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中也。”
“暖暖！看到新闻了吗？”中原中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紧绷，“靠，那混蛋被灭口了！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我看到了。”暖暖的声音异常平静，但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不止这个！”中原中也的语气更加急促，“刚收到情报部的消息，他们连夜排查了可能与山本隆一有关的据点，在港区边缘一个废弃的冷冻仓库里……发现了这个。”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
“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几张照片传到了暖暖的手机上。
照片光线极其昏暗，只能借助手电筒的光束看清环境。那是一个布满冰霜和锈迹的废弃冷库。
角落里，蜷缩着几个模糊的人影，穿着单薄的衣服，姿势僵硬扭曲，面色是死寂的青白，显然已经死亡多时，即使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那股凝固的绝望和冰冷。
死亡时间……绝对不止一两天了。
暖暖的呼吸一滞。
尽管早有预感，但亲眼看到这些无辜生命的最终结局，愤怒和悲伤还是如潮水般涌上来。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通过无限之心传来的一丝遥远却尖锐的悲鸣。
“是……那些失踪的女孩们？”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嗯。”中原中也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厉，“情报比对过了，初步确认其中两人就是近期报案失踪的……包括小林叶子一直在找的那个前辈，千重子。”
“这帮畜生，他们早就下了毒手！”
暖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人失去判断力。
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中也，”她的声音恢复了平稳，带着不容置疑，“把具体位置发给我，我们现场汇合。”
当暖暖和匆匆赶来的中原中也会合时，中原中也的随行小队已经封锁了现场外围，暖暖的目光扫过人群中熟悉的面孔，向阿呆鸟微微颔首。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哪怕是一个陌生人都能看出暖暖的表情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海腥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的恶臭腐败的味道。
看着这样的暖暖，中原中也原本想劝阻的话没有说出口，跟着暖暖一前一后走进了冷库。
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结满霜花的墙壁和地面，在冷库最深处，那几个蜷缩的身影在强光下无所遁形。
暖暖抬手遮住大喵的双眼，不忍让它看到这残酷的一幕。
近距离观看，场景更加触目惊心。死者们的表情凝固在惊恐与痛苦之中，身体因为低温而保持着最后的挣扎姿态，但生命却早已逝去。
现场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更像是被囚禁在此后，在绝望中迎来……终局。
“是冻饿致死……”先期抵达的港口黑手党验尸人员低声汇报，“死亡时间估计在四到七天之前。仓库断电很久了，但这里的天然低温……”
他没再说下去。
四到七天……正是在叶子遇害前后，甚至可能更早！
山本隆一和他的组织，早就计划好要清理掉这些‘货品’了。叶子的调查，或许只是加速了他们的灭口进程。
中原中也一拳砸在旁边的铁架上，发出巨大的轰鸣，整个铁架都扭曲变形，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怒火。
“这帮渣滓……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暖暖站在尸体前，沉默良久。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地面，有金色的星光飘零在空中，却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波动，只余一片死寂。
大喵把毛茸茸的小爪子伸到暖暖的手指缝里，透过缝隙隐约看见外面的情况，呼吸声都重了几分。
一滴泪自暖暖脸颊上滑落，砸到地上像是落入湖面一般泛起蓝色的波澜，水域自脚下升起，周围不停有蓝色的泪水滴滴升起，在这片空间内扩散开来。
一边的中原中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与暖暖周身的领域保持了距离，但依旧能感受到那涌动不休的悲伤。
“万物交响——潮涌悲歌。”
深邃的绿自脚尖蔓延，长裙无声垂下，像是一道瀑布。金色的流光自动编织，缠绕，勾勒出繁琐的纹样，最后落于头顶形成金色的冠冕。
暖暖抬起手，最后一点微光在虚握的掌心间汇聚，凝结成一颗剔透的宝石，散发着微光。
随着她的动作，空中升腾起的蓝眼泪涌向女孩们，洗去身上的脏污，抚平眉心的皱褶，最后化为轻柔的蓝纱，遮住了女孩们的身体与面容。
“魏尔伦已经知道了吗？”暖暖的声音冷得像这仓库中的寒冰。
“已经汇报了。”中原中也沉声回应道。
“山本隆一背后的组织还在，这条沾满鲜血的走私链必须清除。”
暖暖带着大喵，走出冷库的每一步都像是在下定决心一般。
“只需帮我找到……那艘船，剩下的若是你们不方便插手，我一人去便够了。”
中原中也沉默着拨通了电话，一五一十的将情况转告给了魏尔伦，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
“这种渣滓不值得你出手。”
出乎意料的，是兰波的声音。
不等暖暖出声，他带来了第二个消息。
“暖暖，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你来的，异能特务科最近的动作很奇怪，或许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不行的，兰波。”暖暖的声音很轻，她的眼睛盛满了悲伤，“不能再有人遇害了。”
“哪怕是一天、一小时、一分钟，我都等不了了。”
“这些污泥不能再染上任何一束花了。”
电话那头，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换了人。
“中也，你愿意跟着暖暖去将垃圾扔回垃圾堆里吗？”
魏尔伦的声音，让中原中也的眼神变得凌厉了几分。
“愿意！首领，请让我去！”
“报告之后再补，现在，带着港口黑手党的人提供一切必要的海上支援和情报支持，拦下那艘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