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指尖轻轻划过那行手写的批注，落款处是一个清晰的签名印章，以及一个打印的姓名和职位：警视正 小田切敏郎。
正是之前她在档案库看到的驳回类似失踪案并案调查申请的那位高级警督的名字。
暖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抬头看向对面有些坐立不安的坂本警官，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探究。
“坂本警官，这份批注……我有些不太明白。”
暖暖指着那行字，语气平和，像是在认真的请教。
“从案件关联性来看，受害者小林叶子很可能是因为调查其同事千重子的失踪案才遇害，两者之间存在明显的因果联系。为什么会认为并案依据不足呢？”
坂本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暖暖的目光，端起面前已经凉掉的茶水喝了一口，才含糊地回答道：“这个……小田切警视正有他整体的考量。”
“可能……可能是觉得两起案件的性质略有不同，千重子小姐是失踪，叶子小姐是明确的凶杀，侦查方向和资源投入确实需要区分优先级。而且……并案调查涉及跨部门协调，流程复杂，警视正可能也是从效率角度出发……”
暖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仿佛接受了这个说法。
“原来如此，是从全局效率和资源分配上考虑啊。”
“不过近半年来，札幌地区好几起年轻女性失踪案的并案申请，似乎都被小田切警视正以相似的理由驳回了。”
坂本的额头微微冒汗，声音低了些：“顾问大人，您知道的，上层决策的事情……我们下面具体办事的人不太清楚。”
“小田切警视正的判断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我们只需要按照指令执行就好。”
暖暖看着坂本的反应，心中了然。
她脸上重新露出微笑，合上了档案盒，轻轻推回给坂本：“我明白了，谢谢您的耐心解答和协助，这些资料很有帮助。”
坂本如释重负地接过档案盒，连忙说道：“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离开警局时，夜色已深。
札幌的街道霓虹闪烁，车流不息，一派繁华夜景。
“暖暖，那个小田切警视正，是不是有问题？”大喵趴在暖暖肩膀上，小声问道。
“嗯，”暖暖低声回应，脚步不停，“一次是巧合，两次可就像是在故意拖延案件的调查了。”
“咕噜噜——”
声音从肩头传来，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暖暖低头，对上大喵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它用爪子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暖暖……我们好像……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哦……”大喵的声音可怜巴巴的。
暖暖这才恍然想起，为了调查，他们确实连午饭都只是随便吃了碗拉面。随着大喵肚子的叫声，她自己的胃也开始发出抗议。
“走，我们去找好吃的，尝尝北海道的特色美食！”
听到好吃的，大喵立刻精神一振，眼睛亮了起来，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好耶！我要吃鱼！大大的鱼！”
小店不大，只有角落里的几个座位，远离中间的吧台。老板是个笑容和蔼的中年大叔，正熟练地翻动着烤网上的鱼。
有下班的大叔坐在吧台前交谈着，喝着酒，气氛温馨而放松。
“欢迎光临！”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暖暖带着大喵在吧台角落坐下，她先给大喵点了一份店铺的招牌烤鱼，然后仔细看着墙上的菜单。
“再加一份海胆盖饭和黄油烤土豆。”
“好嘞！马上就好！”老板一边给邻桌的人上菜，一边麻利的回应道。
等待食物的间隙，暖暖捧着服务员递上的热麦茶小口小口喝着。
温热的茶叶滑过喉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听着耳边关于工作与家庭的闲聊，心中的郁结似乎也消散了一些。
大喵眼巴巴的盯着厨师的方向，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烤鱼香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烤鱼外焦里嫩，被店家贴心的分装成两份，其中一份没有放调料，明显是单独给大喵准备的。
“好吃！”
吃饱喝足，暖暖和大喵都满足地叹了口气。
“暖暖，我们接下来要去找那个警督吗？”大喵趴在暖暖怀里舔着爪子，小声的问道。
“直接找他太冒险，容易打草惊蛇。警局的路暂时走不通，但我们有别的路子可以走。”
与走私相关的事情，还有什么会比已经掌管了横滨地下走私交易的港口黑手党更了解呢？
暖暖看着手机上刚发出去就显示已读的消息，拨了电话过去。
“走私组织？人口贩卖？”
暖暖带着大喵走出小店，远离了喧嚣，轻轻的嗯了一声。
“在横滨之外，还有这么不长眼的家伙。”
几句讲完一路追查得到的线索，魏尔伦的声音带着些冷意：“港口黑手党在海上的路子不少，我会让人去查，有眉目了会立刻通知你。”
这种触及到底线的事情，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谢谢。”暖暖松了口气。
有港口黑手党介入，效率将完全不同。
魏尔伦那边的动作很快，才过两小时，中原中也风风火火的带着资料回来了。
“查到了！这组织的手伸的可真够长，横滨这边他们也来捞过油水。”
调查的范围在近期往返札幌通往东南亚方向的航线，这条海路走的人本就不多，途经的几个区域都是灰色地带，几乎没有正常商船会走这条路子。
正如暖暖所预想的那样，那个富商控股的是伪装成正规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走私集团，表面经营海产和工艺品，实则利用其物流网络进行非法活动，包括人口贩卖。
“既然撞上了，就不能让他们得逞。”
魏尔伦放下手上的资料，看着面前中原中也“噌”的一下亮起来的眼睛，有些失笑。
这段时间让中原中也这些武力派的人围着官场打交道，着实是把人憋坏了。
“这个外勤任务，就交给你了，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