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槿成感觉头上的手威胁性地收紧了些，情绪有些复杂。
“懂了，我听哥哥的，方才不过是一个玩笑。”
他咧开嘴笑着，心里头却是未曾放弃这念头。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凌易落在他脑袋的上的手收回，唤出飞剑变大悬浮在小腿位置。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歇一会，等他们。”
“好的。”肖槿成看着凌易上了飞剑盘腿而坐，也爬上飞剑坐好。
“指路，之前客栈的方向。”
凌易一手伸出，朝向废灵矿洞口，五指微张。
刹那间，淡金色的磅礴灵力如潮水般涌入矿洞，原本沉寂的废矿突然震颤起来，岩壁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
灵力在矿脉中精准裹住藏在岩层深处的矿石，没等碎石落地，一块块泛着冷光的矿石便从矿洞内部飞射而出，稳稳落在飞剑边，堆成半人高的石堆。
他指尖灵力微转，一道细如发丝的金色灵光掠过石堆，矿石外层的杂质瞬间崩解成粉末，露出内里包裹的冰晶。
那些冰晶通体剔透，泛着淡淡的冰火交融的光晕，正是冰国的通用的币：冰晶。
不过数息，原本难采的废矿，便在他手下析出满满一捧冰晶，灵力收束时，冰晶自动落入他的储物袋。
待肖槿成指出客栈所在方向，凌易御剑朝着那方向飞去。
剑刃破开云层，下方冰国尽收眼底。
大地裹着厚雪，如铺了层碎银，冰封的河面泛着冷光。
零星城镇缩在雪原间，屋顶积雪压得沉，偶有炊烟裹着白汽往上飘，却很快被寒风扯散，只剩无边的素白与凛冽。
肖槿成坐在凌易身后，往前挪了挪，挨得近了些。
轻嗅他身上因沾染雪而变得冷冽的清香，手指悄咪咪捏住凌易衣袍一角。
“刚才的事，哥哥为什么不同意？”
“魔界、人界、修真界，规矩从来如此。”
“男子相吸违背天地阴阳流转，若执意为之，轻则被世人唾弃、修为难进，重则引动天罚，连你这条命都保不住。”
“别再想这些荒唐事，对你没好处。”
肖槿成闻言，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
“可规矩是人定的，阴阳流转也未必只有一种活法。男子喜欢男子又没害谁，为什么要被唾弃、要受天罚？”
对于肖槿成的追问，凌易有些不耐烦，语气冷了几分。
“与众不同便是错。三界容不下异类，你的不一样会变成刺，扎得你遍体鳞伤，连骨头都剩不下。”
“不要天真地妄想改变什么，你只需要听我的话，懂？”
哪怕是主角，亦不过是确保这个世界正常运转的棋子罢了。
天道虽然表现得非这个男主不可。
但事实或许未必。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主角谁不想当？
也就他这样的反派活儿没人想做吧。
“我知道了，哥哥别生气，我会听哥哥的话，哥哥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肖槿成察觉到凌易的情绪变化，适可而止，不再追问，乖乖顺着凌易的话来说。
从储物戒指里拿出冰霜果递到凌易嘴边。
“哥哥吃点果子，降降火。”
见男主如此听话，凌易紧抿的薄唇松动，张嘴吃下对方送到嘴边的果子。
语气恢复以往的淡漠。
“以后莫要再提此事。”
“嗯嗯，听哥哥的。”
肖槿成乖巧点头，应得毫不犹豫。
心里另有想法，只是有些迷茫该如何去做。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听话，顺着仙人哥哥的话来总是没错的。
变强，只有变强才能抓住想要的，这也是仙人哥哥想要的。
再者，便是留在仙人哥哥身边。
其他的只能交给时间，或许能在将来得到想要的答案。
两人各怀心事来到了客栈。
看到了之前在火国的掌柜，以及一个和火国几乎一样的冰国掌柜。
掌柜年纪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相貌算是英俊。
他们进来的时候两人还在咬耳朵。
冰国掌柜搂着火国掌柜腰身道：“难得来一次，这么急着回去作甚？又没人等着你回去。”
火国掌柜推着他肩膀道：“听闻那要命的采花大盗已经死了，不会有献祭火国的事发生，我得回去看我的客栈。”
冰国掌柜扣住火国掌柜的手腕，道：“我的客栈也是你的客栈。”
“再者，火国女王为了将你们送来避难，用秘法提前打通两国通道，寿命大损，可没有寿命再打通一次通道。”
“如今十五十六已过，月圆之夜已过，你若想回去，得等下个月了。”
火国掌柜听了，没好气地抬脚重重踩在冰国掌柜脚上。
“若不是你骗我，我又怎么会错过回去的时间！。”
冰国掌柜吃痛，松了手倒吸冷气，却是没有恼，笑吟吟道：“若不是你在乎我，我又怎么能骗得了你。”
凌易抬手将那冰国的掌柜吸过来掐住脖子，淡声问道：
“提前打开两国通道的秘法是什么？”
冰国掌柜被一股无形力量拽过去时，他瞳孔骤缩。
双脚离地的瞬间，喉咙被掐得发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徒劳地抓着对方的手腕，眼里满是惊恐，连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是何人？我……我不知道什么秘法。”
火国掌柜想要上前阻拦，被凌易抬手间定在原地。
他动弹不得，心中大惊，他的镜像人可是在实力上和他相反，一弱一强，化神期的修为，竟然这么轻松就被来人拿捏住，急得满头是汗道：
“你放开他！我们只是普通平民，又怎会知道这些。”
凌易将留影石录下来的影像声音放给两人看。
“是死？是说？”
冰国掌柜脸色变了几变，呼吸不过来，断断续续道
“这是……王室秘法，我们……真……真不知道。仙长何必……这般着急，在这里游玩一个月也无妨，钱财包在我身上。”
凌易不为所动，肖槿成听闻那秘法会耗损寿命，扯扯凌易衣角。
“哥哥，一个月而已，修炼在哪里都可以修炼，眨眼之间就过了，没必要用大半寿命去换。”
凌易沉默，松开手，冰国掌柜重重摔落在地上。
死里逃生的掌柜赔着笑脸给他们免了所有费用。
李思远、苏笑笑两人也找了来，在这家客栈住下。
月明星稀之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凌易炼化天地珠，没去感应是谁，淡淡吐出一个字，“进。”