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瞳孔骤缩,袖袍下的手已暗自凝聚灵力。
竟有人敢在宗门大殿前当众出手伤长老?
这不仅是挑衅,更是在打整个宗门的脸面!
旁侧几位长老惊怒交加,有人厉声喝问:
“何人放肆!”
有人已祭出法器,灵力在周身盘旋欲出。
也有资历深的长老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向大殿外的方向,一边提防变故,一边暗自思忖:
来者修为深不可测,竟能一击便将化神期长老打飞,这顽劣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厉害的师父?
有这么厉害的师父居然还来他们天玄宗拜师。
竟然还能被他们老祖收为徒弟,哪怕是他们,也是老祖瞧不上的。
这怎么能让人不羡慕妒忌?
不过瞬间,那声音的主人便已经来到大殿内,飘然而落,落在凌易跟前。
那人落地无声无息,长长的衣摆随着灵力飘动。
一身白衣飘飘,衣衫微乱,似是火急火燎赶回来,却又不失风度,身姿挺拔如松。
单看那骨架子,便知是一位极俊的仙人。
如果忽略对方的头上套着的棕色四方纸袋子的话……
众人看着眼前仙气飘飘头上却套着个纸袋子戳两个洞露出一双冷厉眼睛的人。
陷入了沉默。
这人是谁?
为何要这副打扮?
难道要来他们宗门打劫的不成?
只见那人负手而立,目光似刀扫过众人,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
“连本尊都不认得了?看来这些年,宗门里的记性,是越来越差了。”
众人扛着威压冷汗直流面面相觑。
这位是哪位神人?
他们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吗?
认识这么厉害的人吗?
见了肯定是会记得的。
这人自称本尊,修真界自称本尊的人可不多。
又说这顽劣小子是他的徒弟。
似乎熟悉他们天玄宗。
又有能碾压在场众峰主长老宗主的实力。
这人该不会是他们的老祖吧?
也不对。
在他们的印象里。
为数不多几次见到的老祖,都是须发皆白,不修边幅,声音苍老,腰间挂着个酒葫芦,基本不离手。
向来都是自称老夫。
这些特点和眼前人对比一下,简直是两个人。
宗主被这威压压得膝盖撑地。
“晚辈愚钝,猜不出前辈身份,前辈可否告知我等前辈的真名。”
“连本尊都认不出来,一群忘祖之徒,当罚。”
那人说罢,手中化出一根长鞭,抬手就朝着他们抽了过去。
那鞭子带着渡劫期的磅礴灵力,尚未及身,周遭空气已被抽得噼啪作响,鞭梢所过之处,空间都似被撕裂出细微的裂痕,一股碾压性的威压直逼而来,仿佛要将受罚者的筋骨寸寸碾碎。
只是一鞭子下去,便打得众人惨叫起来。
抬手将嵌在墙上的执法长老吸过来扔地上,又是一鞭子下去,抽得执法堂长老一身骨头几乎散架。
“本尊座下的人,便是掉根头发,也得经本尊点头!”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抡鞭子动他?”
众人哪怕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头套纸袋子的杀神就是他们老祖。
他们从来没见过老祖这么动怒的样子。
连忙忍着疼痛磕头求饶。
“老祖息怒!老祖饶命!弟子一时糊涂,是被猪油蒙了心才敢僭越,求老祖看在弟子为宗门效力百年的份上,留弟子一条残命!”
“小老儿……小老儿年纪大了,脑子不清醒才犯了错,求老祖念在往日情分,饶过这一次吧!日后定当对师叔祖敬若神明,绝不敢有半分差池啊!”
原本好好的迎新大典,让众新弟子看了一场好戏。
那人回头看向凌易,收了方才凌厉气势,调子放得极轻。
“您……徒儿,你说怎么处置他们。”
凌易袖中的绷带飞出抵在他脖子上。
“公孙度,别以为套个纸袋子我就认不出你来。”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将武器架在修真界第一人的脖子上,还直呼其名。
不由得齐齐抹了把冷汗,哪怕是最受宠的弟子也不能这么作啊!
真怕老祖一怒,殃及池鱼。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公孙度没有生气,指着脑袋上的纸袋子道:
“我们没有见面。”
之前凌易说过,下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凌易沉默一瞬,将绷带收了回去。
“你最好戴一辈子别摘下来,你哥哥这张保命符,可是失效了。”
说罢带着肖槿成出了祖师殿。
公孙度见这招有效,暗暗松了一口气。
见凌易走了,便要跟上去。
走了两步路,回头看向众长老峰主。
“记住你们说过的话,你们所做的错事,按照门规戒律来处理,若是被本尊发现你们阳奉阴违、敷衍了事,或是再敢对本尊徒儿有半分不敬……”
指尖灵力一闪,身旁石柱应声碎裂
“本尊不介意亲自来执行更重的惩罚。”
众人齐齐磕头应是。
公孙度这才朝着凌易离开的方向追去。
也就这么一会功夫,人影都没见着。
倒是和他二弟子宋云安撞上了。
“老二,你可瞧见你三师弟去哪儿了?”
宋云安先前在守着裴川的时候,传讯玉简突然亮了起来。
拿起来一听才知道这原来是他家失联已久的师尊。
师尊一开口便激动地问起裴川先前给他传讯说看到有人的储物袋和他身上的储物袋一模一样这件事是否真实。
宋云安说是之后,公孙度立马问在哪里。
宋云安老老实实说人来了宗门,然后公孙度说他马上回来。
这可把宋云安吓得够呛。
师尊一回来,他假传师尊的话说师尊收凌易他们为徒的事岂不是要穿帮?
于是就说是裴川帮师尊他老人家收了两个徒弟。
若是师尊他生气了,师兄都伤成那样了,师尊总归不会责罚师兄。
再者师兄可是师尊的亲传弟子啊。
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
师尊会不会不满意直接将那两人逐出山门,便来看看情况。
结果广场上人影都没见一个,倒是被一个脑袋套着纸袋子的怪人给叫住了。
他警惕地看着那人。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有个三师弟?”
“我是你师尊,你快说!”公孙度急切道。
宋云安一双狐狸眼上下打量眼前人一番。
“胡说!我师尊可是个糟老头子,假扮他也不变得丑一点。”
他说着,一把掀飞眼前人脑袋上的纸袋子。
“嚯!哪里来的花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