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一个女人,生孩子这么大的事,男人不陪在身边,居然还能如此“体谅”地说他是为了工作?
这话说出去,鬼才信!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方便公开露面!
苏晚晴看着他们脸上那副“我们都懂”的表情,心里更是慌得一批。
她怕啊!她怕这些人继续追问下去,自己编的瞎话迟早要露出破绽。
万一被他们发现孩子根本就不是陆海山的,那自己这冒名顶替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到时候别说这些奶粉、水果罐头保不住,怕是还要惹上大麻烦!
她越是慌张,眼神就越是躲闪,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然而,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落入张猴等人眼中,却被自动解读成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含义。
他们一致认为,苏晚晴的慌张,是因为她作为陆海山的“地下情人”。
这害怕这段不光彩的关系败露,害怕被陆海山真正的女人找上门来!
双方的脑回路,在这一刻,产生了一个南辕北辙、堪称完美的巨大误会。
张猴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他决定再加一把火,把这个“秘密”彻底凿实。
他装作关心地继续问道:“嫂子,那你平时……在二大队那边住,还是哪里住呢?”
这个问题,又是一个坑。
苏晚晴心里咯噔一下,她哪有什么房子住?
她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地答道:“没……没在大队里住。”
“我……我之前在山上找了个地方住,家里条件不太好……就,就偶尔来山下公社,或者去县城那边,看看能不能找点零活干。”
这番话,更是让张猴等人喜上眉梢。
住在山上?条件不好?还要自己去县城找活干?
这不就更说明问题了吗!
陆海山这是把人金屋藏娇,藏在山里,不敢让她在村里公开露面啊!
张猴立刻故意用一种略带埋怨的口气说道:“哎,我说嫂子,这就得说说海山哥的不对了。”“他在县城关系那么硬,跟县里当官都认识,怎么就没想着给嫂子你在县城安排个正经工作呢?哪怕是个临时工,也比你自己出去找零活强啊!”
苏晚晴一听,连忙摆手,替陆海山“辩解”道:“不不不,这怎么能怪他呢。”
“他工作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拿这种小事去麻烦他。”
她心里想的是,我跟他本来就没关系啊。
可在张猴听来,这简直就是“地下情人”的标准台词!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陆海山不是没能力,而是不敢!
他肯定是怕自己在外面有女人的事被家里知道,尤其是被他女人知道,所以才刻意隐瞒,不敢动用县里的关系给苏晚晴安排工作!
想到这里,张猴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顺着苏晚晴的话头,故作理解地叹了口气:“唉,我当然知道,海山哥他……他也有他的难处。”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饵:
“嫂子,我跟你说个事。”
“等过段时间,你身体恢复好了,愿不愿意去县城工作?”
“海山哥有个朋友,是县城纺织厂的副厂长。我们兄弟几个去求求他,给你安排个正式工的名额,应该问题不大!”
“什么?县城纺织厂的……正式工?”
苏晚晴的呼吸猛地一滞,眼睛瞬间瞪大了。
纺织厂!那可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好单位!
工作稳定,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一个月工资起码能开二三十块!
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巨大馅饼!
有了这份工作,她就能靠自己,把孩子堂堂正正地养大。
再也不用看人脸色,再也不用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了!
巨大的诱惑,让她心跳如鼓,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我愿意”。
可理智又在瞬间将她拉了回来。
去县城?那不就意味着,自己要彻底顶着“陆海山女人”这个身份了吗?
万一哪天在县城里碰到了陆海山本人,或者碰到了二大队的人,那该怎么办?
这个谎言,迟早有被戳穿的一天!
她的脸上,瞬间写满了纠结和犹豫,一时之间,根本不敢答应。
张猴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更是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看吧!她犹豫了!她不敢去!她怕什么?
她怕的肯定不是工作本身,而是怕去了县城,容易被陆家人发现,上门来找她麻烦!
这女人的顾虑,跟武哥预判的简直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张猴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是时候亮出最后的底牌了。
他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几乎是在苏晚晴耳边说道:“嫂子,你别怕。”
“这事儿呢,海山哥他还不知道。”
“是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实在看不下去你跟着他受苦,所以偷偷帮你安排的。”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诚恳:“我们都懂,海山哥他有些事,他不好出面。”
“他之前也跟我们提过,不想过多干涉他家里的事,让我们也别插手。”
“但是嫂子,我们当兄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孩子受这份罪啊!”
说着,他还冲苏晚晴递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你懂得”的眼神。
仿佛在说:我们都知道你的难处,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最后,他更是画龙点睛地叮嘱了一句:“嫂子,这事儿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告诉海山哥!”
“就当是我们这些兄弟,私下里帮你的一点小忙。”
“你要是告诉他,他那人好面子,肯定不让我们管,这事儿就黄了!”
这番话,简直就是诛心之言!
它彻底打消了苏晚晴最后的顾虑。
原来……他们是背着陆海山,偷偷帮自己的?
这样一来,就算以后事情败露,自己也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到时就说是他们误会了,是他们主动要帮忙的。
而自己,只需要安心地接受这份“馈赠”,去纺织厂当一名工人,从此过上安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