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十年，七月初八。
孙传庭离去后，朱由检在案前静坐了片刻。他理解这位老臣的谨慎，实在是登基后三十年里，他积攒的帝皇之势。
他将脑海中关于退休制度与网络舆论的思绪暂放，目光投向了桌案一角那份标着“绝密”的红色文件夹。
那里，是代号“烛龙”的可控核聚变小型化项目的最终点火方案。
三日后，京郊，航空司第一高能物理实验中心。
此地已完全戒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紧张。
巨大的实验大厅中央，一座约两人高、通体覆盖着暗银色新星材料的流线型装置静静矗立，这便是“烛龙”——大明第一台小型化可控聚变原型机。
它不像第一代可控核聚变反应堆那般庞大笨重，线条凌厉，充满了未来的力量感。
朱由检站在主控室内，隔着厚重的复合观察窗，凝视着那台承载着大明星辰大海梦想的机器。
宋应星站在他身侧，一向沉稳的脸上也难掩激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陛下，各系统最终自检完成，随时可以注入燃料，启动点火序列。”
“开始吧。”朱由检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命令下达，主控室内只剩下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与操作员清晰、短促的汇报声。
“磁约束场建立，强度稳定！”
“燃料注入系统就绪！”
“能量约束单元输出正常！”
“核心温度提升至预定阈值！”
“新星材料基质激活——能量传导回路畅通！”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中央大屏幕上的数据流和那台暗银色的装置。
朱由检负手而立，面色如常，唯有微微抿紧的唇角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点火！”
宋应星深吸一口气，亲自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一瞬间，大厅中央的“烛龙”核心处，一点极致的幽蓝色光芒亮起，随即迅速扩大，稳定成一颗拳头大小、温顺燃烧着的蓝色光球。
它被无形的强大磁场牢牢束缚在装置中心，如同被驯服的太阳，同时以新星材料一体铸造整体外壳，能够协助电磁约束一起解决高能种子的辐射冲击。
数据屏幕上，能量输出曲线的数值开始急速攀升，最终稳定在一个令人心跳停止的高位。
光幕上的红色指标线猛地蹿升，最终定格。
“能量输出稳定！瞬时功率一百八十兆单位能量！转化效率……百分之九十二！”监测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没有涡轮机的轰鸣，没有冷却塔的蒸汽，整个装置安静得可怕，唯一道能量在转化设备上流淌。
几位参与初代聚变堆建设的研究员激动不已——他们真的做到了，将庞大的反反应堆小型化。
宋应星转身时手指都在发抖：“陛下！点火成功，能量转化设备完美实现了能量定向转化！臣也没想到，脱离了烧开水的蒸汽转化电能技术后，能量转化率这么高！”
朱由检凝视着那道蓝色光柱，缓缓点头。
这才是他认知中真正的能源革命——从聚变到可用能量的最短路径。
“记录所有参数，重点监测新星材料在长期高负载下的状态变化。”
他顿了顿，声音斩钉截铁，“即刻启动‘星槎’计划，以此为基础，设计深空航行动力核心，不过，接下来仍要让反应堆持续运行，需要一年持续运行观测，保证稳定性！”
“臣领旨！”
回宫专车上，朱由检闭目沉思。“烛龙”的成功，意味着能源的形态与规模限制已被彻底打破。
现在唯一束缚大明的，只剩下如何用这份力量转化成航空发动机推力。
毕竟，直到现在，都没法验证是介质发动机合适，还是无介质推力发动机好。
本来就已经全大明实现了可控核聚变能量利用，花了三年才完成了小型化的初次点火。
朱由检对可控核聚变小型化的成功，虽然抱有很大的信心，但是仍觉得需要长时间运行实验。
不过，他没有离开这个研究中心，而是留了下来。
可控核聚变短时间不可能有再高的提升，可是核裂变，是时候考虑了。
统一了全球，军事力量能镇压全球的情况下，要不要加深核裂变等其它核技术，因为核弹这东西，现在大明可有可无。
一间办公室中，朱由检和宋应星面对面坐着。
“爱卿，核聚变都小型化了，核裂变要不要研究？”
朱由检对这个问题有着犹豫不决。
“陛下的意思是，曾经提到的核弹？”宋应星也是心中大惊。
核弹吧，他只是知道，也学习理解过理论上的原理，理论看似简单，可是实现一样艰难。
主要的是，其是武器！他学习的时候，一起学习的人并不多。
“不错，若是朕没有统一全球，这核弹必然要制造出来，可是如今的大明，对核弹可有可无！”
“陛下，臣用计算机计算过，理论看似简单，制造的技术大明现在也是满足的，就是为了一款武器，提炼铀-235。”
宋应星没有说尽，可是朱由检明白了，为了一款武器，还要有一个完整的生产和提炼设备。
其中消耗资源对大明而言，不算多，可是消耗的资金就很多了。
朱由检沉思片刻后开口，“这样吧，可控核聚变小型化已经实验，接下来主要是收集运行数据。”
他顿了顿，接着道，“核弹可以先不制造，可是核材料，让人探查开采，全部收集密封起来，提炼铀的设备也要研究生产出来，这种离心机设备又不止只能用于提炼核材料。”
宋应星明白了朱由检的意思，“臣遵旨。”
“此事在科研部不用公开，爱卿知道即可。”
“陛下，为何这么做，似乎太过浪费人力和财力了！”
“可以没有核弹，但是朕要的时候要能制造出来！”
“毕竟，一把剑可以没有，但是不能制造不出来。”
朱由检冷声道。
宋应星身子一颤，起身躬身行礼道，“臣明白了！”
说的这么直白，他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朱由检这才起身，“爱卿尽快行动吧，特别是核原材料产地，探查清楚，都开采保护起来，朕不希望除了大明官方，谁还能获取到铀-235或者钚-239。”
宋应星看着皇上离开，松了口气。
核弹这样的武器对目前而言太过超标，大明又统一全球，没有敌人，确实没必要，可是原材料确实需要开采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