆黑,而是被一种柔和而纯粹的乳白色光芒所笼罩。光芒的源头,是天坑中央,一座保存相对完好的、由某种白玉般石材砌成的古老祭坛。
祭坛样式古朴,没有过多装饰,只有中央悬浮着一团拳头大小、不断变化着形态的光。那光团时而化作的仙宫楼阁,时而化作御剑飞行的人影,时而化作丹炉、符箓、阵法等修仙百艺的虚影……它散发出的,正是张炁感应到的那枚“修仙道痕”!其中蕴含着对此界“修仙”之路最本源的理解与法则显化。
“好纯粹的道韵……” 藤忍不住轻声赞叹,她身为符师,对这种高度秩序化、追求天人合一的道韵感受最为深刻。
“感觉……比我们修炼的《混沌道经》似乎更……更‘专一’?” 烈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形容。混沌道经包罗万象,而这道痕则专注于“修仙”这一条路的极致。
岩和沧波也默默感受着,皆有所悟。
张炁没有说话,他缓步走向那座白玉祭坛。随着他的靠近,那团修仙道痕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光芒微微波动起来,散发出既亲近又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他停在祭坛前,并未立刻收取,而是闭上双眼,缓缓展开了自身的混沌道域。
灰蒙蒙的、仿佛蕴含万物起源与终结的领域,以他为中心,温和地弥漫开来,并未霸道地侵蚀,而是如同友好的访客,轻轻触碰着那乳白色的、纯粹的修仙道痕光团。
起初,两者泾渭分明,混沌道域灰蒙深邃,修仙道痕纯白堂皇,属性截然不同。
但渐渐地,奇异的变化发生了。
那团纯白的修仙道痕,仿佛从混沌道域中感受到了某种同源却更加宏大的“根基”与“包容”,它不再排斥,反而主动地、如同溪流汇入大海般,开始与混沌道域接触、交融。
张炁的混沌道域,本就源自《混沌道经》,乃是万道之基。此刻接触到这枚代表着此界“修仙”文明极致结晶的道痕,就仿佛找到了一个失散多年、却又发展出独特道路的“分支”。
“嗡——!”
一声清越的嗡鸣自张炁体内响起,并非实际声音,而是大道共鸣!
他感觉自己的混沌道域,在与这道修仙道痕交融的过程中,变得更加“丰富”,更加“清晰”!原本对灵气、对天地法则的掌控和理解,仿佛被注入了一种更加精纯、更加系统化的“注解”!
如果说他之前的混沌道域是一片可以演化万物的原始混沌,那么此刻,这片混沌中,关于“修仙”这一条具体道路的脉络、节点、关窍,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深刻!他对灵气的吸纳、炼化、运用效率,无形中提升了一截!对诸如飞剑、法术、丹药、阵法等修仙手段的本质,也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这种提升并非修为境界的暴涨,而是“道”的底蕴和掌控力的精进!是一种本质上的升华!
那团修仙道痕的光芒逐渐内敛,最终化作一枚温润如玉、表面流动着无数细微修仙符文的白色光珠,主动飞向了张炁,轻轻融入他的眉心,与他神魂深处那枚代表着混沌道源的核心印记并列,如同星辰环绕主星。
第二枚道痕,收取成功!
张炁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色流转,仿佛有仙宫起落,有万法生灭。他周身的气息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却更加深不可测,仿佛他站在那里,就代表了“修仙”这条路的某种终极意义。
他心念微动,甚至无需刻意运转功法,周围的天地灵气便如同朝拜君王般,自发地、温顺地向他汇聚,比以往更加顺畅,更加高效。
“恭喜道尊(宗主)!” 烈、藤、岩、沧波以及百名亲卫,虽然无法完全理解刚才那大道共鸣的玄妙,但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张炁身上发生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更加贴近“道”本身的变化,纷纷激动地躬身祝贺。
张炁微微颔首,感受着体内两枚道痕(科技道痕与修仙道痕)与混沌道源形成的微妙平衡与共鸣。飞升通道的雏形,在识海中似乎更加凝实了一分。
“此间事了,返回王朝。”他平静下令,目光却仿佛已穿越了无尽虚空,投向了那剩余的、散落在不同位面的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