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分家了,但是林燕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还好林燕的手里面拿着锄头、镰刀等劳动工具,她大声地呵斥着三头猪,又用锄头不断地拍打着猪背。
三头猪毕竟是家猪,虽然今天闻到了血腥味,有一点兽性大发,但林燕一直在喂养它们,它们也把林燕当做是自己的主人。
见主人又吼又叫,还拿东西不断地打自己,三头猪也害怕了,哼哼了几声之后,规规矩矩地回到了猪圈里。
林燕赶紧把猪圈门给关上,避免猪再跑出来,随后她想去把陈素芳给搀扶起来。
可是受到惊吓的陈素芳,手臂受伤了,腰也闪了,根本就起不来,只知道嚎啕大哭,一边哭着还一边骂:“你个该死的累赘,狗日的东西,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呀?你还不如等我死在这里算了。”
陈素芳也一边哭着一边喊着,还一边破口大骂,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在了林燕的头上。
林燕一听这话,更是气得很,说道:“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恐怕都被猪给咬死了!”
这个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林友高,好像的确是听到了猪圈那边有声音,他反手一摸,发现老伴还没有回来,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林友高赶紧披着军大衣,慌慌张张地来到猪圈,看到林燕提着锄头站在陈素芳的旁边,满手都是猪食,还有鲜血。
又看到陈素芳躺在地上哇哇大叫,林友高急得差点脑溢血。
他立刻去敲门,把林望鹏、林望飞给叫了起来:“快点快点,你妈出事了。”
两兄弟这才七手八脚地穿衣服,赶紧去猪圈。
即便这样,李芙蓉和张雪梅还一点都不高兴,嘴里面还嘟嘟囔囔地说道:“大半夜的又出什么幺蛾子?”
两兄弟有体力,这才七手八脚地把陈素芳给抬起来,把沾满了污垢的外套脱了之后,放在了床上。
陈素芳一直哎哟哎哟叫个不停,手臂的伤口是小事,刚刚摔下去,不知道腰部摔没摔骨折,痛得不得了,而且后腰的位置肿了一个大包。
大半夜的又这么冷,又出了这档子事,林家的人一点都不高兴。
林友高理所当然地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到了林燕的头上:“林燕,你是不是想你妈死了你才高兴?大半夜的,你提着锄头来猪圈干什么!”
林友高说这话也没动脑子,只是情绪上头。
可是在别人听来,好像是林燕故意去了猪圈,故意用锄头敲打陈素芳,然后故意把猪给放出来,要让猪把陈素芳给咬死。
林燕气得够呛!大声呵斥说道:“我来这里,是要把我家的劳动工具拿回去,却看到妈倒在地上,猪全部都出来了在咬妈。”
“要不是我在,妈恐怕都被咬死了!”
林燕呵斥自己的两个兄弟说道:“你们两兄弟,妈身体不好,这么大年纪了,你们还好意思让妈来喂猪,干什么吃的!”
众人瞬间哑口无言。
林望飞支支吾吾说了一句:“妈自己要来喂猪的。”
林燕看着陈素芳,等陈素芳阐述事情的真相。
陈素芳痛得根本就睡不着,她也听到了大家的对话,但是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根本就不可能给林燕作证。
林燕见陈素芳这个态度,更是窝火!
这家真的是分对了!
陈素芳这样,更是坚定了林燕分家的决心。
现在陈素芳考虑的是,她的腰摔着了肿了一个大包,不知道会不会骨折,如果骨折的话还得去医院,那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钱可不能够让林望鹏、林望飞两兄弟出,两兄弟挣钱不容易,家里面还有启洪和涛涛要养。
而林燕则不一样,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这医药费得林燕出,林燕出那就是出陆家的钱,不是出林家的钱,所以陈素芳索性什么都不说。
李芙蓉和张雪梅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手,连刚刚脱陈素芳的衣服都是林燕脱的,因为李芙蓉和张雪梅嫌脏、嫌恶心,毕竟这衣服上不仅有猪食,还有鲜血,还有猪的粪便和尿液,衣服脱了,陈素芳的身上都还有一股骚臭气。
两个媳妇现在一肚子的火呢,觉都没睡得踏实,怎么可能还要去帮忙。
林友高回过神来,觉得现在不是指责谁的时候。
陈素芳的衣服虽然脱了,但是身上还有很多污垢。
林友高说道:“你们谁去打一盆水来,把你妈的身体擦干净,赶紧去找一个干净的布,把伤口包扎一下。”
林友高说了这话之后,林家的兄弟还有媳妇没有一个人动的。
李芙蓉是最聪明的,她赶紧说道:“哎哟,涛涛好像在哭,我去看一看。”
随后,她使劲给林望飞一个眼神,林望飞也借机跟着出去。
张雪梅也非常会做表面工作,她说道:“哎呀妈,怎么受伤这么严重呀?我得去找一块干净的布,不然伤口感染了可不行。”
张雪梅赶紧返回卧室去找布。
林友高是不可能干活的,那么在屋子里面还有林燕和林望鹏,儿大避母,女大避父,林望鹏也不可能给陈素芳擦拭身体,所以擦拭身体的工作又落在了林燕的头上。
张雪梅倒是聪明,把一张白布扔在床上之后,拉着林望鹏就回去睡了。
林友高厚着脸皮说道:“燕子,你去烧水给你妈擦拭下身体。”
林燕都快被气笑了。
她虽然不忍心看到母亲遭罪, 但是想着刚刚母亲的态度,她又气得很。
“爸,你那么多儿媳,他们要带孩子,我还要带孩子呢,海花还等着我哄她睡觉呢。”
说完,林燕也咬牙,回去了。
“你个不孝顺的狗东西,让你照顾下你妈怎么了!”
“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
林燕懒得听这些,心里更难受,咬牙走了!
林友高只有去灶房烧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给陈素芳擦身体,擦拭到身体痛的地方。
陈素芳还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你狗日的,是不是想痛死我呀?你个瘟桑能不能轻一点?”
林友高也困得不行,白天在公社那边干活,东西都没吃多少,晚上还要照顾一直叫唤的陈素芳,他也烦躁。
胡乱擦拭一下陈素芳的身体后,抱着被子,到一个空房间去睡了。
一晚上,陈素芳都在各种唉声叹气、叫唤,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腰又痛,到半夜的时候还发烧了。
可是根本没人理会。
她又哭又闹,把所有人全部痛骂了一遍。
林燕虽然咬牙回去了,但是心里面也难受。
一方面是难受母亲今晚上遭罪,另一方面则是心寒陈素芳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肯责备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儿媳。
纷纷扰乱之下,林燕折腾得一晚上都没有睡。
在柴房那边干完活的陆远平回到了房间,看林燕翻来覆去睡不着,问了原因。
一听这话,陆远平不由得唉声叹气,他能够理解林燕,但是嘴里面还是说道:“不知道林家那两个媳妇是干嘛的,快点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陆远平让陆海草和陆海花赶紧睡觉。
而此时的陆海山没有睡,经过了漫长的徒步之后,陆海山准备赶在天亮以前,去山野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