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卡伦。
林澈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
他回到办公室，点上一根烟，眼神深邃。
赵坤跟了进来，整个人还处在极度的亢奋中。
“老板！一个亿！丑币啊！”
“我们发了！彻底发了！”
他激动得手舞足蹈，脸都涨红了。
林澈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却异常冷静。
“发了？”
“这才哪到哪。”
赵坤愣住了。
“一个亿还不够？”
林澈弹了弹烟灰，看着他。
“坤子，格局要大一点。”
“一个亿，只是开胃小菜。”
“卡伦说了，这只是第一笔订单。”
“只要我们的‘灭绝’效果好，后续的订单会源源不断。”
林澈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小小的启明烟花厂。
“你觉得，后续会是多少？”
赵坤被问住了，他挠了挠头。
“翻一倍？两个亿？”
林澈摇了摇头，伸出了一根手指。
“十个亿。”
“甚至更多！”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说出的数字，却让赵坤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十……十个亿？
还是丑币？
那得是多少钱啊！
赵坤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林澈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赵坤。
“但是，我们现在的产能，能接下这一个亿的订单吗？”
赵坤的兴奋，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
他苦着脸，摇了摇头。
“老板，别说一个亿了。”
“就是五万套‘灭绝’，按我们现在的生产线，加班加点不眠不休，也得生产到猴年马月去。”
“而且，卡伦先生催得那么急……”
林澈掐灭了烟头，眼神锐利。
“所以，我们现在只有一个选择。”
“扩张！”
“立刻！马上！”
“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启明烟花厂的产能，扩大十倍！不，是二十倍！”
赵坤倒吸一口凉气。
“二十倍？老板，这……这怎么可能？”
“整个浏杨市的烟花厂加起来，也就这点规模吧？”
林澈嘴角一咧。
“没错。”
“我的意思就是……”
“全买下来！”
“从现在开始，你只有一个任务。”
林澈把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拍在桌上。
“拿着钱，带着合同，去给浏杨市所有半死不活的烟花厂老板，开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砍价也好，溢价也罢。”
“只有一个要求，快！”
“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一个全新的，庞大的，足以吞下十亿订单的启明生产基地！”
赵坤看着桌上的文件，又看了看林澈坚定的眼神。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是！老板！”
“保证完成任务！”
……
浏杨市，一家名为“钱氏烟花”的厂房里。
老板钱德利正对着账本唉声叹气。
这几年，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国内市场，被鼎盛烟花厂那种巨头挤压得没有生存空间。
想做出口吧，前段时间又冒出来一个启明烟花厂。
搞出来的加特林烟花，直接横扫了国外市场。
他们这些小厂，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再这么下去，不出三个月，就得关门倒闭。
“钱老板。”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钱德利抬头一看，是启明烟花厂的赵坤。
“赵经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钱德利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
对于这个抢了他们饭碗的启明厂，他可没什么好脸色。
赵坤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钱老板，我来是想跟你谈个生意。”
“我们启明，想收购你的厂子。”
钱德利愣了一下，随即冷笑。
“收购？赵经理，你没开玩笑吧？”
“我这厂子虽然小，但也是我半辈子的心血。”
赵坤直接将一份合同推了过去。
“我们老板说了，钱不是问题。”
“你开个价。”
钱德利看着合同，心里盘算起来。
他这破厂子，连地皮带设备，撑死也就值个两三百万。
但他看赵坤这架势，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这是逮着冤大头了？
他心一横，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百万！”
“少一分，免谈！”
他死死盯着赵坤，准备迎接对方的讨价还价。
然而。
赵坤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可以。”
“合同你现在就签，五百万马上到账。”
“什么？”
钱德利懵了。
答应了？
就这么答应了？
连价都不还一下的？
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点！
他看着赵坤，结结巴巴地问。
“赵……赵经理，你不再考虑考虑？”
赵坤笑了。
“没什么好考虑的。”
“我们老板说了，时间就是金钱。”
“卡伦先生的订单催得急，我们必须尽快扩大产能。”
“而且，钱老板你的厂子，跟旁边的李家、孙家厂子都挨着。”
“我们买下来，正好可以打通，建成一个大型生产基地，方便管理。”
赵坤的话，透露出巨大的信息量。
不仅要买他的厂，还要买旁边的！
钱德利瞬间明白了。
启明这是要搞大动作啊！
他不再犹豫，拿起笔，唰唰唰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五百万啊！
有了这笔钱，他下半辈子都可以躺平了！
谁还守着这破厂子！
消息不胫而走。
钱氏烟花厂被启明以五百万的高价收购了！
整个浏杨市的烟花行业，都震动了。
那些和钱德利一样，在倒闭边缘挣扎的小老板们，全都坐不住了。
他们的厂子，情况和钱德利的差不多。
甚至还不如。
既然钱德利的能卖五百万，那他们的……怎么也得值个三四百万吧？
一时间。
赵坤的电话，快被打爆了。
“喂？赵经理吗？我是宏发烟花厂的，我的厂子也卖！”
“赵经理！考虑一下我们兴旺厂啊！价格好商量！”
“赵经理……”
赵坤拿着合同，穿梭在各个烟花厂之间。
对于那些地理位置合适，报价又不算太离谱的。
他大笔一挥，直接签下。
“四百万？可以，签！”
“三百五十万？没问题，签！”
“三百八十万？成交！”
赵坤的豪爽，让所有人都疯狂了。
他们都清楚。
国内有鼎盛，国外有启明。
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小厂，继续硬撑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有人当接盘侠，还是个不差钱的“神仙”。
此时不卖，更待何时？
短短几天时间。
以启明烟花厂为中心，周围十几个小厂，全都被赵坤收入囊中。
一个庞大的烟花生产基地，雏形已现。
……
与此同时。
鼎盛烟花厂。
董事长办公室里。
周明听着手下的汇报，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你说什么？”
“启明把城东那一片的厂子，全都给买了？”
手下战战兢兢地点头。
“是……是的，周总。”
“出手非常阔绰，几乎没有还价。”
“啪！”
周明猛地一拍桌子，上好的红木办公桌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澈！”
“他哪来这么多钱！”
周明在办公室里烦躁地踱步。
启明烟花厂，他知道。
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可就是这个小角色，先是搞出加特林烟花，抢占了国外市场。
现在又突然暴富，疯狂扩张。
这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他鼎盛的地位！
“一个亿的丑币订单……”
周明咀嚼着这个从各种渠道打探来的消息，眼睛里冒着火。
凭什么！
这种泼天的富贵，凭什么落到他林澈头上！
还赚的是外汇！
“给我查！”
周明停下脚步，眼神狠厉地盯着手下。
“派人，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着启明！”
“我要知道他那个所谓的‘灭绝’烟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的原材料从哪里进的，配方是什么，统统给我查清楚！”
“还有那个叫卡伦的外国人，把他的底细也给我挖出来！”
手下被他吓得一个哆嗦。
“周总，这……”
周明冷冷地打断他。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
“我就不信，他一个烟花厂，能干净到哪里去！”
“找到他任何一点违规的证据，我要让他立刻停产整顿！”
“一个靠旁门左道崛起的小厂，也想跟我斗？”
“我绝不会让启明，成为第二个鼎盛！”
……
另一边。
一间不起眼的办公室内。
几个身穿制服，气质沉稳的中年人，也在看着一份关于启明烟花厂的报告。
“启明烟花厂，法人代表林澈。”
“近期动作频繁，先是厂区内发生不明原因的剧烈爆燃。”
“后有外籍人士频繁接触，并签下巨额订单。”
“现在，又开始大规模收购周边工厂，扩张速度惊人。”
为首的一人，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个厂子，有点意思。”
“一个普通的烟花厂，搞出来的东西，能让外籍军火商都趋之若鹜？”
另一人接话道。
“根据我们的初步分析，上次的爆燃，能量级别很高，不像是一般的烟花事故。”
“结合他们的新产品‘灭绝’，和那个卡伦的身份……”
“有理由怀疑，他们生产的，可能不是普通烟花。”
为首之人点了点头，神情严肃。
“这件事，性质很特殊。”
“继续查。”
“派人秘密渗透进去，摸清楚他们的底细。”
“记住，我们的原则。”
“不打草惊蛇，先观察。”
“我倒要看看，这个林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启明烟花厂的异军突起。
让整个行业，乃至某些特殊的官方部门，都投来了关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